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劍動邙山.禍出意外(第3頁)
嶽停風見他面目猙獰,似乎便要殺了自己,只是他卻不能夠,自己也不是好相與的,且看今日之天下,誰是英雄?
傅傳書再不相讓,心想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他掣出背後軒轅神劍,擂臺之上立時打了個光芒,耀人眼目,遍地生寒,因為這軒轅神劍自出世以來,便殺人無數——在它劍死得盡是奸邪之徒,是以它飲遍惡人的鮮血,便有邪氣加持,非正直之人擁有,可以改邪歸正;一旦落入奸人之手,那麼便邪上加邪,邪氣更盛,殺氣也更熾,便助長奸人的氣焰,多所殺傷人命。傅傳書本來心術不正,妄想今日奪其武林盟主之會,甚而將來覬覦天下之心。長劍出鞘,殺氣更熾,一式“天地同參”向嶽停風削去。嶽停風從後取下短槍,槍桿一抖,施展岳家槍法,只是化長槍為短槍,施展招式更為靈便,更為得心應手。這招式古樸,其槍法舉重若輕,勢有氣吞八荒六合之勢。嶽停風起手式“霸王開弓”將傅傳書“天地同參”格開,隨後身子一擰,右手持槍一轉一式“鎖喉槍”槍出如龍,勢如奔雷,帶動臺上塵土飛揚,向著傅傳書的哽嗓咽喉刺去,要一槍斃命於這岳家槍下。傅傳書心中道聲好,軒轅神劍再展奇招“天地玄黃”,接著便是“日月星虧”將嶽停風迫得連連倒退,只有招架之力,無有還手之功,心中氣憤:如果不是仗著軒轅神劍加持,焉能勝我。
可是他卻不服,忽地挨地滾進,施展槍法中的“日月倒懸”向傅傳書下盤攻去。傅傳書長槍下挑,嗆地一聲將嶽停風槍頭挑去,長劍又進,直刺其胸,眼見便要亡命當場。忽然一人凌空而至,一隻鐵罩呼啦啦向傅傳書頭腦罩下。在場眾武林豪傑面色大驚,不由心中生怖:血滴子——朝廷專一殺害正義武林人士的們組織。這血滴子暗器無堅不摧,只要罩住人的頭腦,內裡機關轉動,首級便落,內有化骨藥粉,片刻化為無有,是以江湖人士人人聞風喪膽,遠離這個聽命於皇帝的秘密組織。今日現身這邙山,可見朝廷終究還是不會放過這幹武林大豪,要悉數殲千,方是萬全。
傅傳書豈有不知這武器的厲害,是以長劍去挑,耳中只聽“喀”地一聲,內裡機關絞住軒轅長劍。這人落身高臺,正是血滴子總頭領摩雲手楊契丹。他高聲道:“你們這幹反賊,在此興風作浪,還妄圖選什麼武林盟主,意圖謀反,還不乖乖束手就縛,否則格殺毋論。”傅傳書長劍一轉,只聽喀喀連響,血滴子機關盡毀。長劍一進,削斷鐵鏈,嗆嗆聲響成了一堆無用的廢鐵。楊契丹吃了一驚,他實在未料到這劍凌厲如斯,幾乎削鐵為泥。他仔細再看,只見軒轅神劍劍身亮於秋水,其間隱隱有龍現顯其間,時隱時現,神秘莫測,便出聲道:“軒轅神劍!”傅傳書看了一眼受傷不起的嶽停風,又轉頭看這楊契丹道:“你既識得,還不受死。”
楊契丹為血滴子頭領一向只聽命於嘉慶皇帝,旁人卻無法干預,今日受此之辱,焉肯罷休,斥道:“大膽反賊,你當真活得不耐煩了麼?敢與朝廷命官為敵?”傅傳書冷冷道:“只要我得了盟主之位,天下都是我的,爾又何足道哉?”
楊契丹看著他,冷笑道:“你也想逐鹿天下,只怕不能。今上是天命所歸,是為紫微星座,你只不過是一顆不起眼的凡星,怎堪與月月爭光輝,還妄想天下,無異痴人說夢,自不量力。識時務者為乎俊傑,閣下若識趣的話,奉上此劍,納罪歸降朝廷,代罪立功,尚可原宥,否則與朝廷為敵。格殺毋論。”傅傳書手中軒轅神劍往前一遞,說道:“有本事來拿!”楊契丹沖沖大怒道:“好小子,你敢消遣本座?活得不耐煩了。”
傅傳書道:“這天下乃人人之天下,為什麼別人不可以坐擁天下?”楊契丹怒道:“大膽,現今天下是愛新覺羅氏之天子,爾等豈能枉想?”傅傳書不以為然道:“滿清的天下不也是從別人手上奪下來的麼?別人為何不能染指?”楊契丹道:“你們漢人豈能有這非份之想,這是株連九族之罪!你是崑崙派門徒,竟敢口出忤逆之言,不怕今上震怒,滅你崑崙?”傅傳書哈哈笑道:“如果貪生怕死,我也不會奪這盟主之位!——只是敢問你是漢人?卻行助紂為虐之事!”
楊契丹本是漢人,投身朝廷,因武功卓絕,一步步做到血滴子頭領之位,直接聽命於嘉慶皇帝,別人無權干預,雖官職不大,可是實際威權卻非同小可,彷彿明朝的東廠可以任意行殺伐大權,只要對方有忤逆證據,可以先殺後奏,是以各地方官員連同京都大內的官員都對血滴子畏之如虎,害怕被其刺探到什麼機密,那樣便有死無生!還好這血滴子只對那些反叛鉤黨,因為只要坐實他們忤逆的罪名,便會格外得皇帝重任。今日楊契丹不會讓武林盟主之位落入這些江湖英雄手中,在他寧可毀了盟主信物,也不能讓他們得逞!他還有更厲害的後招!
傅傳書軒轅神劍向楊契丹削去。楊契丹手中的血滴子為傅傳書軒轅所毀,一時手中無有兵器,只有閃身而過,一時被劍鋒迫得左右見絀,甚為不堪。要知這軒轅神劍威力非常,是世間罕有的神兵利器,其它兵器見者披靡,皆非敵手。楊契丹被劍鋒迫得連連後退,眼見不敵。臺下一人縱上高上,大聲道:“傅少俠,咱們今日是比武爭奪武林盟主,不是殺官造反,何如過為己甚呢!”
袁承天見這人卻便正是丐幫幫主秦於衛。他手執竹玉棒,似笑非笑,似嗔非嗔地看著傅傳書,讓人感到極為不舒服。傅傳書見他身上所負麻袋,便知這人是丐幫幫主秦於衛。傅傳書道:“秦幫主難道還要奪這盟主之位?”秦於衛道:“武林盟主之位,天下人人可以得之?傅少俠你懼怕什麼?”
傅傳書仰天打個哈哈,笑道:“我怕秦幫主有來無回。”秦於衛氣得一頓竹玉棒,道:“逞口舌之能又算什麼本事?咱們功夫上見真章。”竹玉棒橫掃而至,徑向傅傳書的下三路掃去,勢夾風雷,竟毫不留情,勢要傅傳書好看,可見這秦於衛對這盟主之位志在必得。
楊契丹自持身份,自然不會趁人之危出手殺人,便自行躍下高臺,來到一處山坳。袁承天見楊契丹行跡可疑,便跟隨而至,以他之輕功楊契丹自也難以發現。山岰一叢盛開的菊花之後山坡轉出一人,氣定神閒,目如明星,龍行虎步。袁承天見了此人倒吸口冷氣,這人非是別人,卻便正是當今嘉慶皇帝。只是他不在京都大內,緣何來此?——一定是為了這武林盟主大會,因為他決然不會讓天下武林人士反清復明,勢要一網打盡,否則難以心安,是以和這大內高手血滴子頭領楊契丹離開大內,前來洛陽,見機行事,決不會坐不管,讓他們得逞。在嘉慶皇帝內心,朕之帝位,乃是天命所歸,旁人誰也不可以窺伺!遑論這些江湖人士,更要斬草除根,以防將來春風吹又生!
嘉慶皇帝低低交代楊契丹,楊契丹面色一變,隨又恢復如初。袁承天用內功心法,但是他們說話幾不可聞,不知所以然。原來嘉慶皇帝事先已令楊契丹買通人手,在武林盟主擂臺下埋有轟天火藥,在不得已時便這這幹江湖人士一起轟炸而亡,也不要他們選得盟主,以防隱患。楊契丹領命而去,只留下嘉慶皇帝。他忽然對這這邊土丘道:“你還不出來,躲著朕幹嘛?”袁承天心中詫異,幾時這嘉慶皇帝武功內力精進如許?其實嘉慶皇帝雖身居大內,看似養尊處優,實則每日一有閒暇便與大內高手切磋武藝,所以精進不少,尤其聽力為最,因為他雖貴為天子,可是也要提防奸人害他,前朝便有這樣的先例,皇帝險險被幾個宮女縊死,這是教訓,所以小心!
袁承天轉身而出。嘉慶皇帝道:“袁兄弟,朕視你為弟兄,你為何與鉤黨為伍,要奪朕之天下?”袁承天知道皇帝耳目遍於天下,什麼事也休想瞞過他,便直言不諱道:“皇帝你的好意我領受,只是人各有志,不能強求!”嘉慶皇帝道:“朕是紫微星座,受命於天!你是天煞孤星,何苦不知悔改,偏要行不可行之事,又況且清心格格已出閣,你還要糾纏於她?你讓額駙海查布情何以堪?”
袁承天道:“我知道我一生命運不堪,而且累及旁人,是以處處躲避於清心格格;——可是格格真的喜歡海查布麼?捫心自問,是這樣麼?”嘉慶皇帝斷然道:“喜不喜歡,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祖宗之規不可改,祖宗之法不可違也!滿漢不通婚,這是祖宗之法,誰人改變?你又不是不知?你何苦害她?”袁承天道:“也許天命使然,也許此生困厄,也許此生一事無成,也許鬱郁不得志!可是心中信念卻不可滅,我們每個有血性的人都不會忘卻國破家亡!”嘉慶皇帝嘆喟道:“可惜天下英雄不為朕用,甚為憾事。”兩人說話間,轟隆一聲,山崩地裂,山那邊擂臺直掀翻上天,可惜那一眾英雄豪傑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