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表小姐(第2頁)
沈母聽了這話自是高興,從袖中拿出了一袋銀兩塞到柳嬤嬤手中。柳嬤嬤接過賞錢,手上一掂量便知裡頭銀錢不少,她心中大喜對二人愈發周到了起來。
天氣炎熱,柳嬤嬤知曉這位表小姐身子不好也不敢耽擱,轉身便請兩人上了謝府的馬車。
信陽侯府在京都靠北邊的地方,要穿過兩條街才能走到。
馬車駛過了一條條官道小巷,勢必要經過懷荷街,這條街是京都最有名的商業街,酒樓丶商鋪數不勝數。
一家名為星月樓的酒樓飯店引了林觀德的視線。與高大華麗的酒樓不同,星月樓只兩層高,紫紅油漆在陽光的照射下,鮮亮的泛著光芒,鍍金招牌看上去與周遭環境格外出入。
這是林觀德前世經營的酒樓。星月樓表面上是一家平平無奇的酒樓,實際卻暗藏洶湧。懷荷街商業發達,人來人往,最適合收集情報,她的親信暗衛不少被安插在此處。
此刻的星月樓一同往常並無任何異樣。 林觀德看著酒樓出了神,回過神來竟看見一熟悉的身影在星月樓門口。
林觀德遠遠一眼便認出了那從星月樓中出來的男子。此人正是謝明,也是沈知弗的表哥,沈母的外甥。
謝明身形頎長,並未著大理寺的官服,只穿著一件白色錦袍,千絲墨髮用玉冠束起,馬尾處於身後。他生得太過亮眼,以至於林觀德一眼便能在人群中認出他來。
再看到這人,林觀德有些唏噓。她年少之時與謝明在白鹿洞書院同窗,經歷了不少事情後分道揚鑣,後不幸又與他做了同僚,二人相看兩厭,又是一年不對付。
如今重生,竟又又成了那表兄妹,她都不知道自己和謝明是幾世修來的孽緣。
她與謝明在京城都是稱一稱二的人物,謝明品行端正德行高尚,為人稱讚為世家第一公子;林觀德生時便被上天眷顧,為逸群之才。
二人年少有為,恰為左右少卿,世人也常常把二人放在一起比較。
若說相貌,那林觀德自是比不上謝明。她女子作男人,相貌雖然清秀可觀,終究是有些陰柔。
反觀謝明,驚才絕豔丶面若桃花中秋,是世間少有的絕色。那樣的英俊,如松如洌,饒是林觀德第一次見他都倒吸一口涼氣。
但若論起才學,林觀德十五歲金榜題名高中狀元,自是建朝以來也無人能出其二。
二人同僚一場,本該和氣一點才是,然而謝明這人出生正統,平日裡最是正直無私。可偏偏她林觀德最愛行些小人之徑,最為他所不齒。
林觀德看著謝明從她前世的老巢裡出來,心生不安。
沒人知曉林觀德是這家酒樓背後的主人,謝明又為何會來這樣一家不起眼的酒樓?
林觀德雖急切想知曉其中緣故卻也知道現在不可輕舉妄動。
她收回了視線一路無話。一行人走街過巷,終於到了侯府門口。
信陽侯府簪纓世胄,門第高貴,一扇紅漆大門便佔了半邊地,門欄窗屹槅皆推光朱漆,兩邊高牆圍了半條街也不止,牆頭上覆著黑瓦,門口玉石臺階,雕鑿出祥鳥瑞花文樣式。
大門不曾開著,一行人從兩側偏門進入。走過兩邊抄手遊廊,見到正面幾間上房皆是畫棟飛甍,再往裡走穿過兩邊廂房,穿堂裡擺著紫檀架子大插屏,再過垂花門便是謝家長房住所了。
進了堂屋中,抬頭迎面掛著一副赤金九龍大匾,匾上寫著“榮安堂”三個大字。
謝夫人早已在堂屋處候著這位小姑,見人來了便起身相迎,她握著沈母的手親熱地招呼,“你此番前來我未曾遠迎可不萬要怨我,一路遠行,可是受累?路上丫鬟婆子可還盡心?”
二人關係雖為姑嫂,關係卻也親近。沈母笑著回道:“你同我還生疏什麼?我知你忙著過幾日的宴席,怪罪你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