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米米 作品

第65章 魅魔的七夜謊言(二十三)(第2頁)

 緊接著,一種莫名的亮光從柏寒的眼睛裡面閃爍了起來,散發著淡淡的神秘紫色。

 仔細看去,在他的眼睛裡面似乎能夠看到無數虛幻的詭秘紋路。

 但是當讓人仔細去看的時候,卻只看到他乾淨誠懇的眼神,在他的眼睛裡面是虛無,是空氣,一無所有。

 只是會讓人忍不住去聽信他接下來所說出來的話。

 “過來。”

 柏寒的聲音也放軟了,就像是呼喚某種家養的小寵物一樣輕柔地對著尤醉呼喚道。

 “讓我抱抱你。”

 尤醉本來之前被他揉肚子的時候就嚇得不輕,後來扇他耳光也是被嚇得實在是過分了。

 本來無論如何都不會情願再接近他了,但是當他在看到男人的那雙眼睛的瞬間,他的全部注意力就被他的那雙眼睛所吸引。

 他仰起頭去,宛如入迷一樣地看著對方的臉。

 就在恍惚之間,他看見柏寒的臉扭曲了一下,變成了聖王的模樣。

 那是他所愛著的人,他的丈夫的樣子……

 “過來,怎麼連我都不認識了……”

 聖王垂首,銀色的長髮垂落,對他呼喚道。

 明明肚子上面的指痕還在隱隱作痛,但是尤醉卻就像是被蠱惑了一樣全然忘記了自己剛才經歷的一切,向著柏寒的方向靠近了過去。

 柏寒裡面裡面的光芒閃動更加明顯。

 他的心裡面很清楚,尤醉現在只不過是被他所迷惑了。

 所有的異變體都有著自己的異能,而柏寒的異能就是“催眠”。

 他能夠改變一個人的神志,就像是魔術師操縱絲線一樣肆意地操縱者他們的精神,讓他們在腦海中產生一個意識。

 但是直到他們將這個意識變成現實,仍然不會出現自己被人操縱的認識,會很堅定的認為這是他們自己的想法。

 尤醉現在的情況就是這個樣子。

 聖王的異能方向也是同樣的方向,並且他的異能更加強大,能夠直接給人洗-腦。

 就像是他之前對尤醉所做的那樣。

 雖然柏寒的能力沒有達到聖王那樣子的程度,但是隻是修改一下尤醉的神志卻也是足夠的。

 就像是現在,在尤醉的眼中,在自己眼前的就正是自己的愛人……

 他的態度於是也就逐漸軟了下來,並且在腦海裡面自動忽略掉了為什麼在今天早上自己的愛人才和自己道別,並且說明自己因為忙於戰局,可能很久都不回家……而甚至還沒有到短短一天的時間內,對方就又再次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只是由衷地為自己丈夫的回來而感到驚喜。

 甚至都沒有對方自己開口,他主動就湊了過去。

 頂著一頭柔軟蓬鬆的黑色短髮,就像是一隻嗅聞到了自己主人氣味的小寵物一樣,湊到了柏寒的身邊,輕輕地將自己的頭靠在對方的手臂上。

 “你終於回來啦……”

 他軟軟的拉著男人的手,和他輕聲撒嬌,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自己身前的人。

 “我還以為你這段時間內都不會回來了”

 他的腦子裡面自動地模糊掉了時間的概念,甚至想要讓柏寒去撫摸自己那個無比寶貝的肚子。

 “你摸一摸,我們的孩子就在這裡……”

 “它好軟,好可愛哦……”

 他笑得有點傻兮兮的,原本已經溼透了的襯衣向著一側劃開,露出半個圓潤的肩頭。

 “你不在的這段時間內,它已經長大啦……”

 柏寒沒有開口,任由那將自己認錯了的小魅魔拉著自己的手,對著他訴說這段時間來的思念……

 他的心裡面不由得生出了一絲怨恨的憎意。

 為什麼對待聖王的態度就是如此殷勤,簡直就像是他的狗一樣,但是對待自己的時候就是各種推拒和拒絕。

 甚至還不惜對自己出手,只是希望自己能夠離開。

 憑什麼……

 他第一次對於那原本自己視為理想和努力方向的王有了怨恨的情緒。

 明明你和我都是一樣卑劣的人啊,因為沒有辦法光明正大地得到人的喜歡,於是就只能用些這樣子的詭譎伎倆,上不得檯面地將人據為己有……

 他不是一直都將自己視為繼承人嗎?

 那既然他能做的事情,自己為什麼不能做?

 想到這裡的時候,他就像是確定了什麼一樣,內心裡面驟然安定了下來。在他的身邊,小魅魔已經紅著眼尾,輕輕地在他的胳膊上蹭著白軟的臉頰。

 “老公,你喜歡我們的寶寶嗎?”

 “它是不是很活潑?之前還老是踢我呢……”

 偽裝到了最後,就算是騙過了全世界所有的人,也難以騙過自己。

 只是柏寒看著尤醉那樣清澈溫柔的眼神,原本想要冷嘲熱諷的話語卻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了。

 面對著這樣一個將自己徹頭徹尾地看做是自己丈夫的溫柔妻子,就算是再鐵石心腸的人也沒有辦法說出什麼樣子的硬話。

 他的臉上還殘留著些許尤醉所留下來的紅痕,但是神情卻已經被軟化了,甚至是當尤醉用柔軟的音調呼喚著他的時候卻也忍不住去做出回應。

 小魅魔的臉頰上呈現出淡淡的羞怯紅色,眸子裡面的水光盪漾瀲灩生輝,整個人自己乖乖地縮在他的懷裡……

 “老公,我好想你哦……”

 “我們的孩子也是一樣的想你……”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是理所當然,甚至尤醉還抱著自己的肚子努力地防止自己的寶貝孩子被壓到……

 …

 就連柏寒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處於什麼樣子的一種心理才做出了這樣子的事情。

 直到小魅魔滿足地蜷縮著身子,饜足的在他的懷裡沉沉睡去之後,他才清醒過來。

 眸子裡面的紫色散去,他皺著眉頭,簡直不敢相信剛才做出那樣事情的人,就像是野獸一樣的人,會是自己。

 明明站在主位上的人是他,而掌控了一切的節奏的人也是他,甚至主動地催眠的人,選擇這場不應該發生的精神交融的發生者都是他。

 可是他的心臟在剛剛卻就像是被蠱惑了一樣的跳動不止,就像是那走入這場春夜的幻夢中,被催眠,被眼前的場景所欺騙得遺忘了自己身份的人,並不是眼前的小魅魔……

 而是正是那施加暴力的人,也就是他自己。

 柏寒的手心在一瞬間收緊,這不只是他第一次感覺到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他自己的控制……

 就算是一切似乎都是按照計劃進行的,但是那設定計劃的獵食者本身,自己的心跟開始跟著亂了……

 他想要從床上離開,但是手臂卻被人拉住,一股淡淡的香氣靠近。

 小魅魔在睡夢的迷濛中湊上前來,用溫軟的唇在他的側臉上落下一個親吻……

 “你是不是又要走啦……那要……那要早點回來哦……”

 “答應我好不好?”

 柏寒的掌心更加麻癢,就像是在上面有著一隻螞蟻,在不斷地啃食著他自己的肌膚,直到將他的掌心全部咬爛。

 “嗯。”

 他忍住掌心傳來的那麻癢,壓抑住自己內心那些瘋狂的想要說出口的不屑和高傲的言語,終於承認了自己內心裡最真實的哪一點點被他的主人所可以忽視的痴迷。

 自己可能是喜歡上自己眼前的這個人了。

 他知道自己眼前的這個人並不聰明,也沒有什麼很強大的異能和背景。

 簡直可以說是稱得上是除了一張臉之外一無所有。

 他又蠢又天真,對於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完全沒有任何的認知,對於身邊的人過於相信偏偏還吃了虧都死不悔改。

 甚至就算是被人已經騙得將全部的家底都輸光了,卻還能掛著甜美的微笑,對著將他騙得這樣子慘的那人深信不疑……

 只要是被男人這樣子說上兩句,就會被騙得乖乖張開嘴給人親……

 並且他還是一隻黑暗系的異變體,不管是身份和地位還是腦子,都是和自己格格不入……

 自己究竟是為什麼會對這樣子卑微又醜陋的生物,產生這樣子的欲-望呢?

 “好不好啊老公”

 偏偏這個時候,小魅魔見他沒有回答,就伸出手去揪住了他的襯衣下襬,伸手就抱住了他的腰,整個人就像是一隻大號的樹懶一樣掛在他的身上,和他小聲地撒著嬌。

 他很少做出這樣子的事情,自己其實也有些不好意思,剛開始的時候還垂著眼睛不敢去看自己眼前的人,但是很快卻又忍不住了,悄悄地抬起頭來,去看自己身前男人的臉,觀察著他臉上的神色。

 他的眸子裡面是全然的信任,還有一點嬌憨的神態,眼睛裡面閃著細細碎碎的光。

 就像是自己眼前的人就是他的太陽,他的目之所及,他的全部世界……

 真的是蠢死了,為什麼會有這樣子單純脆弱得不依賴其他的人就活不下去的生物啊……

 但是卻又是這樣子的純真……單純得…讓人羨慕。

 之前所有的冷言冷語都在少年這樣期許的眼神。

 他可能在競技場、在戰場上面從無敗績,但是在情場上面甚至都沒有花上一個周的時間,他就已經徹底輸得一敗塗地。

 他也終於承認,在之前自己對於聖王、甚至是尤醉所說出口的那些話,就是他僅剩下的那點反抗的精神在負隅頑抗,不想要自己就像是一個戰敗的俘虜一樣,徹底地被一個除了臉一無所有的小魅魔所掌控。

 但是他卻還是失敗了,就算是他說出口的話再難聽,但是他在他的心裡,卻已經對著對方俯首稱臣。

 他愛上對方了,愛上了自己最不應該愛上的人。

 “嗯?”

 那人卻還在追問。

 “好。”

 “那你,那你親我一下再走?”

 小魅魔期期艾艾地看著自己眼前的人,尾巴尖纏上了他的腰,不安且期待地磨蹭著。

 一個溫柔的吻落隨即落在了小魅魔的臉頰上,就像是在親吻一朵春日裡盛開花朵的柔軟花萼。

 “你乖乖地呆在這裡,不要害怕,我會保護你的。”

 就在說出這些話的同時,他也默默地在心裡面為自己許下了一個承諾……

 他知道自己眼前的人身份並不簡單,並且聖王也想要用他做出什麼很重大的計劃,甚至是還有馬上就要到來的神降日……

 但是不管馬上即將到來的是什麼,他的決定卻已經做好了。

 他已經決定在這場複雜且黑暗的博弈裡面,幫助他和自己所愛的人找出一條道路來……

 不管聖王的計劃到底是什麼,柏寒自己是絕對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就這樣依靠卑劣的欺騙,將小魅魔推上那原本並不屬於他的地方,或者是允許任何可能會傷害他的事情發生。

 “沒有任何人會傷害你。”

 他半跪在地面上,鄭重地親吻著對方的指尖。

 身後的純白色羽翼在他的身後鋪展開來,在融融的燈光

 這場景是這樣子的聖潔而美好,就像是信徒俯身,跪在他所信仰的神靈面前,對著祂祈願。

 宣誓自己將為祂奉上自己所擁有的的一切,只會懇求祂的匆匆的一次垂眸。

 坐在床上面的小魅魔明顯沒有弄明白他現在是在幹什麼,甚至還被他弄得有些發癢,只是卻也乖乖地被他抓著手,坐在床上晃著小腿。

 等著他說完,他湊過去親了男人一口,甜蜜蜜地和他撒嬌。

 “嗯嗯,我知道啦!就算是你不說我也知道老公你是肯定會保護我的!”

 “畢竟你是我老公嘛”躺在床上的小魅魔顫巍巍地掀開了被子,於是整段雪白的腰肢和小腹,還有一部分的白皙柔軟的胸口就這樣全都暴露在了他人的面前。

 圓潤的肚子微微凸出了些許弧度,可愛的肚臍眼隨著呼吸一起一伏,帶著某種詭秘的香氣湧入鼻腔之中。

 只不過是過去了一晚上的時間,小魅魔的肚子就已經微微鼓了起來,圓潤的皮膚在燈光

 尤醉小腹上面的花紋又開始隨著他的呼吸,發出星星點點的亮光,上面的紋路隨著他肚子的膨脹有著逐漸擴展開來的趨勢。

 “我、我也知道這樣子的事情,不應該和你說……但是我實在是找不到別的什麼人了……”

 偏偏那人還用他特有的那種輕軟的聲音對著他說話,柏寒本來就心思不純,此時聽起來更像是在對著他撒嬌一般。

 “我,我肚子好難受嗚嗚……”

 尤醉惶然無措的狐狸眼裡面含了些許水光,用雙手抱著肚子,不知所措地坐在床上,整個人都在害怕得發抖。

 “我是不是要生了啊……”

 他的下身沒有穿褲子,細白的雙腿無措地絞纏在一起,身後的細長深紅色尾巴也繞在大腿上,就像是一道深紅色的曖昧腿環。

 

 

 

 

 柏寒重重地咬住了自己的牙齒,幾乎要被自己所看到的這一幕刺-激得流出鼻血來。

 “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是羞恥……”

 他強硬地逼迫自己移開眼睛,從自己的牙縫裡面擠出這幾個字來。

 “什麼?”

 小魅魔怔愣地看向他,還是愁悶地皺著眉毛,一點都沒有意識到他做出來的動作究竟是有多麼引人遐想。

 “你在說什麼啊……”

 他的眉毛很快就皺得更緊了,從唇縫之間溢一絲輕哼……

 “嗚嗚,怎麼辦,是寶寶,寶寶又在踢我了……”

 他的哭聲裡面帶了點喘,伸出手去捂住了自己的嘴。

 好一會才緩過來,後背上卻又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細白的手指無措地在褶皺的被子上面抓著。

 “能不能幫幫我……”

 他用溼潤潤的眼睛懇求地看向自己眼前的男人,用的還是他那種一貫的純良無辜的眼神。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懇求著些什麼,但是卻下意識地就向著男人進行求助。

 就像是一隻純良無知的羔羊一樣,向著那狩獵他的惡獸俯首,露出柔軟的脖頸,懇求著他的“救贖”。

 “你讓我幫你做什麼?”

 柏寒的心中彷彿出現了兩個聲音。

 一個想要他立刻離開這裡,畢竟這才是他應該做出來的正確的事情,也是他在過去的這些年裡面受到的來自於聖殿的教育所告知他的,那符合道德的事情。

 但是他在此同時卻又無法控制自己的目光,他的全部注意力就像是被一塊磁石緊緊地吸引住一樣,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大床中間的少年的身上。

 他的身上帶著點溼漉漉的水汽,就像是一隻全身都溼透了的可憐兮兮的小獸,此時正在無助地向著他尋求幫助。

 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人啊,他忍不住想到。

 他可是個男人,男人又怎麼可能用自己的身體懷孕……

 就連是不是真的懷孕都不清楚,甚至缺乏常識到了這樣子的一種程度,簡直就像是白痴一樣。

 但是他在內心裡這樣想著的同時,卻又忍不住被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一股幽遠馥郁的香氣所吸引。

 是的,就算是這樣子,他仍然是美麗的。

 柏寒也無法否認這一點。

 宛如純白的百合花一樣,一點都不吝嗇地對著全世界的人都釋放著自己的善意,就算是自己可能會因此而受傷也沒有一點悔改。

 甚至就算是別人對他做出了很壞的事情他也是無法察覺。

 更別說,還要乖乖地跟在那人的身邊,將自己的全身都獻上去用溫軟的唇舌去親吻他,給他更多。

 柏寒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聖王。

 聖王在過去的這些年裡面一直對柏寒都是以聖殿的繼承人、二把手的態度來對待的,他對待他並沒有什麼虧欠。

 他的目的一直以來都是很純粹的,那就是真真正正地為了他口中的那人類的大義和光明的延續。

 但是過於光明,則必然會有黑暗。這光明越是濃重,那原本隱藏在光明後面的陰影就更加深刻。

 對於聖王來說,也是如此。

 他在過去這些年裡面所做出的為了增強南極星十字會的一些措施,都已經可以稱得上是過分偏激。

 他甚至為此而說出了很多的謊言,就像是愚昧大眾,欺騙他們只有黑暗系的異變體才能轉化成為墮落種,而光明系的異變體則是完全安全無害的一樣……

 如果真的將那所謂的光明全部都鋪陳在眾人的面前,恐怕原本信仰光明女神的大部分信徒都會直接脫教。

 這個男人,他並不像是他身上所穿著的那件白袍一樣純白。

 相反,他的身上雖然還是光明的,但是雙腳卻已經深陷進入了黑暗的泥淖之中,並且無法自拔。

 因為這個緣故,柏寒也知道聖王對於自己的未來並不看好,他時常都在擔心自己倒臺,或者是被刺殺。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從很早就開始規劃自己死了之後的事情,他選取了很多個繼承人,而柏寒就是其中最為優秀的那一個。

 這樣子的話就算是聖王突然因為被刺殺而暴斃,但是南極星十字會卻還是能夠運轉下去。

 光明派不至於群龍無首。

 用聖王的話來說,就是留存光明的火種,留存人類的最後希望。

 柏寒的眸子卻很快又冰冷了下來。

 就是這樣子的一個人,他又要如何去相信他會真的真心實意地去愛上一個和自己完全截然不同的黑暗系的小魅魔呢?

 只怕這也只不過是他縝密的計劃裡面的一環而已吧。

 在這樣子的前提樣隨意撿回來的小東西會有什麼很深的感情。

 而後來利用尤醉生育出屬於“他”的孩子來作為繼承人,則是他的備用方案之一,或者說,是在當前的局勢

 這樣子的繼承者將會繼承聖王的強大戰力,但是缺點同樣也也有很多。

 就算是目前對待小魅魔看起來也算是不錯,卻也只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偏偏自己眼前的這傢伙還相信得不行,一口一個老公,叫得無比親熱。

 彷彿忘記了男人當初是怎麼在眾人的面前宣佈要殺死他的樣子……

 他又不由得想起了,今早上聖王離開之前主動找到他,和他說得那一番話。

 “目前的戰局形式多變,聖殿的本部不能有所閃失。你就不要跟著我去戰場上面,就呆在聖殿裡面,看顧好聖殿還有王后。”

 他的語氣很淡漠,沒有什麼感情的起伏,就像是他以往的那些命令一樣,這些都是他的已經做好了的決定,根本就沒有給出任何反駁和抗爭的餘地。

 他所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和之前的一樣默默接受。

 “不……”

 當時的柏寒咬緊了牙關,感覺自己掌心的劍柄都在他的掌心裡面發燙,似乎是能夠將他的掌心灼燒出一個洞來。

 “沒有不字。”

 聖王轉過頭來看他,銀白色的眸子裡面是滿滿的沒有融化的冰霜。

 “守在這裡,守住聖殿,明白嗎?”

 柏寒只感自己的心都一點點地冷下去,他的臉甚至都因為過於用力而在側面爆出了幾根可見青筋。

 “您到底是要求我在這裡守住聖殿,還是隻是想要我守住聖殿裡面的那個人?”

 他幾乎是這樣不管不顧地問出了口。

 就在此時,他心裡面自從第一次看見他原本所認定的王利用那樣卑劣的手段欺騙那隻小魅魔和他親吻開始,就積攢起來的憤怒就像是噴泉一樣爆發了出來。

 一幕幕曖昧不明的畫面都從他的面前閃過。

 “還是說,您只是想要我守住您的那些孩子?讓我這樣一個強大的戰力被困在聖殿內卻不能為戰爭出上一份力。

 就像是一個保姆一樣守在他的身邊,等待著您的孩子的誕生?”

 “成為它們所謂的教父?”

 “讓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除了我之外幾乎所有的人都在戰場上奮戰……而只有我卻呆在安全的地方?”

 他心裡面很清楚這些話裡面的大部分都是氣話,甚至他自己也知道,讓自己留守聖殿必然是有著本身的原因的。

 只是他卻控制不住自己將上面的這些幼稚的話語說出口。

 “最後再任由您的那些孩子,成為您的繼承人,而我繼續當我的騎士長?”

 他最後說出來的這個問題其實也是兩個人原本都在迴避的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聖王的孩子真的從尤醉的識海里面誕生出來。

 那麼南極星十字會的未來到底應該交給誰的問題……

 本來這個問題是沒有異議的,肯定是柏寒。

 但是在聖王將尤醉帶回來,並且宣佈他成為自己的聖後之後,這個問題就變成了一個敏感的問題。

 “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做好你該做的。”

 聖王最後只是轉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很輕很淡,但是裡面卻像是一面鏡子一樣無比透徹,就像是將柏寒心中的一切想法全都看透了。

 他接下來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轉身離開了,甚至再也沒有回頭。

 他們都很明白現在的局面,如果不能在近期內解決掉不滅之淵所造成的惡劣影響,那麼他們、甚至是整個人類或許根本就沒有什麼未來可言了。

 柏寒將思維從沉重的泥沼裡面抽出,這才回過神來。

 空氣裡面的甜膩香氣不知道什麼更重了。

 “你…怎麼啦?”

 眼前的人還是皺著眉頭,那樣天真又可憐地看著他,似乎對於他這麼久都沒有理會他而很是委屈。

 他身後的黑色蝠翼輕微閃動著,後背上開口的部分皺到了一起,露出了纖細漂亮的肩胛骨。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根自己眼前的人說些什麼,他什麼都不懂,什麼也不明白。

 他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有多複雜,也不知道現在的戰局究竟是發展到了多麼惡劣的狀態,他現在所心心念唸的牽掛著的就只有他的那個所謂的“丈夫”,還有他的即將出生的那個“孩子”。

 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個孩子的出生對他而言到底是意味著什麼。

 並且那個被他所深愛著的孩子也已經在瘋狂地吸收著他身體裡面的能量,並且將他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就連他自己也不認識的人。

 他正在被從精神到肉-體的,一點點地徹底改造。

 小魅魔原本坐在床上,用一隻手羞怯地掀開衣服,露出一點白皙微鼓的小腹,但是眼看著自己眼前的人就這樣站在原地一直看著他,也不說話也不動,就這樣直勾勾地看向他……

 視線落在他柔軟的肚子上,帶來一陣冰涼涼的冷意,不知道是風還是因為男人的注視所造成的。

 尤醉也不由得覺出了一絲羞澀和困窘,悄悄地放下了自己的寬大的睡衣襯衫意圖遮擋住自己原本就那樣坦蕩蕩地露出來的小腹。

 尾巴尖就像是心情的反應器一樣,不安在在被子上面畫著圈,一邊還在敲擊著。

 注意力被轉移開之後,他甚至覺得自己的肚子都不怎麼痛了,只想要儘快地將自己隱藏起來。

 就像是自己之前的習慣一樣,躲藏在別人都注意不到的角落裡面。

 但是他剛剛要這樣子去做,他那原本要將自己的襯衣衣角放下來的細白手腕就被人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