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誕的表哥 作品

第373章 私怨(第3頁)

    李岫訝然,上前一看,旁的東西都在。也有些懷疑是否自己記錯了,邊回憶邊喃喃道:“沒錯啊,當時阿爺就躺在榻上,一共有十三個卷軸,由一方黃色的布裹著,我還沒來得及解開,便丟在這箱子裡……”

    “沒記錯?”

    “沒記錯。”

    施仲面帶狐疑,問道:“也許,你與你阿爺患了一樣的病?”

    “不可能。”李岫道:“我記得清清楚楚。”

    他俯身便要去翻找。

    施仲連忙止住他的動作,眯著眼看著那箱子上的灰塵,之後,環顧屋中。

    “你懷疑被人拿走了?”李岫十分吃驚。

    倘若有人只拿走了那些文書,是為何?如阿爺一般,懷疑薛白的身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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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白在逍遙殿上了香,目光看去,見施仲已經出來了,往這邊搖了搖頭,比劃了一個手勢,表示沒能找到那文書,被人拿走了。

    雖然疑惑那文書是被誰拿走了,薛白卻並不擔心,畢竟他是想冒充皇孫,既還沒開始冒充,旁人自然看不出什麼來。

    更可能的情況是,有人在關注著李林甫臨死前的一舉一動。

    高力士、袁思藝這些內侍省的大監是最方便監視李林甫的。除此之外,楊國忠也很可疑。

    據說,李林甫去世的那日,楊國忠恰好就趕到了,並當面立-->>
                                         
誓要保李家的平安富貴,換得了李林甫許諾舉薦他繼任相位。那麼,楊國忠很可能確定一下,李林甫臨死前還處理了哪些事情,是否有舉薦旁人。

    帶著這個懷疑,薛白入住驪山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了楊國忠。

    楊國忠正在見鮮于昊。

    鮮于昊是鮮于仲通的長子,因鮮于仲通平定南詔之功,蔭了一個左金吾衛郎將之職,這次也是隨駕護衛。

    “右相,出事了。”

    “說。”

    “閣羅鳳的頭骨被盜了。”鮮于昊低聲道,“此事還未傳出去,乃是執守的金吾衛發現了。因我與右相關係好,託我來向右相求情。”

    楊國忠一愣,問道:“誰能盜閣羅鳳的頭骨?用來做甚?”

    為威懾敢於背叛大唐之人,閣羅鳳被斬首後,頭顱就一直懸在明德門的城樓上,如今都已經被風乾了,只剩頭骨了,與旁人的頭骨無異。楊國忠實在想不通,盜這東西有何用。

    鮮于昊則是聽到了一些風聲,又道:“右相,金吾衛中有不少人說,是有南詔的死士到了長安。”

    “胡說八道。”

    楊國忠當即叱道:“旁人不知,你能不知嗎?南詔到長安有多遠,我們有嚮導、有輿圖可過去。那些南詔蠻人,要如何通過重重關卡抵達長安。”

    “末將亦是這般想,可金吾衛中許多人都這般說,南詔王室中有人扮成商旅來長安,伺機報復。”鮮于昊憂心道,“我很擔心阿爺。”

    “無事生非。”楊國忠近來學了許多成語,再次叱責道:“你嫌本相不夠忙,休再拿些捕風捉影的傳聞來危言聳聽、擾亂人心。”

    “那閣羅鳳的頭骨?”

    “如此簡單之事,需本相教你們嗎?丟了再找回來便是。”楊國忠問道:“還認得出嗎?”

    鮮于昊當即會意,無非是再找個旁人的頭骨來頂替,最是便捷,應道:“認得出。”

    此時薛白來了,鮮于昊便告辭而去。

    待薛白進了別業,見到楊國忠,開口便問道:“方才那是金吾衛的鮮于郎將?”

    “阿白你認得他。”

    “在龍尾關見過一面。”薛白似閒聊般問道:“他是為何事前來?”

    “沒甚了不得的,不過是問問華清宮的防務。”

    “是該謹慎。”薛白道:“萬不可再出了當年那等大案。”

    楊國忠聽了,心裡終於是不安了起來,試探著問道:“阿白,你不會也聽說了吧?”

    “聽說什麼?”

    楊國忠壓低聲音道:“據說是有南詔死士到了長安。”

    薛白有些訝異,道:“不應該吧?”

    “連你也未聽說過?”

    “消息何處傳出來的?”

    “金吾衛。”楊國忠道,“我身為宰相,今天也還是初次聽說,想必是無稽之談。”

    薛白目光看去,偶然發現,楊國忠之前竟是在練字,寫的都是些成語,或是生僻字,大概是不願成為李林甫那樣的“弄獐宰相”。

    他收回心思,想著為何會有南詔死士到長安?或者,為何有人放出這樣的傳聞?

    ~~

    回到長安後,王忠嗣始終想要覲見聖人,談談他對朔方、河東的看法。

    原本經過數代人的努力,大唐已經解決了突厥之患,如今阿布思一叛逃。朔方必然要再次出兵平叛。安思順身兼兩鎮節度使,權力必然不小。

    單獨來看,這本不是問題,可如果河東節度使之位再落入安祿山手裡,形勢便顯得很嚴峻了。

    王忠嗣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回河東了,卻想誠-->>
                                         
懇地為聖人分析河東節度使的人選。他麾下將領當中,有幾個他很矚意的人選,比如眼下正在隴右軍中的李光弼。

    好不容易歇養了數日,緩解了車馬勞頓帶來的疲憊,王忠嗣便決定前往驪山覲見。

    對此,王韞秀本是大為反對的。

    “阿爺病成這樣,為何就不肯聽勸好好歇著?!”

    她從小到大,王忠嗣都是板著臉面對她,這次,卻是極難得地露出了討好的笑容。

    “帶為父去吧,聖人恩典,要給我賜浴溫泉,對我的傷病有好處。”

    王韞秀甚少聽到她阿爺這般央求他,於是答應下來。

    次日正好元載也要往洛陽赴任,他們便備好馬車,緩緩馳往驪山。

    隊伍到了灞橋,前方有一大隊商旅正在過橋,人仰馬嘶。

    王家的隊伍只好跟在他們後面,等著過橋,一點點地往前挪。

    “。”

    馬車載著王忠嗣,車伕趕著馬上了橋。忽聽一陣馬蹄聲在後方響起,轉頭看去,只見又有一隊商旅趕來了。

    這支商旅卻沒帶貨物,很快便趕到了他們的後面,與前面的那一隊商旅一前一後把王忠嗣的隊伍夾在了橋上。

    “不對。”

    王韞秀畢竟是將門女,很快便察覺到了不妥,當即驅馬上前,喊道:“前面的,快讓開!”

    有人回過頭,顯出了一雙兇惡的眼。

    緊接著,一聲“咣啷”的響聲,那些商旅已拔出刀來。

    “為王上報仇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