第二十六章 教會(第2頁)

博學士泰森德為這位陌生而年輕的領主直接叫出自己的名字而感到驚訝，隨即微微躬身，向他行禮，和顏悅色地說，“領主大人客氣了，感謝您的款待，我為自己的突然造訪向您致歉，願歐格瑪庇護您。”

牧師的嗓音聽起來有點嘶啞，布來恩猜測，對方很有可能是在那場辯論會中落下的後遺症。

“感謝您的讚美。”他不再廢話，而是選擇直奔主題：

“事實上，我也相信書籍中隱藏著偉大的不滅能量，知識雖然沒有重量，但善用知識卻可以搬動整座山脈，泰森德主教，我已經知道您的來意了，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面對布來恩的坦白，牧師神色微微一驚，若有深意地看他一眼，說道：“領主大人對知識的追求令人尊敬，知識之神歐格瑪會幫助每一位熱衷知識的靈魂，向擁有智慧和力量的科米爾領主致敬。”

客套話說完，布來恩不再繞圈，“既然如此的話，我就直言了，泰森德主教。”

“身為漠口鎮的領主，我同意知識之神的教會在這裡立足。”他思索片刻，向牧師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不但願意在漠口鎮無償地為你們的教會劃分出一片土地，還會出資為你們建立知識之神的修道院和神殿，而你們需要做的就是為領地的人民普及教育，教授他們讀書識字，以及傳授各個領域相關的知識。同時，協助我一起捍衛領地的秩序。”

聽完布來恩的話語，博學士泰森德頓時被震驚到了原地，臉上毫不掩飾地露出誇張的表情。

事實上，他來此的目的主要是為了觀察這座被科米爾王國重新收服的小鎮是什麼狀況，到底適不適合傳遍知識之神的信仰。

誰曾想，當他來到漠口鎮後，這裡的新任領主不但非常歡迎他的到來，更是主動提出了他想都不敢去想的條件。

有那麼一瞬間，泰森德竟然有種幸福來得如此措手不及的感覺。

他甚至能夠想象到，若是自己將這位新任領主的條件說與阿拉貝城的大主教後，自己會獲得大主教什麼樣的賞識。

不過，作為一名年過半百，經歷過許多大風大浪的博學士，泰森德很快就從震驚中恢復理智。

他看了眼這位充滿自信的漠口鎮領主，立刻冷靜下來，對他說，

“非常抱歉，領主大人。歐格瑪在上，我能夠感覺到您追求知識的熱衷，但是這件事已經超出我所能夠決定的範圍，我必須返回阿拉貝城，向大主教彙報，由他來做這個決定。”

“可以理解。”布來恩並未在意，因為他早就猜到會是這種情況。

雖說他提出的條件看似對歐格瑪教會非常有利，讓他們在自己身上佔盡了便宜，但是他在這些話語中也玩了一個小小的文字遊戲。

那就是‘我的領地’這幾個字。

在泰森德的認知中，他肯定本能地認為這個所謂的領主指的就是漠口鎮，但布來恩的目光可不單單只是一個漠口鎮那麼簡單。

若是讓他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小世界......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接著說，語調不由自主地帶了一絲冷意，“所以我也希望你能夠明白一句話：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博學士泰森德暗自將布來恩的話語記在心裡，立刻明白他所表達的真正含義。

現在的漠口鎮只是被科米爾王國收服，還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徹底佔領，想要得到漠口鎮的支持，一向保持絕對中立的神殿就不得不做出選擇。

如今的知識之神教會早就不是由最高領袖統一指揮、服從一個意志的時代，‘鍍金桂冠’想要成為最正統的知識神殿，最快的捷徑就是向更多的人，傳播知識之神的教義，擴大教會的影響力。

“領主大人放心。”

牧師略作沉思，神色恭敬地對布來恩說，“等我返回阿拉貝神殿，一定會說服大主教同意您提出的條件。”

事實上，他也是有私心的。

如果大主教答應這位新任領主提出的條件，就意味著漠口鎮需要一名管理神殿的主教，而作為出使漠口鎮的他，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這樣的話，他就徹底脫離大主教的影子，在漠口鎮發展出專屬於自己的神殿勢力。

同時，從兩人的交談中，他能夠明顯感覺到，這位新任領主剛剛提出的普及教育，所展現出的對知識之神信仰的重視。

他遊歷大陸傳道這麼多年，還從來都沒有遇到過對知識如此重視的領主。

這對博學士泰森德來說，無疑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必須將其牢牢地抓在手中。

“那我期待你的好消息，泰森德主教。”

布來恩露出微笑，向知識之神的牧師伸出右手，又不著痕跡地將‘主教’兩字加重了一下。

“願歐格瑪庇護您！”博學士泰森德與布來恩握了一下手，真誠地祝福一句，便恭敬地轉身離去。

看到牧師匆匆離去的背影，布來恩知道對方絕對不會第一時間離去，很有可能還會暗中觀察一下整個鎮子的發展狀況，再考慮他提出的條件。

不過，他有信心讓對方將其重視起來。

從布來恩決定建立魔法國度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知識就是力量，這句話並沒有說錯。

更何況，這還是一個諸神與奧術並存的時代，在他看來，魔法知識就是第一生產力。

唯有讓自己領地的人民普及教育，傳授魔法知識，才能在實現偉大奧術帝國的復興中具有先導性全局性作用。

因為教育的根本目的，就是以龐大的人口基礎，去造就高素質的巫師學徒、專業巫師和一大批拔尖的施法者。

這是建立魔法國度的基礎。

對此，布來恩還專門進行過研究和調查。

從調查的結果得出，以數據化推演的話，生活在文明社會的人類，普通平民的智力屬性幾乎全部都保持在10點左右。

施法者群體中，大多數人的天生智力屬性需要保持在16點以上，才能夠在巫師的道路上走得更遠。

因為16點的智力屬性，就意味著他擁有觸摸到九環法術的可能。

14點的屬性，最多隻能接觸到7環法術，12點只有三環，10點的話，則只能掌握零環戲法。

這就是魔網為弱勢群體帶來的便利。

若是一個平民的智力屬性達到10點以上，就意味著他只需經過系統性地魔法教育，就有可能學會最簡單的零環戲法。

零環戲法作為法表中最弱的魔法，對於施法者群體來說，或許很少有機會用到其中的法術。

但是這並不代表這些法術就沒有任何用處。

若是他能夠做到讓全民普及魔法知識，並掌握零環戲法，那將對整個社會產生難以想象的改變。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

零環戲法「修復術」的作用是從物理上修復一件普通或魔法物品的一處破損或裂縫。

例如修復一條斷裂的鏈條，或者一把碎成兩半的鑰匙、一件撕裂的斗篷、一個漏水的酒袋等。

只要破損或斷裂處任何方向上都不超過1尺（33cm），就可以不留痕跡地修復它。

如果大多數普通的農夫或工人掌握這道零環戲法，絕對會給他們的日常生活帶來非常大的改變。

放到現實世界，那麼這個掌握了「修復術」的平民，就是技術最精湛的修補匠。

這僅僅只是一個零環的「修復術」為社會帶來的改變。

所以，當這些像清潔術、構裝修復術、抄寫術、傳訊術、開關術等等，許許多多對日常生活和生產實用的戲法，被普通大眾掌握的話，就意味著這個國度，已經開始向魔法文明前進。

而這一切的前提，就是為民眾開智，讓他們從小像九年義務教育一樣，系統性地讀書識字，然後一步一個臺階地向上提升，直至掌握到專業的魔法知識。

在整個學習的過程中，除了能夠讓天賦不足的人掌握魔法外，還會篩選出天賦出眾的施法者，為社會做出更大貢獻。

考慮到知識的傳播，布來恩明白，普及教育這件事，再也沒有比歐格瑪教會的牧師更合適的人選。

這讓他直接獲得一支強大的師資力量，還是完全免費的那種。

就好比想要大面積的開荒種地，選擇大地母神裳提亞的牧師就是最正確的選擇。

大地母神裳提亞是託瑞爾世界最古老的神祇之一。

裳提亞是一位善良陣營的神祇，在許多王國的園丁、農民和普通民眾中極其流行，也正是承蒙她的庇佑，大陸的大部分地方都富饒豐產。

據說在世界被創造出來之後，月之女神蘇倫和暗夜女神莎爾共同創造了世界上的繁星。

在兩位女神創造天體的過程中，大地母神裳提亞懇求月之女神為自己提供光和熱，但暗夜女神卻反極力反對這個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