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誕的表哥 作品

第199章 還債(第3頁)

    “別哭了。”

    “我還對不住阿兄....”

    薛嶄哭到停不下來,蜷縮在地,抱著薛白的官靴,越哭越大聲。

    “再哭,你趕不及去杜宅看婚禮了。”

    “我,我不哭.....”

    出了長安縣衙,天已經黑了,一個金吾衛的參軍錄士已經與縣令賈季鄰打過招呼,堂而皇之地帶著他們離開,在宵禁中去往萬年縣昇平坊。

    杜宅的喜宴已經散場,大部分賓客都已經走了。

    薛白進了前院,不由道:“終究還是沒趕上。”

    薛嶄還在哭,努力抹了淚瞪大眼看著這婚宴的場面,生怕因自己耽誤了阿姐的婚事。

    下一刻,一群人便湧到了前院。

    “阿孃!”

    薛嶄連忙上前抱住柳湘君,柳湘君顯然也是在強忍著淚,把頭埋在兒子的肩上。

    “回來了就好.....”

    薛徽竟然還在,他是最像來喝喜酒的一人,臉上帶著笑容,雙頰微酡,泛著些酒氣,招招手,讓薛白上前。

    “辦妥了?

    薛白沒有再說細節,只是道:“將軍放心,已查清楚了。”

    “嗯。”薛徽道:“你我算是扯平了。你借我河東薛氏子孫的名頭一年,今日平息了這事,扯平了。”

    薛白冒充一年薛家子孫,沒給他們丟臉;而今日若非他平息案子,薛家就要出一樁孽案,結果到了薛徽嘴裡就成了扯平了,但人家是將軍,沒辦法,薛白遂點頭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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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徽大笑,道:“剩下的我來收尾。”

    之後,他看向薛嶄,朗聲道:“別再哭哭啼啼了,你過來。”

    見過伯父。

    往後你要擔起二房的門戶,知道嗎?莫再讓我失望。”

    “侄兒明白。”

    “就這樣吧,我們走。”

    杜宅還是開了中門,薛徽帶著一眾部將在夜色中揚長而去。

    這次,薛嶄就顧不得羨慕這當大將軍的威風,忙不迭就往裡跑去。他雖一直沒進食,卻一眼都不看桌上的食物,只顧看著婚宴的佈置。

    趕到正堂,恰見一對穿著喜服的新人牽著手匆匆趕出來。

    “阿姐。”

    薛嶄連忙拜倒,道:“我對不起阿姐,那些金飾也沒拿回來……只盼沒耽誤阿姐終身大事。”

    薛運娘見了他,反而哭得不成樣子,拿團扇捂了臉,背過身又跑掉了。

    “阿姐。”薛嶄有些不知所措,喚了一聲,道:“往後,我不會再讓你們掉進火坑

    薛運娘沒理他,跑遠了。

    “你啊。”

    杜五郎匆匆教訓了這一句,連忙追了上去。

    回到了新房裡,只見薛運娘正趴在榻上哭得厲害。

    杜五郎上前,拍了拍她的背,低聲道:“運娘,我知你在哭什麼。”

    “嗚嗚。”

    “他們心裡都覺得丈人死了好,只有你在哭他,我知道的。”杜五郎撓了撓頭,低聲道:“我會陪你給他辦完喪,盡一份孝心。”

    “五郎.….”

    “其實我很懂你的,小喜鵲掉下來你都會照顧好,何況是你阿爺。”

    數日之後,柳湘君帶著薛家幾個兒女在長安城郊給薛靈辦了喪事。

    送葬的隊伍寥寥無幾。

    “給你賭吧。”

    薛嶄狠狠地捉起兩大把紙錢,猛地往天上灑去。

    “孝敬你的,陰曹地府裡賭個痛快!賭啊!”

    紙錢很輕,隨風飄蕩,眾人心裡也不再那般沉重了。

    薛嶄如今已帶著家人回到了長壽坊薛宅,學著撐起門戶,同時,薛白也允許他學著做些事情。

    處理了喪事,他迫不及待便策馬趕到長安城郊一處農舍。

    “涼叔,姜叔,我來了。”

    “小哭包來了,昨日送葬哭了沒有?”

    “我沒哭,也不是哭包,長安城裡都叫我白眼狼。”

    “不是哭包,是小哭包。”

    薛嶄故意板起臉,道:“別說廢話了,姜叔帶我去做事吧。”

    “哈,老涼找到那些人了,帶你去看看,走吧。能騎馬嗎?小哭包。”

    薛仁貴的子孫,你說呢?

    “上馬。”

    “一共有六個人,就是把你痛揍一頓那些人。為首的叫劉朔,藏在秦嶺附近的鹿鳴坡鎮,前些日子,他們賣掉了你阿姐的金鍊子,被郎君查到了…..

    “我們將他們押送到長安縣衙?

    姜亥咧嘴大笑,道:“我不幹這種麻煩事,他們捂死了你阿爺,敢親自報仇不?”

    “我沒必要報仇。”薛嶄想到從小到大的遭遇,忿忿道:“薛靈也不是我阿爺。”

    “不敢?”

    “敢。”

    “還不動手?你個小哭包!”

    薛嶄沒想到,一眨眼面對的就是姜亥的瘋狂催促。

    “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帳下攢了五個人頭了。

    “-->>
                                         
別激他了。”老涼叱了姜亥一聲,提刀過去,道:“我來。”

    “讓他來,他的仇人。”姜亥非要攔著老涼,道:“我沒工夫慢慢教他,戰場上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噗。”

    薛嶄雙手顫動,忽大喊一聲,猛地將刀劈進了劉朔的脖子。

    血濺了他滿手滿臉都是,黏乎乎的,與旁人的痰一樣噁心,他只當沒有察覺,轉身,毫不猶豫又去劈地上一名受傷的無賴。

    “噗。”

    “噗。”

    如此連砍了三人,薛嶄氣喘吁吁,瞪向姜亥,喝道:“我……薛仁貴的子孫!”

    狠話還未放完,他已壓不住腹內的一片翻騰,喉嚨裡酸水一湧,他衝到邊上吐了出來,只覺肝膽都被嘔掉了。

    “好了,好了,是條漢子。”

    老涼上前一把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你報仇了,報仇了,事情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