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表小姐(第3頁)
二人一通寒暄,謝夫人注意到了旁邊不曾說話的林觀德,前些年見過沈知弗,知曉她是個悶葫蘆,上前握了她手就要說話,未曾想烈日炎炎,她的手卻一片冰涼,再看她嘴唇發白,不由讓人心驚。
她握著她的手擔憂道:“兩年未見知弗,如今竟出落得這般可人,可是路上勞累,這會有些吃不消了?嘴唇怎麼這般白,手又這般寒涼。”
沈知弗的身體虛弱,上次落了水後又留下病根,林觀德在杭州府調養了半年雖好轉了一些,然而這次遠行終究還是讓她吃不消。
連著坐了十幾日的船,這會著地確實覺得頭暈目眩,不過還是可以忍受。
她恭謹地回了謝夫人的話,說道:“多謝舅母關心,知弗無事。”
沈母憂心,轉頭問她可是累了,林觀德不好打擾二人敘舊,也只搖了搖頭。
見如此謝夫人也不再多說,幾人只又坐到椅子上親親熱熱地聊起了天。
見天色已晚卻還不見侄兒露臉,沈母不由提及謝明,“今日不應當休沐,怎麼不見侄兒?”
謝夫人見沈母說起謝明,也不由抱怨了起來:“你是知道他的,就這清閒不住的脾性。從前還好些,現下左少卿的職位也一直懸著,公務自然都堆到了我兒的案上。林家那位養了半年的傷一直稱病不出,前些月裡好不容易養好了傷想要回大理寺重新上任,偏又被聖上阻了去,如今正罷職在家。”
林觀德在一旁喝茶,聽著謝夫人的話便猜測到了她死後的情形。
或許林家的人那日早在幸春山的暗處蟄伏,只待她一死便帶著她哥哥林觀義偷樑換柱,營造出一副左少卿被逃犯重傷的情形。後再借口養病,半年後病好了再在世人面前出現,形容雖與她有所出入,卻也不至於惹人疑心。
這樣看來,他的父親與兄長原來一直在旁邊看著她被虐殺。
沈母納罕道:“往日這位林左少卿不最得聖心?他想重新上任,聖上為何會阻?”
“還能為何?還不又是立儲一事。從古至今都是立長立嫡一說,聖上疼愛三皇子,私心傳位於他,你要文武百官如何同意?偏林家那位左少卿處處順著聖上,往日裡內閣有何者提案全憑他們林氏父子作主。就連立儲一事,那林家竟也敢順著聖上胡來。”
林觀德聽二人談論國事也不插嘴,天可憐見的,林觀德何德何能操縱去操縱內閣?哪個無恥小兒又在背後編排她了。
那錢夫人繼續說道:“林家庶女既成了二皇子側妃,自然也倒戈到他那一邊。如今瞧著,那位是失了聖心。”
過去了這麼久,立儲一事仍未定下。
而林家以為自己羽翼豐滿便背棄了建文帝,不再立三皇子,轉投二皇子。如此,自然會失了聖心。
林觀德看得出,這犟種皇帝儼然有發瘋創死所有人之勢,大理寺左少卿被罷職在家只是開始,未來大昭要發生的遭禍不止於此。
但,這又關她什麼事呢?文官唾罵她,家族拋棄她,她現在只是個迎風咳血的侯府表小姐,心懷蒼生可不能讓她手刃仇人。
豪門貴族的夫人聚在一處除了胭脂水粉丶家長裡短以外也總愛論些國事。只不過禍從口出,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些談話極可能被人聽了去。
林觀德曾撿回了一個女子,那女子耳力極好,林觀德便把她帶回了星月樓,專門培養成了趴人牆角偷聽的細作。
想到星月樓,她又想到了方才看到的謝明,心中盤算必要尋個時候探一探那右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