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霄 作品

第 112 章 番外4·薔薇往事(第3頁)

 

    薔薇花藤繁茂,將他們包裹在中間,隔絕了外面的一切。
 

    靳旭炎將他從高處拽下來,捏著他的下巴,兇狠地掠奪,直到兩個人都在彼此的嘴裡嚐到了血腥。
 

    回到尖塔,照然主動走進了隔壁曾令他恐懼的房間。
 

    他知道靳旭炎早就想要他,就像他此刻突然也很想要他一樣強烈。
 

    靳旭炎的□□和殘忍在那晚也體現無遺,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不對勁。
 

    他將照然的臉掰過來,難以置信地直視著他的眼睛,“你是……”
 

    照然痛得渾身打顫,卻還是高傲道:“頭一回。便宜你了。”
 

    他看著那個人,用垂青施捨一個信徒的眼神,就像昔日在臺上一樣高傲。
 

    靳旭炎沒有被他觸怒,只是看著他。
 

    又一次,照然讀不懂他的眼神。
 

    “以後出任務,穿好裝備。不喜歡我給你的,就自己去定製一套。”
 

    “什麼?”
 

    狠狠一撞讓他差點咬了嘴唇。
 

    “不要反問,答是。”
 

    照然沒再開口,靳旭炎也不逼迫,但那晚折騰到最後,照然終於蜷在他懷裡懨懨道:“訂一套裝備多少錢?”
 

    “用我的賬戶。”
 

    靳旭炎把他攬在懷裡,胸膛堅實而溫暖,“攢夠任務再還我吧。”
 

    照然閉著眼睛在他懷裡哼笑一聲。
 

    “真無聊,你果然和所有有錢的傢伙沒什
 

    ()    麼兩樣。”()
 

    等頭頂的呼吸聲趨於平緩,他才重新睜開眼,藉著昏暗的月色看著靳旭炎胸口和臂膀上大片的黑薔薇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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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薔薇,詭異而危險。
 

    它的刺會讓人鮮血淋漓,但它的柔美也讓人沉淪。
 

    “好好睡覺。”
 

    彷彿已經睡熟的人忽然出聲,閉著眼睛在他頭上按了一下,“你累壞了。”
 

    照然不知道自己和靳旭炎的關係有沒有發生變化。
 

    他依舊不給他好臉色,人前人後,處處頂撞。做得過火,踩到那個人的底線,靳旭炎也照舊會罰他,或是在床上,從不輕饒。
 

    他是照然在尖塔最痛恨的人。
 

    但也是在尖塔,或者說,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有牽掛的人。
 

    有一次清掃任務裡,靳旭炎帶了幾十個守序者去,但那場戰鬥異常慘烈,將近三分之一的守序者在戰場上因為混亂的畸種干擾而再次畸變失智。
 

    回來後,靳旭炎一言不發,半夜照然試著推開那扇門,才發現那人已經坐在沙發裡睡著了。
 

    空了的紅酒瓶倒在桌上,耳機一隻垂落,他走上前去拿起那隻耳機,突然在安靜的房間中捕捉到一抹熟悉的旋律。
 

    照然愣了下,把那隻耳機塞進耳朵。
 

    他自己的歌聲從裡面傳來,那是一首童謠,是小時候在餌城媽媽曾唱給他的,他沒在公眾場合裡演唱過,只是某次回家路上自己哼了一段,被狗仔視頻捕捉到。
 

    靳旭炎把那段音頻剝了又剝,去掉底噪,只剩下他柔軟乾淨的嗓音,在耳邊反覆哼唱,像是輕輕的撩撥,又像是在哄著什麼。
 

    照然發愣時,靳旭炎醒了。
 

    酒醉的眼睛佈滿血絲,他只瞥了他一眼,按了按另一隻耳朵裡還塞著的耳機,指尖在終端上輕碰,切了歌。
 

    那是另一首照然早年的歌曲,那年災厄還不算嚴重,即便是餌城人,也會在冬日的尾巴為節日忙碌,那首歌的曲調溫暖,似是歡樂又似悲傷,歌名叫《雪夜將至》,他在主城第一次演出就唱了這首歌,但後來因為名字不太吉利漸漸地就不再唱了。
 

    靳旭炎什麼也沒說,扭頭看向窗外紛飛的大雪。
 

    他們分享著一副耳機,靜靜地聽完了那首歌。
 

    那晚靳旭炎忽然喊了他的名字,“照然。”
 

    “我和頂峰打過招呼了,秦知律也知情,他會確保頂峰履約。”
 

    “什麼?”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就離開尖塔吧。只要不感染人類,不傷及無辜,黑塔不會再找你的麻煩。”
 

    照然沒有吭聲。
 

    他狠狠地皺眉,就連他自己都沒意料到的,心臟在聽到那句“我不在了”時猝然一痛。
 

    末了,他啟唇對靳旭炎說了一個“滾”字。
 

    “誰稀罕你的假慈悲,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我的主人?”
 

    靳旭炎依舊不發火。
 

    他從未因他的出言不遜而動怒過。
 

    ()    “難道你現在喜歡上守序者這個身份了?()”
 

    照然冷笑,我喜歡看你發現自己掌控不了一切時的懊惱。()”
 

    那時照然曾以為,這樣的日子、這樣的關係會永無止境地持續下去,就像永不停歇的風雪。
 

    直到在降臨沼澤,薔薇花枝穿越萬千泥鞭,終於將他安安穩穩地送了出去。
 

    “平安。”
 

    他最後只留給他這兩個字。
 

    他總覺得最後那刻靳旭炎該是有千言萬語,但那人向來討厭麻煩,惜字如金,大概最後就只剩下了這兩個字。
 

    平安,你要平安。
 

    其他的話,早在那日日夜夜裡數不清的針鋒相對時說過了。
 

    譬如前往沼澤前的那個任務,他失誤差點丟了命,雖然他又一次救了他,但卻很突然地在夜深人靜時說,也許不該強迫你成為守序者。
 

    但他還說,你做守序者後,比從前在臺上更熱烈,也更狂妄了。
 

    當照然再次回到沼澤,心甘情願地向黑薔薇獻上雙腕,要與他一併被混沌吞噬時。
 

    他又一次聽到了那個磁性沉穩的嗓音。
 

    在他耳邊對他說——
 

    照然,我無法替你阻止人生崩塌。
 

    但所幸,我能把你的人生找回來,重新還給你。
 

    那一瞬,這個人的千萬用心,殘忍之下的呵護,暴露無遺。
 

    他終於在這場博弈中輸了,因為他讓他看見了真心。
 

    但照然想,輸得最徹底的,還是我。
 

    音樂的餘響在身後消寂,浪潮遠去,世界重歸寂靜。
 

    後臺燈火輝煌,人來人往,都簇擁著他,讚美著他,將他眾星拱月般捧在中心。
 

    這是他曾經最愛的舞臺。
 

    現在卻空洞如死穴。
 

    “您夜宵要在哪裡吃呢?”助理小心翼翼地笑著,“好幾個聽眾都遞了邀請函,都是個頂個的……”
 

    “不吃夜宵。”照然摘下手套,冷淡道:“我的園子裝修得怎麼樣了?”
 

    “基建已經弄好了,澆灌、溫控設施都已經就位,就差移栽花株過來了。”助理似乎已經習慣了大明星的高冷,立刻轉換了話題,“前黑塔的人下午還來問,您要哪裡的花苗?”
 

    “降臨沼澤。那株通天的黑薔薇不讓碰,但它腳下時不時開出的小花,有一個算一個,都移過來吧。”
 

    助理猶豫了下,“可以倒是可以,但……會不會太少了?光禿禿的。”
 

    “早晚有繁茂的一天。”
 

    “好吧,哦對,前黑塔為您挑選的黑虎也隨時可以入園了,其實我有點擔心,黑虎不會把那些嬌弱的小花踩碎嗎?”
 

    “不會。”照然頓了頓,“越是殘暴的生物,反而越能和柔脆之物共處。”
 

    助理懵懂地點頭,嘆口氣又說,“您還是聽前黑塔的勸,把唇周的紋飾弄下去吧……你已經不是畸變者了,就算不在意別人的議論,可身體已經無法接納這些金屬異物,你就不疼嗎?”
 

    照然剛好在鏡前駐足,側過頭看著鏡中的自己。
 

    他的基因變回純粹的人類,每天都在和這些金屬異物發生排異反應。
 

    剛剛吃過免疫抑制的藥物,一場演出下來,臉頰又緋紅一片。
 

    “無妨。”
 

    照然抿了下唇,透過鏡子與自己對視,透過那雙依舊清澈的眼眸,卻彷彿看見了另一個人的容貌。
 

    他好似在對著自己出神,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總得有什麼,讓我一直記著那場終於遠去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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