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小節奏 作品

第八章 鈍馬(第2頁)

 “沒錯。”洪疊邇厝點點頭。

 “我是護者。判斷族事,手中握著的一把刀就代表直接判斷的工具。”修武說著,鄭重地低頭,看一眼佩刀,高耀的目光劃掠一道寬闊的扇面,從冰盧厝每個族人的臉上掃過,突然大聲說:“但是,我的刀知道:在冰盧厝大地上,此時,此地,就有一個心存二唸的人!”

 修武的話一落,整個大地上,冰盧厝的族人頓時沸騰一片。他們紛紛擾擾地追隨修武一個人說的話,人群彷彿被旺盛太陽光照耀的蜂巢,嗡響震顫了冰冷的空氣。

 推疊如浪的呼聲遮蓋了遠處箭河歡活不竭的餘響。

 “誰?”

 “揪出他……”

 “驅逐他。”

 “那應該是一個可怖的忤逆者。古紀裡說:冰盧厝不呵護——任何一個生命擁有著兩個可以辯言的舌頭。”

 “是的。在這兒,飾尊是冰盧厝的唯一者。篤愛飾尊,應該超越所有祝禱帶來的信心。”

 法師堡珈珥聽著族人追隨修武、一句句盲動助勁的語言,輕輕搖搖頭。遂朝向太陽光,俯首不語。

 洪疊邇厝並沒有阻撓族人漸漸高漲起來的情緒。他知道:此時,族人們每一個生疑的理由,都出自一顆顆真實的心。

 其實,他倒想看明白武者修峻真實確指的那個目的。他渴望把修武的話聽的更徹底。

 修武感受著洪響起來的人聲,突然,指定法師堡珈珥,“就是他!”

 人群瞬間靜啞。那些剛剛變得衝動的族人,忽然斂口不語。的確,除了飾尊洪疊邇厝,祭主堡珈珥也是他們潛意識裡、口舌必須繞過的話題。

 因為,在他們心裡:祭主同樣是不可觸犯的禁忌。

 是的,生命的疑惑,往往在於:並不是感覺能夠認知到的每一件事,都可以收穫足以讓心靈平靜的理由。

 烈性狂漲起來的族人們,瞬間息語。他們似乎意識到:此刻,追隨護衛和法師的任何之一,都是一個荒誕不經的選擇。一個個不禁將詫異的目光轉向飾主洪疊邇厝。

 彷彿替高懸的太陽拂過空間裡的塵灰,洪疊邇厝右手岔開五指,從頭頂劃過一道風聲。有力的手形緊蹙成拳,壓在胸口,指節發出叭叭的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