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字還債 作品

第610章 將車輪放平

倭人的問題。

是長久的問題。

好在,如今倭人的數量還很少,沒有氾濫成災。

區區一千多萬人的規模。

興許還算得上強大。

但在大慶這個龐大的體量面前,壓根算不上啥。

故而大慶從來沒有在意過倭國。

周邊蠻夷,唯一能讓大慶朝堂正視的。

也唯有北胡人了。

這就是為何,秦風當時說要對付倭國時,朝堂百官對此相當不屑的原因。

那是作為天朝上國的驕傲。

對付倭國,派遣一使者便足矣。

還需要大慶的藩王去應對?

這簡直是自甘墮落。

遼王有那時間,都不如跟他們坐在一塊好好的喝茶聊天。

說不準還能讓家裡的後輩女娃,與遼王殿下結下善緣。

萬一。

萬一就強強聯合了呢?

總之。

強強聯手這種事兒,是根本無法杜絕的事情。

也就是為何有些家族,能夠越做越大的原因。

在朝廷百官中。

能力大不大,其實是次要的。

關鍵在於。

你的關係網,夠不夠大!

如果你的關係網夠大,能動用的能量多,那你的權利也就能隨之變大。

如果有世族背景。

這就很吃香了。

同樣的一件事兒,沒有背景的人,興許要用千倍萬倍的力氣,都未必能做好。

可要有世族背景。

興許只需要說一句話,世族的背後便有無數人奔走,解決好這件事兒。

如此兩人。

沒有背景的即便你個人能力再強,處處完爆那名世族子弟。

可在這片土地上。

個人能力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

關係網反而更為關鍵。

誰的關係硬,誰就能掌握到更高的地位,更高的財富,一切一切最好的東西。

當然。

個人能力強,是有機會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世族。

可這個難度,萬里無一。

得生來就有那個命。

否則就算苦苦掙扎,面對舊有世族的千萬層阻擊,也會被徹底拍死。

這也是大慶千百年來,一直延續的傳統。

好在。

大慶應該沒有任何人,能有比秦風關係再硬的了。

更幸運的是。

遼地所有人的關係網,都是他們的王。

就如商君書所言。

利出一孔,其國無敵。

利出兩孔,其國半屈。

昔年統一天下的始皇帝,便是因為整個國家上下,想要晉升的條件只有一個。

那就是戰爭中取得勝利。

除此之外,再無晉升的資格!

也正是如此,只有一個方向能讓國民獲得利益,才能讓國家在這個方向上變得無比強大!

但也同樣的。

始皇帝統一天下後,這個利沒了。

除了想千世萬世之外。

也就沒了利出一孔的條件。

治理國家穩定。

遠比打下整個天下要困難的太多。

曾經的七國百姓,風俗都是不同的,各地治理起來更是千差萬別。

即便統一天下為郡縣,政策都是一條,可到地方實行中,又變得千差萬別。

最終的結果。

便是以始皇帝意志為基礎的帝國,在始皇帝沒了之後,轟然崩塌。

最終毀滅與霸王,一個三十歲都不到的年輕人之手。

但不得不說的是。

薑還是老的辣。

年輕的霸王,最終還是輸給了年紀大、閱歷更豐富的老油子。

老油子可以輸千次萬次,只要贏一次,就夠了。

而霸王贏了千次萬次,只輸了一次,便再也沒了。

其根源。

在便於老油子籠絡的關係網,足夠的大,許出的利益足夠的多。

而年輕人的關係網。

終究不夠。

秦風如今在朝廷百官看來。

就是那個霸王。

固然無敵,潛力無限,但輸不起。

但又不得不承認。

只要遼王願意,必然有千人萬人,跪倒在秦風的面前選擇臣服。

奈何。

所有人都清楚。

遼王是個藩王。

只要是藩王,終究會有許多限制,最好還是不要與這些關係網廣的人,走的太近。

以免。

出現了不好的問題。

大慶允許這些世族靠近的人,有且只有兩人。

一個是皇帝。

另一個只能是未來的皇帝。

除此之外,無論誰將這張網做大了,最終都會招惹到殺身滅族之禍!

“如今的遼地,便是利出一孔,自然無敵。”

白平抱著商君書,看了許久,最終發出一聲長嘆。

毫無疑問。

遼地無敵的根源所在。

就在於遼王。

遼地的一切,都是以王爺的意志為主導的。

而且王爺足夠的英明,讓遼地的一切,都像老虎插上了翅膀一樣,處處騰飛。

可萬一有一天。

萬一萬一。

王爺不在了。

那麼整個遼地,會不會再度沉寂下去。

“好在,王爺比我們還年輕,我們應該看不到那一天。”

白平臉上露出笑容,放下了那本商君書。

“果然,我這個武夫,還是不適合看書,當然王爺的教導除外。”

這本商君書。

是從倭人貴族家裡泛出來的。

正兒八經的大慶刊印。

而倭國貴族家中,這一類的藏書還有很多很多,都是中原流傳下來的經典。

“倭人上下,處處效仿中原,未來早早晚晚,必有入主中原之心!”

“始皇帝留下的統一思想,倭人也有。”

“一旦倭人一統,齊心協力,必為大慶之禍!”

白平身在倭國。

隨著對倭人瞭解的越深。

心中就越是害怕。

他能想象得到,若是被倭國尋到了機會,以倭人的風俗,究竟會給中原,帶來多麼恐怖的災難。

“好在。”

“王爺派了我來這裡。”

白平臉上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如今已到了冬季,甲穿起來也沒那麼熱了。”

“人死了,也沒那麼容易產生瘟疫了。”

白平握住腰間的寶劍,從昏暗低矮的屋子內走出,來到了明亮的室外。

深吸了一口清爽的北風,白平望著集結在屋外的元洪李漁等諸多將領。

“王爺在府裡說的話,想必你們都已知道了。”

“我們還沒有將倭人打疼,簡直在跟給倭人撓癢癢一樣。”

“這不行。”

白平此話一出,讓所有將領都羞愧的低下了頭。

王爺話說的固然不重。

但這意思明顯是在責怪他們。

周濤聽到這話,雙眼通紅的望向身後的北胡人副將。

“將車輪放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