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南生 作品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事出意外.禍在軒轅.近來無限傷心事.只是相逢又無言(第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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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心奪出帳篷,只見袁承天已足不沾塵去了。海查布見這袁承天將軒轅神劍又自奪去,內心氣得無以復加,好小子我讓你逞能,便嘬口為哨,又自張弓搭箭,射出響箭——這是軍營中信號箭——意思是兵營中有敵人,予以劫殺。清兵一見響箭,便知兵營中闖入敵人,又見月光清輝下袁承天正向外闖去,又見他身上血漬,便自紛紛將他圍攏,張弓持箭,喊殺過來。袁承天知道危地不宜久留,眼見官兵愈來愈多,手持燈球火把將這黑夜照如白晝。袁承天抬頭只見遠遠而來的陳元龍和戴復古丐幫眾人呼嘯而來。有幾名不知死活的清兵想要請功領賞,便自吶喊著揮刀向袁承天頭腦惡狠狠砍下去,似乎有著不世之仇。袁承天閃目間見他身是漢人,卻賣身為奴,對同胞毫無仁慈可言,心想:此獠活在世上也是殘害無辜,莫如今日打發了去……他手起掌落將清兵格斃於掌下,接著神威大發,猶如天神一般,元神護體,正見中天蒼穹中那顆天煞孤星光芒四射,似乎再射斗府——這袁承天本為天煞孤星,可與那天宇中的紫微星座一爭長短,均為當世英雄!今日他英氣勃發,元神出竅之時,便見神威!餘眾清兵都是一怔。袁承天不再顧念同胞之誼,心想:今日只怕要大開殺戒,不為其它!

 袁承天見清兵欲攏欲多,再不脫身只怕更難,又見那陳元龍和戴復古二人率領丐幫幫眾奔襲而來,情勢危殆,因為他身有隱疾乃是氣息亂走所至,所以目下的情況只有速速離去,才是萬全,否則只怕再無幸理。袁承天殺意已起,再無迴路,於是乎取那背後軒轅神劍在掌,任意揮灑,正所謂:當者披靡,只殺得官兵鬼哭狼嚎,紛紛向四下閃避,再無人阻攔於他,因為保全性命才是首要,其它功名富貴也就放在一旁了。海查布在帳外見這清兵對敵如此不堪,心下大怒:平昔你們領著朝廷的俸祿,到了殺敵立功時候一個個畏首畏尾,更有甚者豕奔狼竄,狼狽盡出,有這樣的官兵也難怪袁門可以在杭州坐大,你這位巴顏將軍又是做什麼?其實不是那巴顏將軍不想而是力有不逮,因為袁門中人,人人身有武功,而且不低,再看官軍這些年北疆無事,海防無憂,人人昇平歌樂,早己將那武功戰事拋到九霄雲外,誰會去理會社稷安危。承平日久,人心慵懶,再無當年入主中土之時義氣風發,砥礪前行的勇氣和決心了,這也是歷朝歷代興衰難免之事!

 袁承天施展《國殤劍法》,盡顯不世之神威,殺出一條血路。待到陳元龍和戴復古到來已然劍負背後,揚長而去,消失在黑暗盡頭,氣得陳元龍一跺足道:“我們也真是無能,讓他一個人將咱們一個偌大的軍營攪了個天翻地覆,想想我們也真是無能!”

 待到眾人來到大帳參謁海查布時,只見他面有慍意,只是一怒而過,因為在這杭州城還要倚仗這丐幫,更兼這丐幫可是攝政王重金禮聘的客卿,如果自己無意間得罪,只怕將來於王爺面上不好看,所以本要發怒斥責護主不力,又自生生嚥了回去,只是說了些不打緊的話,末了交代以後要嚴加守,不可再有今日之事,又吩咐將死亡的士兵搭出去葬了。諸事已了,他又回帳中讓陳元龍將這鐘神秀押入後營,以待將來押入京城,讓皇帝親自定裁,因為朝廷忤逆亂黨自己無權過問,只有攝政王和皇帝才有這權力,否則自己私下過問,有越俎代庖之嫌,多有擔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息紛爭。清心見他處理完此間之事,默默離去,不知為何她此時百感交集,說不上來是什麼感受,心中卻沒有關心海查布的意思,只覺去日無多,來世茫茫,誰人獨立於這世上?不知道將來袁大哥會不會和皇帝哥哥兵戎相見?因為他們漢人心中都有一個家國夢,都不願在這在清國之下!有人說漢人懦弱,可是由袁大哥身上看來,卻是肝膽崑崙,俠義為先,處處透著捨身為人的精神,那有絲毫懦弱?也許在袁大哥內心深處是:漢人不懦弱,終要復國的理想!

 這時海查布走來,見清心眼角猶有眼淚,便問她為著何事?清心雖內心不喜,可是也只有勉為其難,說是天冷被風吹迷了眼,所以流淚。海查布見她說著言不由衷的話,不知為何心中酸楚,幾乎也要落淚,可是心中的自尊要他不可以這樣做,那樣清心只會更加看自己不起,所以只有強忍,他怎麼也不會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給別人看,那樣豈不顯得自己懦弱不堪?他起身從帳篷中走出,仰頭看那天空,說道:“記得古人說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這時清心正走至,聽他說這話,知他意有所指,心想:原來人生之中都充滿變數,是人無法改變,適中的辦法便是去適應,也許只有這樣了;又想那天道無親,常與善人!

 袁承天出得海查布行轅,但覺胸中的悶氣稍出,只是在想適才我和海查布生死以之,她出言喝止,不讓自己傷害海查布,可見她內心還是在意於他,否則……否則怎樣不得而知?只是如果當時自己真的殺了這海查布,只怕清心要傷心流淚,畢竟她是將軍府的命婦,已不是先前的王府格格,行為便為人約束,決然不能任意由之,處處要合乎於朝廷禮法,皇家的尊嚴,這是不可禮越的,非但清心不可以,便是君臨天下的皇帝也不可以篡越祖宗之法,所以只有將那上官可情裝扮答應時時在自己身旁,隱匿於她的真實身份!嘉慶皇帝雖授命於天,是為天子,在世人眼中,天下皆為所有,更何況區區一女子,然而實在情形他也是隻有遵循祖宗之法,將心中所愛隱忍不發,而那上官可情也心甘情願日日照料皇帝起居,毫無怨言,只為著每日能和這位睿智天成,英武天縱的少年皇帝待一起,否則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原來在世上喜歡一個人竟可以為他做出一切,也許只為回眸一顧,便如那唐明皇之於楊玉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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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到杭州袁門分舵暫住之地,先前的分舵為官軍所毀,已然不能再去,所以又自在城外一座山中再建分舵,此時袁門弟子已由先前三千人眾減少,還有二千餘人,因為這幾次與官軍交手死亡頗多,倒不是官軍有的厲害,其中有丐幫加入,形勢便不利於袁門,畢竟人家丐幫四大長老與幫主親臨,威勢便大;而反觀袁門也只有陳宜中和少主二人,所以便有所不能,現今陳宜中舵主去後,只剩下了少主一人主持大局,雖然他武功卓絕,計謀不輸於人,奈何只是一人,而海查布他們則是傾城之力對付袁門,如果袁門四大堂主趕來助拳,只怕形勢便扭轉,只是他們遠在京都,一日半刻也難以趕來,所以根本解決不了燃眉之急,只有徐圖良策。

 又過幾日,風聲漸息,官軍見袁門毫無動靜,以為他們遠離杭州消聲匿跡,便人人放鬆戒備。袁承天見風聲不緊,便想自己還要搭救那鍾神秀,因為本是武林同道,不能讓海查布押解上京,那樣便危之極矣,因為攝政王從來不會憐花惜玉,對待忤逆亂黨從來格殺毋論,所以天下武林中人都對他恨之入骨,伺機刺殺,可是總是功敗垂成,也許他命不該絕吧!

 袁承天這日來到海查布行轅,很是吃了一驚,只見行轅已不在,只有一片山地,不見人馬。有路人經過,袁承天向他相詢,這才知道原來海查布此來本是要剿滅杭州袁門分舵,而今見不到袁門弟子行蹤,似乎又去別處了,以為功成圓滿,便讓隨行幕僚寫了一封摺子欲上書皇帝,以為請功,所以海查布覺得此間再無他事,便又開官船駛出運河,一路向北!此時將近元旦,雖然天氣寒冷,卻未結冰,只見運河兩岸人家的大屋,在冰冷中矗立著,長空一天都是灰濛濛,不見大地生機,彷彿大地蕭殺,萬物蕭殺!

 袁承天得知這海查布北上京城,心想自己也要跟隨,不能讓這越女劍派的鐘掌門落入朝廷手中,更有甚者被攝政王所得,那麼她便九死一生;雖然這位鍾掌門未必是好人,可是也不是十惡不赦的奸邪小人,自己怎麼也不可以讓她落入攝政王手中。他打定主意,本要僱船,忽見有艘大船,裝滿了浙杭絲綢還有杭州西湖上好的龍井要運到京城,心想不如跟這船上東家商量,便乘此船去京城,豈不是好。這船的僱主見袁承天少年英俊,透著不凡的氣質,當下應允。是夜開船,行在運河之上,袁承天在下艙的床鋪之上輾轉難眠,眼前一會是師姊趙碧兒嫵媚的模樣,一會兒又是那白蓮宗掌門鄭蕭蕭苦楚的表情;朦朦朧朧之中入睡吧,又在夢中見到采薇姑娘,只見她眼角猶有淚痕,哭著義父不要走!是啊!一代英雄丘方絕丘幫主當年為全朋友之誼而自裁以謝天下,踐行士為知己者死的信條,比之當年豫讓和專諸亦不遑多讓,亦了無愧色!只可惜世間英雄不常有!

 袁承天中夜難已入睡,便登上大船,站立在甲板,登臨晚風,但覺胸中有萬千愁苦又不能仰天長嘯,一舒胸中塊磊,原來人生於世不是隨心所欲,便是皇帝也不能夠。這時一位水手走來,見他神情悲苦,便說道:“公子外面風寒,還是艙下暖和,小心著了涼,著得風寒之症便不相宜了!”袁承天見這水手年已中年,已是白髮可見,滄桑的臉上沒有喜悅,有的只是生存艱難,長年在運河上討生活所以肌膚乾燥,彷彿冬日的樹,讓人見了心中莫名的傷痛。他忽然想起:生非容易死不甘,人到中年萬事休!不由得長長嘆了口氣。中年水手又叮囑袁承天夜間風冷,多添件衣服便自去搖櫓掌舵去討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