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第3頁)
鮮少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耍寶,衛湛頓覺有趣,故意不順她的意,“你昨日受驚,身子還未恢復,不宜來回折騰。”
寧雪瀅試探著拉住男人的寬袖,小幅度地拽了拽,“我已經恢復了,求世子帶我出去透透氣。”
() 經歷昨日的事,她更想外出散心,拋棄掉裹挾陰霾的不快。
看著拽在自己衣袂上的素白小手,衛湛睇一眼,假意嚴肅,然而那隻小手攥得更緊了。
他哂笑一聲,看向窗外。
意識到對方的妥協,寧雪瀅欣喜之外,不忘道謝,忙退後半步,恭恭敬敬欠身一禮,“昨日多謝世子相救。”
衛湛還處在第一次對人妥協的莫名中,聽見致謝的話,只淡淡應了一聲,沒多大反應。
車駕駛出城門時,寧雪瀅歪在捲簾的窗前,望著匯成一條條光線的燈火景象,卸去了謹慎和警惕。
在府外連呼吸都是輕鬆的。
車駕抵達城外茅舍時,寧雪瀅跳下車廊等在院落外,想必衛湛請鄭先生出山已有九成把握。
扭回頭看向目不斜視的青岑,她問道:“鄭先生若是答應重回朝廷,咱們是不是不會再來這裡了?”
青岑怎會不懂她的意思!無非是還想隨世子出來遊玩,“這事不是一兩日就能安排妥當,估摸著還要再來幾次。”
正交談著,茅舍的門被人從裡面拉開,一名小童走了出來,“請問哪位是瀅兒姑娘?”
寧雪瀅忙上前一步。
小童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家夫人想請姑娘幫個忙。”
夫人?應是那名被世子帶離教坊司的罪臣之女吧。
沒有多做詢問,寧雪瀅隨小童走進茅舍內間,在途徑客堂時,瞥見兩道端坐的身影。
錦衣翩然之人是世子,另一人布衣打扮,應就是深居簡出的鄭先生。
寧雪瀅雖不懂占卜卦象,但觀鄭先生容貌,也能覺出這是位傲氣端方的隱士。
內間之中,一女子布裙荊釵,清秀溫婉。
墜入風塵,不染風塵,令寧雪瀅感慨。她福福身子,喚了一聲“褚夫人”。
褚夫人回以一禮,有些拘束地蹭了蹭雙手。
見自家夫人太過靦腆,小童老成持重地面向寧雪瀅解釋起來。
鄭先生和褚夫人已私定終身,卻沒有舉辦一場像樣的婚宴,今日正趕上人多,多多少少也算是自己人,夫妻二人商量著,想請眾人喝杯喜酒熱鬧一下。
新娘子總要打扮得漂亮些,在場的人只有寧雪瀅是女子。
聞言,寧雪瀅失笑,“不瞞夫人,我也不算手巧,但樂意效命。”
褚夫人拉住寧雪瀅的手,眼含晶瑩的水澤。
妝臺的鏡奩中擺放著各式珠寶首飾,不知是世子所贈還是鄭先生籌備的,寧雪瀅沒有多問,挑了幾樣閤眼的,笑著為褚夫人綰髮點綴。
一個時辰後,秋葉搖落風淅淅,翠微郊外張燈結綵,光影纈眼,酒意酣然,隨衛湛出行的影衛們舉杯笑吟吟。
黑夜無法削減眾人飲酒的興致,連不苟言笑的鄭先生都面露欣喜,來者不拒。
衛湛坐在主桌前看著歡騰的場面,臉上悅然溫和,未見不耐,偶爾喝上幾杯,卻
始終清醒。
招賢納士的目的達成,也不枉折騰了許久。()
寧雪瀅一直陪在褚夫人身邊,也飲了些酒,腦子暈乎乎的,故意讓自己沉浸在醉醺的喜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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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她歪倒在長椅上,直勾勾盯著對面的男子,甕聲甕氣道:“還喝。”
衛湛劃過書卷一頁紙張,“我的車上不留醉鬼。”
寧雪瀅費力爬起來,醉醺醺地湊到對面的長椅前,剛想耍賴調笑,卻因車廂劇烈晃動而猛地傾倒在男人身上。
車外傳來車伕的解釋:“山路崎嶇才會顛簸,請世子勿慮。”
鼻端充盈著幽幽疏香,衛湛沒理會車伕的話,扶住寧雪瀅的手臂將人拉起,意志力在“妖”風中漸漸鬆動。
寧雪瀅藉著醉酒來了勁兒,雙臂如柔藤,纏上了男人的後頸,“喜酒是甜的,不辣口。”
酒哪有純甜不辣的,衛湛反手試圖掐開“柔藤”,淡淡道:“你醉了。”
“世子沒醉嗎?”寧雪瀅附身微沉腰肢,笑盈盈地問道,“還是說,世子沒飲酒?”
沒等衛湛回答,她驀地湊近,輕嗅他的唇,“唔,我聞聞。”
如此大膽,是真的醉了嗎?
還處在舒悅的餘溫中,衛湛不想深究,向後稍稍靠去,垂眸看著近在眼前的芙蓉嬌顏,“你越矩了。”
燈火為寧雪瀅上了一層柔麗的妝,此刻的她,眼尾上挑,流露醇而未熟的風情,美得驚心動魄。
那句“越矩”顯得沒什麼威懾力,還助長了寧雪瀅的膽子。
她微扭著腰轉進他的懷裡,尋了個舒服的趴姿,喃喃不清道:“我聞了,世子沒飲酒,自然不知酒是甜的。”
飲與不飲又如何呢?衛湛沒有在意,感受著懷中的溫軟,眉眼漸漸染了一層叫人看不透的暗霧,遮蔽了眼中原有的清潤。
察覺到男人沒有過於排斥,寧雪瀅攀上他的肩,仰頭迷醉道:“世子不該錯過喜酒的,他們夫妻二人最想請世子喝酒。”
話落,懷著忐忑和孤注一擲,她送出了自己的唇,貼在男人嘴角,含糊道:“要嚐嚐喜酒的味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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