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開啟和談(第3頁)
秦剛先前的才華與能力,早就已經讓他折服,而眼下的升遷速度之快,更是令他反覆告誡自己,千萬不能再拿當年在高郵時的兩人相處關係來思考,而且自己理應在兩浙時就該早去拜會。
“子規兄也莫自責,你若來得太早,我這裡沒什麼可用人的差遣,也是不敢留你在身邊啊。”秦剛還在安慰他,“再說這保安、環州,都是邊境戰危之地,你能毫不猶豫地動身前來,足以說明了誠意。眼下我手頭正缺可用之人,你還是做你的老職位,幫我代理一下這環州的司戶參軍吧!正好,我也介紹一下,這中我的私人書記官李綱李伯紀,平時你若有空時,也要多指點指點他。”
金宇其實一來就已關注到秦剛身邊的這個少年人,天然的敏感性立即讓他清楚:這個李綱不是一般人,於是立即上前相見,並滿口應下。
秦剛先行簽署好了金宇的任命職書,並帶著他認識了環州的其它吏員。與保安一樣,環州並沒有設立通判,除了知州之外,便是幾個配置不全的參軍,秦剛屬意讓金宇來做的司戶參軍正好空閒著。
作為邊境軍州,官員常有戰死或者逃亡之事,為確保政務通暢,朝廷便給予各地主政官員一定的下屬任命權,事後再上報,一般都會給予追認即可。
安排好了州里的事務之後,秦剛這才放心地動身前往渭州去拜見章楶,而此行因為要途徑原州,正好可以去赴一下種師道之約。
原州是另一種邊境的安置方法,因為种師道的資歷不夠擔任知州,只能作為通判,則原州索性就不安排知州了,讓种師道這個通判也能獨自處理州務。
种師道果然是與其兄弟种師中有著截然不同的氣質與風度。
其實光從外面來看,种師道依然繼承了種家一貫的關西大漢的身材與相貌,但是言談舉止之間,卻是多了許多軍漢們不曾能有的儒雅氣質。
這也難怪,他自幼就拜在關西大儒張載的門下,是種家難得的習文之人。
或許是看了太多大宋朝的武將被文壓得抬不起頭的事情,种師道從幼時便立志從文。
就算是他因為祖父的功勳很早獲得了補三班奉職的蒙蔭武官,但是最後,他還是堅持通過了朝廷的考試轉為了文職官員,先是擔任了熙州推官、主管同谷縣。之後歷經幾輪磨勘,眼下雖然只是做到了原州的通判,前面說過,他實際就是原州的一把手主政長官,並且在西北這裡的地位,要比他弟弟种師中的武臣知州高出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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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師道見了秦剛能夠親自到訪,自是十分地高興,他已經聽說過其弟种師中在環州城外讓自己的親兵向秦剛的綠曲兵挑戰失敗的事情,上來便為种師中的無禮而道歉。
秦剛卻道:“端孺年長於我,環州治政方面又是我的前任,出言指教乃是秦剛之幸。而且邊將好武,相互切磋交流也是常事,更何況又沒有傷到和氣,不過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啦。其實此次秦剛前來原州,也是想借著這次機會,就西北之諸事,求教於前輩。彝叔您系出西北將門,又是橫渠先生門下,還望對我這個後進小子多多賜教。”
种師道見秦剛一臉真誠與謙遜,不由地感嘆道:“初聽章經略使唸叨,誇讚秦寶文乃是不世之少年英才,總感覺到章老子【注:宋代文人,尤其是在西北做官的文人,受范仲淹的習慣影響,喜歡自稱老子,也喜歡別人冠以姓來稱呼他們】對你過於褒揚。但是先前聽聞你在順寧寨、金明寨、土門寨三戰三捷,威震西賊軍營,而往來之商販也皆贊你在保安興商惠民之諸多創舉,便讓師道心生嚮往。而今日當面一見,卻才知道,他的讚美實在卻是太過於保留了。別的不說,能有如此的氣度與見識,寶文乃是他日可登堂拜相之大才。師道不過躬身於西北一老吏,誠何以教之啊!”
秦剛卻更加真誠地說道:“秦剛受恩師秦淮海指點,稍習了些策論、略通了少許兵事,卻多是紙上論道。先前能夠力挫西賊,多賴將士用命,國運相助,自身卻也感覺多有僥倖。但是論及西北之穩定,乃是需要軍、政、民、俗、農、工、商等諸事之配套經營,缺一不可,西北民風、自成一體,西夏禍亂,經日持久。彝叔若只是自稱老吏,那秦剛便是初涉世事的毛頭小子,小子在此懇請老吏多多指點迷津!”
“哈哈哈哈!”見秦剛說得既是有趣、又能見得誠懇,种師道不由地哈哈大笑,越發對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看重了幾分。
於是,秦剛便在這原州多留了半日,聽得种師道對於鄜延、環慶、涇原及熙河諸路一帶的政務、民情乃至軍事方面都作了細細的分析與闡述,更是詳細介紹了從范仲淹時代開始,其師張載、之後河湟開邊的王韶,還有其祖輩、父輩兩代種家將對於西北局面的種種策劃、謀略以及實踐努力所作出的種種嘗試。
這種師道畢竟是大儒張載的弟子,其眼界與學識都不同一般,即使是論及自己祖、父兩輩的作為之時,也沒有像一般人那樣為尊者諱言,尤其是其叔父種諤的幾項激進之舉,同樣是毫不避諱的一一觸其弊點。並對於西北局勢的未來發展與總體走向,盡數進行了細緻詳盡的剖析與講解。
從他的口中,秦剛聽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陝西。
“此時之行匆匆,但彝叔之諄諄教誨,卻令秦剛受益匪淺。改日必再次登門求教。”
秦剛與种師道依依惜別之後,便立即前往渭州的涇原路經略安撫使司。
章楶在那裡已經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