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青苗改良法(第3頁)
而且,更不要說,目前已經開始開採出來的私銀私銅,由此便有了極其方便的洗白渠道。
所以,這次來杭州,本來就計劃約來春風得意的辛第迦,還有已經在明州忙碌了近一個多月的談建,一起商量一下接下來的發展。
此次,有了陳軒的拜託,秦剛便有了一個新的發展計劃。
“我們要開一家錢莊?”辛第迦聽完了秦剛的想法之後冒出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只能說主體會與現在的錢莊有些相近,但是我們這次要開的絕對不是錢莊。”秦剛糾正道。
“當然不能是過去的錢莊。”辛第迦略有不解地咕囔道,“儘管我從來不會懷疑過你的判斷。可是按你所說的這個新式的錢莊,在收取顧客存進來的錢後,不但不收他們的保管費,卻還要付給他們利息。光是這件事情聽起來就足夠地瘋狂。我就得好好地理解一下。”
是的,這個時代錢莊的觀念中,幫助顧客保管錢財,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由於宋代的貨幣都是金銀與銅錢,對它們進行保管的話,會存在著極大的保管成本。金銀進出都需要鑑定,大批量的銅錢還需要清點。長時間下,看守、運輸、防盜等保管的成本居高不下。到了最後,銀錢的成色評估還會有變化折損的可能。所以,錢莊向存錢的顧客收取一定的保管費用,便成了一個慣例。
而秦剛這次提出要開設一家名為“銀行”的機構,相對於錢莊,它將承諾:顧客如果將錢存進銀行之後,每年不僅不需要支付保管費,甚至還可以反過來獲得一分之息,也就是百分之十的利息,這點雖然相對於民間放貸一年高達十分的利息顯得微不足道,但關鍵它是打破了其他錢莊存錢要收費的傳統認知與習慣。
“剛哥,顧客將銀子存進咱們的錢莊,我們得花錢建銀庫保管、還要僱人守衛安全,時間長了銀錢成色不足還要折損。有這麼多的開支,為何還要反過來給顧客支付利息,這樣子做圖什麼呀?”談建直接提出他的疑問。
“所以啊,你所說的這些成本都建立在什麼基礎上?”秦剛先是反問了一句,“誰說我們把銀子收進來之後就要一直存在庫房裡呢?這種情況下,存進來的銀子當然只會發生成本,而不會給我們帶來收益。可是,如果我拿這筆錢去明州港買下一船貨,再交海商運出去,能獲利多少?”
“現在哪怕是與其他海商的船隊合作,每船便可以得有八成的利潤。如果等到自己的船隊建成,至少就要再翻一番。”談建很實在地回答。
“好的,現在你在明州的海貿會社裡採貨的本錢夠不夠?”秦剛繼續問他。
“當然是不夠啦!哦,我明白了,我們可以用顧客存進錢莊的錢去做海貿,一年下來,至少可以跑兩趟生意,而從中賺回來的錢,其實只需要拿出一點點來,就可以支付這利息。”談建恍然大悟。
“這只是一種思路。”秦剛點點頭,但是繼續點出裡面存在的問題,“不過,海貿的風險太大,有時一支船隊遇上風暴,就會全隊覆沒,這一船的貨物就全部賠掉了。從銀行的資金安全角度來看,我們對於這些資金的使用,絕對不能只押寶在海貿上,哪怕它的利潤與收益最高。其實除此之外,這些錢也是可以投在酒坊、瓷窯的繼續擴大生產方面,這裡的利潤雖然沒有那麼大,但卻相對很保險。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和杭州的陳知州商量過了,這次杭州的青苗貸,就全部由我們新成立的這家銀行給老百姓放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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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青苗貸我倒是早有耳聞。”一直聽著的辛第迦提出了他的問題,“只是這老百姓來我們的銀行裡借款,必須要到了秋後莊稼有了收成才能夠償還,萬一他們遇災歉收,或者餘錢只夠繳稅,不足以償還我們怎麼辦?”
“你不要忘了我的身份是什麼?”秦剛微笑道,“杭州的常平倉眼下無錢可放,所以我們的銀行是先以官府常平倉的名義幫其放貸,風險全部都壓在了我們這裡,而我還承諾陳知州在青苗貸裡的利息收入分給州府一半。當然,為了這一半的收益,需要他簽署以下一次的賦稅綱糧作擔保的文書。萬一到時候百姓還不上貸款,銀行就可以從這賦稅裡獲得一半的補償。”
“陳知州會同意這種擔保嗎?”談建覺得有點不太相信。
“他怎麼會不同意?”秦剛笑道,“試想一下,原先官府裡自己放的青苗貸,收不上來就是全部的損失,而與我們合作的青苗貸,他卻最多隻要賠償我們一半的損失。”
“可是我們自己還有一半的損失怎麼辦?”談建繼續問道。
“這就是我們作為商人所必須要承擔的風險了。”秦剛正色道,“我們既然能夠承擔海貿遇風暴的百分百損失,為何不能承擔農民遇災無法償還青苗貸的百分之五十的損失呢?而且再說了,相對於大海上的變幻莫測,江南農賦收成歸零的風險實在是太小。所以,錢莊裡的錢,有用在海貿的、有用在青苗貸的,還有我們穩賺不賠的礦山與作坊的,高回報的投資會存在著高風險,而低迴報的投資卻幾乎不存在虧本的風險,這個做法便叫做風險均攤。”
又經過細細的詳談之後,辛第迦還是再一次地被秦剛說動了,便由他這個蕃商出面,與談建聯手,要在杭州成立這麼一家劃時代意義的新式錢莊。
為了有效地區別於同一時代的其他錢莊,便依了秦剛的提法,使用了一個讓人一聽就耳目一新的名稱:
四海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