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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前世姻緣今生續(第2頁)

蕭淮辭面沉似水,目光平靜地掃過仍處於驚恐狀態中的蕭念華,緩緩開口道:“回公主,此女雖彈奏的是哀曲,但其情感真摯,發自肺腑,倒也別有一番韻味。臣以為,這樣的演奏實屬難得,還望公主大人有大量,饒恕她這一次的冒犯,允許她繼續演奏下去吧。”

秦妙儀聞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嫵媚動人的笑容:“呵呵,難得蕭學士如此體貼,既然學士開了口,那就讓她繼續唱吧。”說完,她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戰戰兢兢的蕭念華。

雪瀾聽到秦秒儀的話語後,滿臉不甘地緩緩退到一旁。而此時,蕭念華則繼續優雅地彈奏著那首哀傷的曲子,只見她那雙美麗的眼眸之中噙滿了淚水,彷彿正沉浸在一段刻骨銘心的回憶當中。

伴隨著悠揚的琴音,她輕聲吟唱道:“拂袖起舞於夢中徘徊,相思蔓上心扉。她眷戀,梨花淚;靜畫紅妝等誰歸?空留伊人徐徐憔悴。啊!胭脂香味,卷珠簾,是為誰?啊!不見高軒,夜月明此時難為情。細雨落入初春的清晨,悄悄喚醒枝芽。聽微風,耳畔響;嘆流水兮落花傷……”歌聲婉轉悽切,如泣如訴,令人聞之不禁心生憐憫之情。

與此同時,坐在不遠處靜靜聆聽的蕭淮辭,在聽到女兒所彈奏的這首曲子時,心中的思緒也不由自主地飄回到了多年以前。那時的他窮困潦倒、走投無路,最終昏倒在了紫玉樓的大門口。就在他命懸一線之際,是他的妻子宛如天使般降臨,毫不猶豫地出手將他救起,從而給了他重新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氣。

他還清晰地記得,亡妻當年為了能和他長相廝守,毅然決然地選擇逃離紫玉樓。哪怕要承受酷刑的折磨,她也毫不退縮。尤其是當他回想起妻子赤著腳,一步一步艱難地行走在熾熱的火炭之上時,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彷彿就發生在眼前。每一個腳印都深深烙印在了他的心間,成為永遠無法磨滅的傷痛記憶。

而妻子對他的付出更是不計其數。為了支持他讀書考取功名,她日夜不停地刺繡,用那一雙纖細的手一針一線地織出希望。然後,將繡品拿到集市上去變賣,換取微薄的收入來維持生計並供給他讀書。她默默地承受著生活的艱辛,只為了能看到他金榜題名、光宗耀祖的那一刻。

然而,命運總是如此殘酷無情。善良溫柔的妻子最終還是遭到了奸人的陷害。那些無恥之徒不僅羞辱了她,還逼得她走投無路,最終只能縱身一躍跳下高樓,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每每想到此處,蕭淮辭便心如刀絞,恨不得立刻將那些兇手碎屍萬段。

此時此刻,女兒蕭念華靜靜地站在一旁,纖細的手指輕輕地在琴絃上撥弄著,彈奏著那首充滿哀傷的曲子。那悠揚的琴聲宛如潺潺流水,卻又似飽含著無盡的悲慼,如泣如訴。每一個音符都像是在細細地訴說著一家三口曾經那些美好的時光,那些溫馨的畫面如今卻已漸漸遠去,只留下滿心的惆悵。父女二人相對,淚水早已模糊了雙眼。他們沉浸在無盡的悲痛之中,無法自拔。

站在一旁的紫霜,作為殷玉華生前所信賴的侍女,與她情同姐妹。目睹這一切,心中也是感慨萬千。她深知主僕之間深厚的情誼,更明白夫人的冤屈至今未雪。只是如今她們勢單力薄,想要報仇談何容易?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有足夠的力量去懲治那些惡人,為夫人討回公道呢?這個問題不斷在紫霜腦海中盤旋,可答案卻依舊遙遙無期。

秦妙儀看似在專注聽著曲子,可目光卻始終悄悄落在蕭淮辭的臉上。當看到蕭淮辭眼中滑落淚滴時,她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而後轉頭朝著蕭淮辭輕聲說道:“蕭學士怎如此動情啊?莫不是想起了亡妻?”

蕭淮辭一聽這話,頓時一驚,趕忙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恭敬地作揖行禮,一臉嚴肅地回答道:“殿下息怒,哀樂悽悽,讓臣想起了已故的母親。”

秦妙儀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說道:“蕭學士要悼念的人還真是多呀。”

說罷,她優雅地轉頭看向蕭念華,眼中帶著高高在上的審視,繼而說道:“你這賤婢琵琶彈得倒是不錯,本宮今日心情好,便留你在本宮府上好好伺候著,也讓本宮多些樂子。”

蕭念華聽聞,手指緩緩從琵琶弦上移開,輕輕放下手中的琵琶,恭敬地俯身行禮:“謝長公主恩典。”

緊接著,秦妙儀風情萬種地牽起蕭淮辭的手,她的臉上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透著幾分得意的笑意,輕聲說道:“好了,現在就讓這小奴唱曲兒吧。本宮呢,就披著這香紗,與你一同沐浴,再聽你授業教學,蕭學士,你覺得這般是否足夠雅緻呢?”她的話語中滿是對蕭淮辭的親暱與掌控。

蕭淮辭微微欠身,態度十分恭順地回答道:“一切全憑公主安排。”他的眼神平靜如水,讓人看不出他內心的想法。

此時,站在一旁的蕭念華在心裡惡狠狠地想道:“笑吧,這是你這個賤女人最後一次笑了,很快,你就要下去陪我阿孃了。”蕭念華的眼神中滿是仇恨與怨毒,她緊握著拳頭,指甲幾乎要嵌入掌心之中,似乎在極力壓抑著內心即將爆發的憤怒與不甘。

隨後,秦妙儀牽著蕭淮辭的手來到了溫泉池。溫泉池周圍霧氣氤氳,宛如仙境一般。秦妙儀的臉上帶著一抹嬌羞的紅暈,她首先脫去衣物,那如雪般的肌膚在微弱的光線下散發著迷人的光澤。她披上輕薄的香紗,宛如仙子下凡般緩緩進入池中。接下來她伸出玉手,輕輕牽起蕭淮辭的手,聲音柔媚地說道:“蕭郎。”

蕭淮辭有些猶豫,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糾結的神情。他的目光在秦妙儀和周圍的環境之間遊移不定,雙腳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挪不動步子。正在這時,蕭念華在一旁冷冷地數著數:“三,二,一。”那聲音彷彿是從地獄傳來的催命符。正當蕭淮辭拒絕不了公主要下去的時候,秦妙儀突然眼前一黑,身體晃了晃,然後毫無徵兆地暈倒了。

這時候,雪瀾急匆匆地進來,滿臉驚惶地大喊:“公主,公主暈倒了,快來人吶!”

聽到呼喊聲,周圍的人趕忙湧了進來,齊聲喊道:“公主。”

不一會兒,太醫就被請來了。眾人小心翼翼地將秦妙儀送到臥室,安置妥當之後,太醫開始給秦妙儀把脈。太醫的表情嚴肅,眉頭微微皺起,眾人在一旁焦急地等待著,都想知道公主到底怎麼了。

過了一會兒,蕭淮辭見秦妙儀悠悠轉醒,他立刻朝著一旁的太醫問道:“太醫,長公主殿下為何會突然暈厥啊!”太醫趕忙起身,畢恭畢敬地拱手施禮,然後神色凝重地說道:“公主此脈象像是中毒,而且此毒……”說到此處,太醫面露難色,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話語也變得欲言又止起來。秦妙儀雖然身體虛弱,但目光依然堅定,她輕聲說道:“說。”太醫猶豫了一下,隨後斷斷續續的說道:“恐有……有,性命之憂。”

秦妙儀聽聞太醫所言,驚怒交加,霍然起身,對著太醫厲聲道:“你這話的意思,莫不是本宮要死了?那本宮留你這庸醫在這還有何用!”說罷,她毫不猶豫地吩咐左右侍從:“來人吶,把這個沒用的太醫給我拖出去,亂棍打死,省得在這兒妖言惑眾。”

那太醫嚇得面如土色,趕忙跪地求饒,磕頭如搗蒜一般,嘴裡不停地喊道:“公主饒命啊,公主饒命!老臣並非此意,公主的病症雖然棘手,但只要能找到病源,老臣定能妙手回春,治好公主殿下的病啊。”

秦妙儀冷哼一聲,卻也暫時止住了侍從的動作。那太醫見狀,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小心翼翼地問道:“敢問公主您近日可曾接觸到什麼特殊之物?老臣也好從中尋找病因。”

站在一旁的雪瀾聽後,趕忙回答道:“太醫有所不知,公主殿下這三日都未曾踏出府門半步,府中的吃穿用度,向來都是經過下人們仔細檢查過的,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才是。”

雪瀾說完,微微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眼睛緩緩掃視著四周。突然,她的目光落在地上的香紗之上,像是想到了什麼,說道:“這個東西似乎未曾檢查過。”

雪瀾眼神一凜,一個箭步衝向蕭念華,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惡狠狠地說道:“小東西,是不是你在這香紗上下毒了?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謀害公主殿下!”

蕭念華聽後委屈地說道:“小奴不敢,糯兒沒有下毒。”此時秦妙儀憤怒地說道:“來人,把這個小賤婢給我拉出去扒了皮餵狗。”蕭念華落淚哭訴著:“公主冤枉我。”蕭淮辭見狀提議道:“殿下,一條小奴的命死不足惜,不如,就讓太醫去檢查一下她所帶的物件,證實以後,再殺也不遲。”秦妙儀聽後說道:“那便依蕭學士所言。”接著就對太醫下令道:“廢物,還愣著幹什麼。”太醫急忙低下頭去檢查蕭念華所帶的香紗,過了一會兒,太醫彙報道:“此香紗,並無毒性,只是這香紗上面沾染了一種特殊的花香,只是老臣無能,一時還查不出是什麼花。”秦妙儀大怒隨即吩咐左右:“來人啊!把他給我拖下去餵狗。”太醫一聽,頓時嚇得臉色慘白如紙,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他拼命地磕頭求饒,嘴裡不停地喊著:“公主饒命啊,公主開恩吶,請再給微臣一次機會吧……”然而,他的哀求並未得到任何回應。很快,只見幾名身強力壯的侍從如狼似虎般衝上前去,不由分說地一把抓住太醫的胳膊,像拎小雞一樣將他粗暴地拖拽出了房間。

隨著太醫絕望的哭喊聲漸行漸遠,不一會兒,外面傳來了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聲。剎那間,一切都歸於平靜。而這位倒黴的太醫不僅被殘忍地處死,其屍體更是慘遭剝皮之刑,臉皮被硬生生剝下製成了一盞陰森可怖的燈籠;至於其餘的部分,則被無情地丟棄到了荒無人煙的亂葬崗,成為那些飢餓野狗們口中的一頓美餐。

秦妙儀滿臉怒容,眼中透著狠厲,她提高了聲音,厲聲吩咐左右:“你們都給本宮好好的查,若查不出原因,你們就都給本宮陪葬吧!”

此時,蕭念華站在一旁,心中暗自想道:“這香紗本身是沒有毒的,可香紗和琴木的氣味結合在一起,卻是劇毒無比。今夜哪怕要與你同歸於盡,我也要殺了你,給孃親和老二報仇。”她的眼神中滿是仇恨與決絕,只是強忍著沒有表露出來。

這時,蕭淮辭恭敬地對著秦妙儀說道:“公主息怒,既然已經仔細查驗卻沒有查出有毒之物,那恐怕公主就並非是中毒,而只是不小心受涼了,那太醫不過是在危言聳聽,想引起恐慌罷了。”

秦妙儀皺著眉頭說道:“那若本宮是真的中毒了,該如何呀?”

蕭淮辭不慌不忙地說道:“微臣自進府以來,吃穿用度,皆與公主一致,平日裡更是寸步不離地侍奉公主左右。若公主真是中了毒,微臣自然是與公主死同穴,以表忠心。可公主要是並未中毒,像如今這樣著急上火的,怕是會傷了身子呢?”

秦妙儀帶著嘲諷的口吻說道:“你與我無名無分,卻要與我死同穴,那你要置你那亡妻於何地呀?蕭學士,就不怕天下人笑話。”

蕭淮辭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道:“微臣對公主敬重有加,此乃忠義之舉,與私情毫無關係,微臣只希望公主身體安康。”秦妙儀冷笑一聲,“哼,說得好聽。”不過她臉上的怒色卻緩和了不少。

秦妙儀繼續說道:“那依蕭學士所言,今日之事該如何處理呀?”

蕭淮辭思索片刻後說道:“依微臣之見,不如將今天這些新物全部燒了,以防萬一。微臣再去尋一位醫術高超的御醫過來重新為公主診治,殿下覺得如何?”

秦妙儀點了點頭說道:“那便依你所言,不過不僅是這新物,包括近日進府的新婢,本宮看著也不順眼,都給我拉出去處理了,再給本宮府上,添幾盞新燈籠吧!”

蕭淮辭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拱手說道:“臣斗膽,懇請殿下高抬貴手,放過這獻曲的小奴役吧!”他的聲音雖不大,但在安靜的殿內顯得格外清晰。

秦妙儀聽聞此言,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她怒目而視道:“蕭淮辭,你今日竟然敢為這個賤婢求情!莫不是想要袒護你的親生女兒不成?哼,你真當本宮是個愚蠢至極之人麼?本宮早就知曉此女乃是你與那個不知廉恥的娼婦所生之女!不僅如此,連同今日與她一起入府的名叫紫霜的賤婢,也休想逃脫懲罰!來人啊,將她們兩個一併拖下去,給本宮做成燈籠,以儆效尤!”

聽到這話,蕭淮辭心中一沉,知道此事已無法再隱瞞下去。他咬咬牙,決定豁出去了,挺直身子直視著秦妙儀大聲說道:“公主,事到如今,既然事情已然敗露,那微臣也就不再藏著掖著了。不錯,這獻曲的女子正是微臣的親生女兒。當初,公主您親口應允了微臣與玉華的婚事,然而就在微臣大喜之日,玉華卻莫名其妙地慘死在了街頭!請問公主,難道這一切都與您毫無關係嗎?依微臣看,當初公主不過是假意應承這樁婚事,背地裡實則暗中策劃謀害了玉華吧!”

秦妙儀聞言先是一愣,隨後臉上露出一絲冷笑,緩緩開口說道:“那又怎樣?這全是因為本宮對你情深似海,愛得發狂!可誰知你竟這般不識好歹,辜負本宮一片深情!如今,既然你膽敢忤逆本宮,那就休怪本宮無情無義了!你可曾想過違背本宮旨意的嚴重後果?”說罷,她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之色。

蕭淮辭心中湧起一股憤怒,卻又有些無奈,說道:“難不成你要殺了我?”

秦妙儀輕蔑地看了他一眼,說道:“蕭學士,本宮怎麼可能要殺了你呢?你可是本宮心愛的人。本宮要殺的是她們,那些賤婢留著也是禍害。”

緊接著,秦妙儀對著左右的侍從呵斥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她們拖下去做成燈籠。”

侍衛們聽到秦妙儀那冰冷無情的吩咐之後,毫不猶豫地迅速行動起來。他們如餓虎撲食一般衝向紫霜、蕭念華以及其他那些剛剛進府的奴婢們,粗暴地抓住她們的手臂和頭髮,用力拖拽著往外走去。

紫霜奮力掙扎著,但她那柔弱的身軀怎能敵得過孔武有力的侍衛?儘管如此,她還是用盡全身力氣大聲呼喊著:“姐姐,我對不起你啊!我無能,沒能替你報此血海深仇。你這心如蛇蠍的賤女人,壞事做盡,天理難容,必定遭受天打雷劈!”此刻的紫霜,眼中閃爍著堅定而決絕的光芒,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竟沒有絲毫恐懼之色。

與此同時,蕭念華也毫不示弱,她滿臉憤恨地瞪著秦妙儀,咬牙切齒地叫嚷道:“你一定會遭到報應的,你這個心狠手辣、喪心病狂的惡毒女人!”接著,她轉頭看向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蕭淮辭,淚水奪眶而出,哽咽著說道:“爹爹,糯兒不孝,實在無用,無法替孃親討回公道。只願來世,糯兒還能有幸成為您和孃親的女兒,再續父女母女之緣。今日,糯兒就先走一步了……”

侍衛們的動作極其麻利,沒過多久,一陣陣淒厲刺耳的慘叫聲便驟然響起,劃破了原本寧靜的夜空。這些聲音此起彼伏,交織在一起,彷彿一曲來自地獄的哀歌,讓人聽了不寒而慄。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慘叫聲逐漸停歇,四周終於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就在這片死寂之中,紫霜和蕭念華等人,連同其他數十名可憐的奴婢,已然全部命喪黃泉。更令人髮指的是,這群毫無人性的傢伙竟然將這些人的麵皮活生生地剝落下來,精心製作成了一盞盞大紅燈籠。隨後,這些面目猙獰的燈籠被懸掛在那棵枝繁葉茂的桂花樹下,在清冷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陰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

紫霜和蕭念華死後,秦妙儀面對蕭淮辭,臉上帶著一絲得意又複雜的神情說道:“蕭郎,你心中此刻定是充滿了疑惑吧,你想知道本宮為什麼沒有毒發而死嗎?本宮這就告訴你,本宮有先皇御賜的北境供物,那可是極為珍稀的玉晴冰蟾。這玉晴冰蟾有神奇的功效,能讓本宮百毒不侵。雖說剛剛也吸入了些許毒氣,可能會有輕微的中毒跡象,但這根本不足以致命,本宮的性命自然是無憂的。不過你那寶貝女兒就沒這麼幸運了吧。本宮猜測啊,定是那琴木與花香相結合才產生了如此厲害的劇毒。你那女兒在這樣的環境裡,肯定也已經染上了劇毒。本宮就算不殺她,她也會毒發身亡的。她想和本宮同歸於盡,哼,今日之舉,就當是成全她了。蕭郎,事已至此,咱們之間也不必再有什麼隱瞞和糾葛了。本宮即刻就去請皇上下旨,封你為駙馬,然後你我二人成婚。蕭郎,你意下如何啊?”

蕭淮辭心中悲憤交加,他望著秦妙儀,冷笑道:“公主此舉,甚是‘仁慈’。但在下的妻子女兒皆死於你手,你覺得我會答應嗎?”秦妙儀臉色微變,“蕭郎,你莫要意氣用事,本公主如此愛你,那些人不過是些絆腳石而已。”蕭淮辭握緊雙拳,“在公主眼裡,他人的性命如同草芥,我怎能與你相伴一生?”

秦妙儀惱羞成怒,“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蕭淮辭閉上雙眼,似在壓抑極大的痛苦,“公主即便殺了我,我也不會同意。”秦妙儀氣得渾身發抖,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本宮不會殺了你,本宮會讓你生不如死!從今日起,本宮定會想盡辦法折磨你、羞辱你,直到你乖乖屈服為止!”說完,她拂袖而去,留下一臉決絕的蕭淮辭站在原地,他握緊雙拳,眼中滿是仇恨與堅定。

蕭淮辭在原地站了許久,思來想去,他知道自己目前的力量太過弱小,根本無法與秦妙儀抗衡。但是,他心中的仇恨如同熊熊烈火在燃燒,那些害死他妻女的人必須血債血償。於是,他想到了一個計策,那就是假意迎合公主,然後在公主身邊積攢實力,等到時機成熟,就將那些害死他妻女的人一一除掉。想到此,蕭淮辭開始改變自己的態度,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收起眼中的恨意,讓自己的面上裝出一副順從的樣子。

此後,每次秦妙儀刁難他時,他都默默忍受,牙齒緊咬下唇,強忍著心中的屈辱。偶爾,他還會送上幾句討好的話,雖然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紮在自己的心上,但他都表現得極為自然。秦妙儀看到他這樣的轉變,以為他開始屈服,心中不禁有些得意,漸漸地放鬆了警惕。

最後,蕭淮辭覺得時機差不多了,他假意同意與秦妙儀成婚。他恭恭敬敬地走到秦妙儀面前,低下頭,謙卑地對秦妙儀說道:“公主,既然是天意如此,臣願意接受這份安排。只望公主能夠寬宏大量,給臣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秦妙儀聞言,心中得意洋洋,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但她還是不忘表現出幾分矜持,微微抬起下巴,說道:“既然你已知錯,本宮自然可以考慮寬恕你。但是,你必須證明你的忠誠,用行動而非言語。”蕭淮辭趕忙點頭應允,心中卻另有盤算。他知道這一刻的到來意味著自己的復仇計劃進入了一個全新的階段。表面上,他對秦妙儀言聽計從,事事都按照秦妙儀的意願去做,暗地裡,卻是在步步為營,小心翼翼地尋找那個徹底反擊的機會。

秦妙儀與蕭淮辭成婚後,蕭淮辭一直在等待合適的時機來推翻皇室報仇。他深知大統領野心勃勃,便有意與大統領聯繫交好。在一次極為隱秘的密談之中,蕭淮辭終於向大統領袒露了自己內心深處的真實目的:“大統領,我之所以委曲求全,只為報仇雪恨。秦妙儀奪走了我的一切,我勢必要讓她付出代價。我願意與你攜手,只要能扳倒皇室,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大統領眼中閃過精光,他早就察覺到了蕭淮辭的異常舉動,只是未曾點破。此時聽聞此言,更是心領神會:“蕭兄能有這樣的膽識,令人欽佩。你我目標一致,我當然願意相助。只要你能接近皇室核心,獲取關鍵信息,我們的勝算就會大大增加。”

兩人隨即開始策劃詳細的行動計劃,蕭淮辭利用自己身為駙馬的身份,逐漸滲透進皇宮內部;而大統領則在外集結兵力,準備關鍵時刻發動攻勢。隨著時間流逝,蕭淮辭愈發感到局勢微妙,他不僅要面對秦妙儀的監視與試探,還要提防其他敵對勢力的覬覦。

然而,天不遂人願,儘管蕭淮辭和大統領行事極為隱秘,但他們的計劃最終還是被洩露了。出賣他們的正是蕭淮辭身邊的貼身小廝阿福。阿福看似憨厚老實,實則早已被二王爺一派的人暗中收買,成為了二王爺安插在蕭淮辭身邊的一顆棋子。二王爺一直暗中觀察著蕭淮辭,發現他與大統領往來密切後,便買通阿福探尋詳情。

那天夜裡,阿福偷聽到了蕭淮辭與大統領最後的部署計劃。阿福知道這個消息的重要性,於是趁著夜色,悄悄地潛出府去,將這個機密信息告知了二王爺的人。二王爺得知消息後,迅速展開行動,一邊派人穩住蕭淮辭不讓他察覺異樣,另一邊聯絡皇宮內的內應,打算將蕭淮辭與大統領一網打盡。

二王爺可不是一般人,他是當今陛下秦宗權的弟弟,一直對皇位虎視眈眈,多年來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蕭淮辭和大統領的謀劃,無疑是威脅到了他們的利益。所以,二王爺毫不猶豫地將駙馬蕭淮辭和大統領的密謀之事告知了陛下。陛下得知這一消息後,絲毫不敢懈怠,立馬派出禁衛軍前去捉拿蕭淮辭。

此時的蕭淮辭,對於即將到來的危險還全然不知,仍按部就班地執行著計劃。他像往常一樣進宮面見皇上,剛踏入宮門,一群禁衛軍突然湧出將他團團圍住。蕭淮辭心中一驚,但很快鎮定下來,質問道:“你們這是何意?”此時二王爺悠悠走出,冷笑道:“蕭淮辭,你的陰謀詭計早已被識破,還想翻盤?”

大統領那邊同樣遭遇埋伏,一時間兩方人馬均陷入絕境。蕭淮辭明白大勢已去,但他不甘心就這樣失敗,猛地抽出腰間佩劍,朝著二王爺刺去。然而寡不敵眾,他很快被制服。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直被眾人忽視的秦妙儀突然出現,原來她雖驕縱狠毒,但心底還是愛著蕭淮辭。她喝退眾人,表示蕭淮辭是駙馬,沒有確鑿證據不能隨意處置,暫時保住了蕭淮辭一命。

隨後,秦妙儀眼珠一轉,計上心來,竟將所有的罪責一股腦兒地全部推給了大統領。她款步走向秦宗權,恭敬地進言道:“陛下,大統領手握重兵,向來居心叵測,此次謀反必定早有預謀。而蕭淮辭一介文人,想必是受了大統領的蠱惑才誤入歧途。如今駙馬既已認錯,還請陛下從輕發落,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秦宗權皺著眉頭思考著,他深知姐姐對蕭淮辭的感情,也忌憚大統領的勢力。半晌,他緩緩開口:“蕭淮辭,朕暫且信你一回。但你需將功贖罪,協助朝廷剿滅大統領餘黨。”蕭淮辭連忙叩首謝恩。

待秦宗權離去,秦妙儀轉身看著蕭淮辭,眼神中既有愛意又有警告:“蕭郎,這次我保下你,日後你可不能再負我。”蕭淮辭低著頭,心裡卻暗自發誓一定要找到機會報仇。

大統領及其子鍾玄奕最終被一同處死,他們的家族也因此遭受了滅頂之災——被滿門抄斬、夷滅三族。接下來的日子裡,蕭淮辭一直在尋找復仇的機會,然而宮廷之中權力鬥爭波譎雲詭,其複雜程度遠遠超出了蕭淮辭這個文弱書生的想象。縱使他滿腹經綸、才華橫溢,可面對那至高無上的皇權以及錯綜複雜的利益關係網,單憑一己之力想要將其推翻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時光匆匆流逝,歲月在無奈與憤恨的交替中悄然走過。終於,蕭淮辭與秦妙儀有了一個兒子,取名蕭承澤。

望著襁褓中粉雕玉琢的孩子,蕭淮辭心中五味雜陳。正當此時,他注意到身旁的秦妙儀正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幼子,眼中流露出無盡的慈愛與溫柔。這本應是一幅溫馨美好的畫面,可是,蕭淮辭的腦海中卻突然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往,往昔的仇恨如同洶湧的潮水般瞬間將他淹沒。

他猛地轉過頭,死死地盯著秦妙儀,咬牙切齒地質問道:“公主,你為何如此心狠手辣?不僅殺害了我的妻女,竟然還將她們的屍首剝皮製成人皮燈籠掛於府中!難道你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之心嗎?這實在是太過殘忍了!”

秦妙儀聽了蕭淮辭的話,臉色一白,隨即惱羞成怒,“蕭淮辭,你現在提這些是想幹什麼?過去的事莫要再提。”蕭淮辭慘然一笑,“不提?我的妻女在地下冤魂未散,我怎能不提?”秦妙儀抱著孩子後退幾步,“你別忘了,你現在還有兒子,你若是做出什麼不利於我的事,他也不會好過。”蕭淮辭愣住了,看著懵懂無知的兒子,心中一陣糾結。

秦妙儀一心想要讓蕭淮辭的心中有自己的位置,可她苦無辦法。於是,她想到了紫玉樓的老鴇千夜紅,千夜紅作為紫玉樓的掌舵人,見識過無數男女間的糾葛,對於人心的把握可謂爐火純青。秦妙儀便決定找到千夜紅詢問計策,希望能借此讓蕭淮辭對自己傾心。

千夜紅面對秦妙儀的請求,她輕輕一笑,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公主若是想讓蕭公子心中有你,單靠強硬手段恐怕難以持久。男人的心啊,有時候就像頑石,硬碰只會讓他們更加疏遠。你需要的是軟刀子,溫柔的關懷,以及深入靈魂的理解。”

千夜紅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接著說:“試著找出蕭公子內心的柔軟之處,瞭解他的喜好,關心他的憂愁,用你的真心去打動他。記得,要讓他覺得你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這樣才能在他心中佔據一席之地。”

秦妙儀聽得認真,點頭稱是。她離開紫玉樓時,心中已經有了計劃。她開始留意蕭淮辭的興趣愛好,試圖尋找共同話題,也會在不經意間展現出自己細膩的一面,比如親自下廚為他準備他喜愛的菜餚,或者在夜晚陪他一起賞月,傾聽他講述過去的經歷和未來的夢想。

蕭淮辭聽著秦妙儀溫柔的話語,內心卻如同被萬箭穿心。每當夜深人靜,面對秦妙儀關切的眼神和柔軟的姿態,他都會感到前所未有的糾結與痛苦。他想起逝去的妻子和女兒,那個曾經給予他無限溫馨的家庭,現在卻變成了最深的夢魘。

儘管秦妙儀試圖彌補,甚至改變,但蕭淮辭發現自己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忘記那觸目驚心的畫面。每一盞燈籠都像是對他心靈的鞭撻,提醒著他那段無法抹去的歷史。他明白,或許時間能夠沖淡一切,但在當下,面對秦妙儀的柔情攻勢,他更多的是避無可避的逃避與抗拒。

蕭淮辭心中有著太多的不解與質問:為何秦妙儀會選擇那樣的手段,為何連無辜的生命也不能倖免?這些問題像一座巨大的山峰橫亙在他的面前,讓他難以跨越。

於是,他選擇了沉默,表面上看起來是在接受秦妙儀的好意,實際上是在內心深處築起了高牆,試圖將那些痛苦的記憶隔離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