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南生 作品

第一百四十章 事起之有因.軒轅神劍中.船行運河上.禍起旋踵間(第2頁)

 這日京城中傳出消息,皇上委派海查布去江南督查亂黨忤逆殺官之事,只是此事語焉不詳,至於實在情形只有皇上心知肚明,至於為什麼這海查布非要請纓,卻是誰也不知,更不知為著什麼?其實這是傅傳書求肯攝政王向皇帝力諫要這位額駙為國效力,莫要一事無成,正所謂無功不受祿也。看上去這個理由官冕堂皇,其實內裡的情形只有傅傳書知道——因為他亦對清心格格別有情懷——誰教她如神仙中女子,委婉可親,其實他自從一見清心之後,便自心中念茲在茲,從此再無法忘懷,原來喜歡一個人是無法放棄,雖然清心未必對他有好感,可是他卻清心再難忘懷,這也是無法可想,所以諫言攝政王讓那海查布以皇帝之名前去江南查察反清復明的勢力,這樣也可以牽制京城的亂黨餘孽,這理由無可辨駁,皇帝也只有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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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心得知海查布前去杭州查察亂黨——其實那裡亦是袁門的一個重要分舵,勢力大張,可以遠至荊楚,幾達蜀地,可以說如果朝廷不加以制止,任其發展,那麼聯絡到海外之日月島的反清勢力,局勢便不可控,所以皇帝早有意讓人前去緝拿,而其中最佳人選便是這攝政王,選中他嘉慶皇帝的考慮是可以去其日益擴張的野心,否則將來只怕自己便真的難以控制,因為其野心天下共知,只是自己目下還不足以一舉將其剪除,只有徐徐圖之,再無二法;可是現在攝政王反攻為守,諫言海查布前去,自己也是無法阻攔,只有讓這海查布去歷練歷練。嘉慶皇帝心中其實明白以海查布之能前去緝捕袁門分舵中的弟子,只怕無功,可是自己明知如此,也不能打消他的志氣——因為他也知道這位額駙海查布其實心中一直有氣,因為清心和他表面舉案齊眉,似乎琴瑟和絃,可是實在的情況卻是各自為事,總是少言多於說話,似陌生人又不像,便如當初二人鴻鸞天禧之時,這位清心格格便勉為其難,多所不願,其時袁承天亦廁身其中,當時便有意事無所忌攜這清心遠走江湖,再不問世間興衰王霸之事……可是不能,誰教他是天煞孤星,一生命運多舛,而且往往禍及周遭至親之人,……更何況還有袁門要他一力擔當,他又怎麼可以懈怠?看天下倒懸,怎麼可以完全置身事外?一生道義所在,所以只有忍痛含悲前行,誰教蒼天不憐人!蒼茫世間他還要努力前行,再無選擇!

 又過時日,朝廷之中又傳出嘉慶皇帝免去盧照林職務,九門提督由傅傳書任職,這事可說是轟動一時的事件,要知道這九門提督一職非同小可,全權京城治安,可說是命系京都之安全,皇帝此舉實出朝中眾臣之意料,後來明白原來又是攝政王力諫所至,皇上也居然聽任之,由此可見攝政王步步為營,意在圖謀已然昭然若揭,四大顧命大臣也深感不安,這日便在宮門外恭聆聖諭,要執事太監稟告要見皇上。

 乾清宮嘉慶皇帝見四大顧命大臣,只見皇叔和碩親王舒爾哈齊、慶親王端敏、肅親王和順再有便是兵部尚書、軍機大臣上行走匡世衡,只見四人都是滿面憂愁,心懷家國。

 嘉慶皇帝見他們這幅模樣,心中也悲,心想:自己得有天下,天命所歸亦是天命所援,不關其它,本想勵精圖志,誰想天生佞臣,讓他禍亂朝綱,大有謀逆之嫌,而且還是自己至親之人,自己雖有時念他是皇叔,不忍下手;而他卻以自己為可欺,從來不念親情,一心要謀逆反上,自己一而忍,再而三,又豈能一直隱忍下去?和碩親王一向對攝政王多鐸不滿,今日見皇帝有難言之隱,便諫言道:“皇上仁慈,忠孝仁義佈於天下,然而有人卻對皇上不利,處處有謀逆之心,皇上聖明不可不察?不可不防?不可不防患於未燃,否則祖宗基業一旦易手他手,天下難免倒懸,百姓塗炭!”餘下三位顧命大臣一向以這和碩親王舒爾哈齊馬首是瞻,所以均不言語。嘉慶皇帝嘆了口氣道:“朕豈有不知,只是心有不忍,每每讀史書到玄武門之變,手足相殘,推刃及氣,為後世貽譏千古,朕便心之不忍,心想為了天下有人竟可以如此,可見人心至惡非是良善,既使得有天下,也是心之難安!所以朕對多鐸皇帝時時不肯傷及親情……”這時肅親王和順則不以為然,諫言道:“自古得天下者莫不殺人千萬,皇帝過於仁慈,未必好事,如果奸邪之人得有天下,那麼便是所有天下人的夢魘,所以皇上要當機立斷,否則必受其害!”軍機大臣匡世衡和慶親王端敏也深以為是。嘉慶皇帝知道時機未到,不可鋒芒過露,否則為攝政王先知先覺,那麼便會反受其害,非但除奸不成,反而禍及己身,所以他只有似是而非說道:“朕知道了,你們可以退下了。”和碩親王又道:“皇上,你緣何罷黜盧照林九門提督之職,反而讓那心術不正的傅傳書任職,實為不智之舉啊!”嘉慶皇帝聽他如此說,也不便明言,因為他如果不答應那麼攝政王未始不會沒有辦法,那樣一來自己防他之心便會讓他覺察,所以反為不智,自己允他任傅傳書為九門提督,看似京中大權向這攝政王一方傾斜,實則是以退為進,這樣一來可以消除他的防備之心,二來可以靜觀這傅傳書所作所為,總有把柄可抓,將來還不是拔亂反正,一招定罪,將他們統同一網打盡。

 嘉慶皇帝見他們走後,心中似乎尤有憂悶,走出乾清宮,只見日已近晚,因為冬日日長便短,早早地可見天空的星星。他見天空中天煞孤星時暗時明,遊離於其它星辰之外,孤冷而傲岸,又似天外一顆流星,在茫茫天宇遊弋,彷彿流浪的孤兒一生悲苦!一生都在憂患中,不知何年何月是歸宿!

 清心格格看著海查布,只見他不喜不悲,好像對世事再無關心,對她也不似先前相敬如賓,時光歲月磨去了稜角,磨去了少年的英雄夢!他知道清心雖人在將軍府,可是心卻執念著袁承天,也許那袁承天才是她的一生所愛,自己只是陪襯,彷彿無關緊要!他心中有隱痛,卻又說不出口,只有默默一個人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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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燈燭閃爍,清心見海查布走後,心中不似輕鬆,反而憂愁,竟是五味雜陳,不一而足,說不上的痛楚,一種相思兩處苦!她將衣袖褪下,只見玉臂上猶有那顆守宮砂,為了袁大哥,她寧可孤身受苦,一生所愛,雖不可得,但是還要保存幾分!想起昔日之生死離別,不由蛾眉微動,又自淚如雨下,禁不住悲從中來,不可斷絕,彷彿又響起:忽有故人心上過,回首山河已是秋。兩處相思同淋雪,也算此生共白頭!外面傳來梆鼓之聲,又聽有個嘶啞的更夫聲音傳來:天乾物燥,小心火燭!門窗緊閉,以防盜賊……那橐橐地腳步聲在雪後的京城天街上走去,深沉之中又自蘊含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皆是悲哀!放眼天下再無一人是喜歡!

 次日有丐幫中人自攝政王府出來,隨同海查布一同南來,攜助其共同緝拿袁門亂黨,這下正中海查佈下懷。臨行之時,猶見那清心格格憂愁叢生,似乎有萬千言語欲說還休。海查布見這情形索性一併帶她同往杭州,因為這樣他也可以放心大膽行事,不為外物所擾,因為他明白這位清心格格並非清心寡慾,心中依舊念著袁承天,如果她留在京中,袁承天豈不得了便宜,他們兩相見面只怕誰也擋不住,索性自己帶她走路,這樣才可以免去心中所慮。清心知他所想,本想拒絕,可是一想如果自己一意留下,反而顯得自己心虛,彷彿和袁大哥猶有瓜葛,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莫如隨他南行,也好散散心,將鬱結在心中的愁苦消散消散!海查布見清心並未忤逆其意,心下也是甚喜,便帶同丐幫一眾同去杭州。此行攝政王之所以派丐幫同行,自有他的考慮,因為他也知道杭州也有丐幫分舵,所以讓他們前往,大有牽制袁門之意,自己可以安心在京都按部就班行事,不為外物所擾,一心一意經營自己的宏圖大業!

 船行運河,風景蕭條,因為已是深冬,所以顯得蕭索,兩岸鄉下更是人煙稀少,因為年景不好,更兼攝政王下令增收民間的賦稅,所以景象蕭條在所難免,沒有昔年的繁華。海查布佇立大船船頭,顯得心事重重,因為他於這次之行殊無多大把握,因為他處事之能未必能夠,還好有丐幫同行,其間有丐幫幫主秦於衛,還有四位執法長老,他們是執法長老陳元龍、傳功長老戴復古、護法長老彭長春、律法長老陸進元。有他們這幾位佐助,還怕不馬到成功?當然這也是攝政王遠見之處,否則以這海查布一人單槍匹馬,只怕一到杭州還有危險,既使杭州有駐城兵馬,只怕也是無用,要知道袁門中人都是以一敵百的好漢,武功不凡,不是泛泛之輩,所以有時江湖上的事自有江湖對待,有司衙門只怕有時未必能夠,所以攝政王多鐸還是棋高一招,要丐幫和袁門相殺,這樣便可以減少官軍死亡,於己大有好處,可以減少以後的危脅。因為他知道丐幫未必上下同心,幫中還有弟子和長老心懷反清復明之心,只是隱藏於心,不與人知而已;今次讓他們和袁門成仇,既使想要做忤逆之事也是不成,因為他們殺害袁門弟子,等同於與反清幫派為敵,勢同水火,不共戴天,以後丐幫唯有與朝廷為伍,否則他們便無立錐之地!如果前代丐幫幫主袁枚泉下有知,難以瞑目,不想先前好生興旺的一個偌大丐幫,而且江河日下,日趨式微,為江湖正道人士所不齒,從先前的反清復明,驅除韃虜的幫派淪落為依附於朝廷的鷹犬,實在太過不堪了,真是讓人扼腕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