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山取草 作品

第 180 章 玫瑰森林33(第2頁)

 吳旭深思熟慮地接上話:“紅兔?”

 石正海:“嗯,就是她,安排她晚上打挑戰賽。”

 吳旭:“又打?”

 石正海:“怎麼?”

 吳旭小心翼翼道:“她這周已經打過一場了。”

 石正海:“拳場有不準一週打兩場挑戰賽的規定?”

 吳旭:“那倒沒有,只不過通常情況下,要所有選手輪完第一次才能夠到第二場挑戰賽……”

 挑戰賽的規則是每挑戰成功兩次高一級選手就上升一級,如果每一週可以有同一個選手連賽兩場,那麼等級的輪替就會加快,剛升上又降下來,而一部分選手遲遲等不到挑戰賽——挑戰賽的風險性很高,有的人急著等挑戰賽升級,有的人巴不得一場都不打,畢竟挑戰賽的拳頭是最不長眼睛的。

 為了公平起見,所有老闆手下的拳手都是輪完一組才會重新輪第二次。

 石正海打了一個噴嚏,他邊揉鼻子邊問:“我是老闆還是你是老闆?”

 吳旭懂了。

 他掏出辦公用的平板電腦,在上面點了幾下,將紅兔的名字添加到賽程表的最後一欄——他早就明白老闆對於這個女人的“特別關注”。

 如果讓她出賽挑戰賽的第一場,無論勝負,她都會比最後一場提前離開。

 但老闆希望她在拳場浪費更多的時間。

 石正海湊過腦袋看著吳旭做事,對於紅兔的賽程,他似乎沒有任何的異議,只是伸出手指指到了藍方的參賽選手名字上——

 “大狐狸?”

 吳旭很自然地接話:“一個d級,郎老闆的人,新招來的。”

 石正海“哦”了一聲。

 石正海掏出一支菸點燃,接著看電影,電影放的是文藝片,人就是缺啥補啥,對於生活中接觸不到的東西念念不忘,像他,從來不看犯罪暴力電影。

 ——這也是吳旭認為他是神經病的原因之一。

 他能一邊對著偶像劇、文藝片、情感類節目長吁短嘆,一邊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砍下欠債人的手指。

 他還放貸。

 什麼賺錢的他都幹,所以他很有錢。

 一個很有錢的神經病。

 有錢,神經病。

 都脫離正常人的範疇。

 石正海沒有察覺到吳旭平靜無波的外表下波瀾壯闊的內心活動,他的眼睛雖然一動不動地盯著屏幕,但沒有激烈衝突的文藝已經讓他的神思溜達到了飽含衝突的個人內心世界。

 他在思考那個叫紅兔的女人。

 說不出來的,從那天在樓梯口的碰面開始,他就開始感覺到奇怪。

 這種奇怪是他這麼多年生存經驗帶來的直覺,直覺總是比人為的邏輯更快,但真的要倒回去找什麼線索的時候,它們就像石子落進河水一樣冒個泡就無跡無蹤。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古怪。

 她跟其他所有的拳手都不一樣,面對著他,沒有恐懼、沒有諂媚、沒有裝出很禮貌的話,也讓人感覺不出來是為他量身定製的。

 總而言之,讓他的老闆威嚴盡掃一地。

 石正海沒有思考出來什麼有邏輯的東西,但他再一次地憤怒了。

 “阿旭。”石正海的目光從電影上挪開。

 吳旭輕聲細語地回覆:“老闆?”

 石正海惡狠狠道:“今晚如果她沒被打死,安排她週末上全賽。”

 作為老闆的助理,吳旭很不情願但又不得不開口道:“可是她這周已經打了三場比賽了。如果一個拳手的上場次數太多,可能會引發其他拳手的不滿。”

 作為助理,他必須得告訴老闆相關風險。免得以後出了事被怪到腦袋上。

 即使出口就等於討罵。

 石正海:“你真的蠢得跟豬一樣。”

 吳旭現在已經對“豬”字免疫了,他風輕雲淡地開始調整賽程安排,在石正海的“深情”注視下將紅兔的名字添加進了本週的全賽。

 對於e級拳手來說,全賽就是他們的……

 死亡訓練營。

 吳旭又在心底感嘆了一遍。

 真是個神經病。

 老闆就是這樣,有錢的人從來不把別人的命當命。

 像他這種沒錢的人……

 更不會把別人的命當命。

 吳旭掏出終端發送信息:“老闆讓你等一會上挑戰賽最後一場,星期天也有你的拳賽,準時到。”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4-04-1018:00:00~2024-04-1118: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靡不有初92瓶;取名系統50瓶;漫歌44瓶;30瓶;欲將輕騎逐、一葦榆25瓶;哦哈哈哈、任它、一夜暴富20瓶;華枝招詹(書荒版)14瓶;洛哩11瓶;花吃了那葵子、只想溺死在夢裡、榴蓮派摩羯兔、弟弟、三三沒有教師資格證、訣別、白三、朱小虎、羈絆你10瓶;連載文狗都不追、岫巖、咩咩咩、lsp5瓶;隱士之紫4瓶;秦淮2瓶;宮八喵、劉琉柳、feiky_、路過、閒庭、zi、你怎麼知道我十連三金、午時茶隼、bobohee、ther、華安、安靜如黃大雞、糖霜、林花花、leeanan007、摘星星的小孩、慢三拍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星期三。

 下午三點五十分。

 “好客來來來”電子產品回收交易店。

 章馳正在挑選終端。

 她現在有錢給路雨和陸英也置辦兩個終端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一個教訓,這是一個人口密度大且流動很頻繁的城市,高樓和店鋪也比垃圾島多了幾百倍,交通便利,娛樂場所多,交易頻繁,總之就是一個字。

 亂。

 丟了兩個人,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找到。

 她需要讓路雨和陸英在遇到問題時第一時間聯繫上自己。

 兩個終端的價格是1000原幣,裸機的價格是250原幣一臺,老闆加裝的互聯繫統需要額外收費——不是黑入系統,一個小小的芯片,貼在兩個終端的背面,芯片可以發送和接受信號,章馳的終端是主機,可以隨時監控兩個終端的地理位置。

 這是北區終端的專屬業務——因為經過身份綁定的終端在兩個機主互相認定的情況下可以自由使用定位功能。

 北區的人不喜歡綁定身份。

 店裡還賣電腦,考慮到如今“雄厚”的財力,章馳順便買了一臺平價電腦。

 電腦的價格是1000原幣,可以自助選擇是否接入腦感應芯片。

 如果本身做過腦機接口,那麼連感應芯片都不需要,只要跟電腦互聯,就可以用意識向電腦發出指令。

 但這樣的人比較少,做腦機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科技發燒友,一種是本身有功能障礙的普通人——也就是殘疾。

 沒有做過腦機,可以考慮體外感應芯片。

 這是最安全的意控模式。

 不需要考慮人體的排異反應,只需要輕輕貼在腦袋上,就可以跟電腦實現連接。

 腦感應芯片的價格從1000到100000不等,劣質的感應芯片會讓人產生強烈的眩暈感,當然,如果本身體質敏感,最好的感應芯片也不能夠解決眩暈問題。

 感應芯片的提示使用時間是不超過8小時每天。

 章馳看中了一個2000原幣的感應芯片。

 店主幫她拆開試用。

 貼到腦袋上的瞬間,一種強烈的不適感湧上心頭,章馳立刻將芯片取了下來。

 店主:“敏感體質啊?”

 章馳遲疑片刻,點了點頭。

 不是敏感體質,她的意識甚至還沒有跟電腦連接,在那一刻,真正阻止她行動的是身體的本能反應。

 魏易。

 她在排斥這個東西。

 章馳將芯片放了回去:“我不要了。”

 老闆沒有多說什麼。

 最後她帶走了兩個終端和一臺電腦。

 等待公交的途中,章馳掏出終端,搜索“電腦感應芯片”。

 屏幕很快彈出來海量的搜索結果。

 前排所有都是科技公司投放的芯片廣告,往後拉動,可以看到一些關於芯片款式和分類的介紹,章馳隨意點了一個網頁。

 標題——“魚叔叔測評:市面銷量最高的十款體外接入感應芯片到底誰最超值?”

 往下滑動,一共列出了十款價格差距相當大的感應芯片。

 通過各項數據對比,勝出的是海恩科技的“森林玫果”系列感應貼片。

 超薄、防水、設計師大獎,除了價格之外,哪哪都好。

 毫無疑問的通稿。

 拉踩就是最好的營銷。

 再往最後看,直接跳出來官網鏈接,鏈接下面還有直達商品頁面的標籤,諸如“人群中最閃亮的白”,“有一個人不知道我都會難過的乾枯玫瑰粉”,“人間美人魚藍”等等選款。

 章馳沒拉到底,返回來繼續檢索,一連翻了十來頁,全是廣告和跳轉購買鏈接,點到社會新聞的篩選標籤,終於跳出來幾條關於感應芯片的問題報道,比如長時間使用導致眩暈,睡前忘記取下導致意識紊亂,最嚴重的是劣質芯片導致腦功能損傷。

 感應芯片的銷量並不算高,大部分購買者都是有障人士,並且18歲以下的青少年屬於禁售人群。

 章馳將頁面關掉。

 如果是這樣的話,勉強可以解釋這個身體接觸到芯片時的怪異反應。

 公交車到站。

 章馳跳下車,回家,一口氣跑上三樓,將終端交給路雨和陸英,放下電腦,章馳紮好頭髮,匆匆又出了門。

 趕到地下拳場剛好六點。

 她先衝去儲物櫃查看了遺忘兩天的滑板車,確認完車還在,章馳開始往負二樓趕。

 吳旭只發了今晚到場的通知,並沒有說具體安排她在什麼時段,她還需要再次進行確認。

 章馳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一共三下,裡頭開始有人喊“進”。是吳旭的聲音。

 章馳打開門走了進去,發現屋內坐著的不止吳旭一個人,還有石正海。他手裡拿著一張邊緣鑲鑽的電子屏,上面是滾動而過的賽程表,滑來滑去半天,終於停下,不知道是處理完了,還是這時候才察覺有人進來。

 他不鹹不淡地看了章馳一眼,目光收了回去,接著滑賽程表。

 吳旭:“有什麼事?”

 章馳:“今晚的賽程還沒有排。我來問一下。”

 吳旭:“哦,你的賽程啊……”

 石正海就在這時站起身,章馳就站在他坐著的椅子背後,往旁邊走了兩步讓開,石正海目不斜視地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隱隱地,章馳覺得哪兒不對勁。

 吳旭:“你先在那兒等著吧,你屬於備選,你知道什麼是備選嗎?”

 章馳:“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