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情天恨海.再難相見.與君一別.生死茫茫(第3頁)
傅傳書見這朱懷中眼神中透著鄙視,而且出言不遜,心頭火起,心想不如我一劍送你上路。他拔劍更不說話一劍刺出,竟將朱懷中刺個洞穿。他身後的多福安本要出言阻止,可是為時已晚。朱懷中胸中創口鮮血直流,瞪視著他喃喃道:“好……好的很……沒想到昔日的名門正派掌門人趙相掌調教出如此的門人弟子……真是……”他下面的說詞自然是真是讓人想不到。傅傳書此時已是智失常,因為這朱懷中說話讓他眼前又浮現自己迫死爹孃,雖然當時自己無心殺人,可是終究他們因他而死,揹負上忤逆罪名,想想本來可以和爹孃過平安日子,可是卻落得人鬼殊途,這些說到底還是袁師弟從中作梗,否則爹孃何至於便死,他每每想到此處便痛不自己,今時這朱懷中又出言相譏,怎不生怒,一時失智意劍刺於他。便是攝政王要喊“手下留人”已是晚了,他心中起了波瀾,心想:這傅傳書出手如此狠辣,他在自己身側,自己可要防範於他,否則這朱懷中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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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石牆上一塊石頭轟地落地,袁承天已然功行圓滿,推開石塊,竄身而過。他落在當場,正見大師兄手執長劍鮮血直滴,而朱懷中胸口正有血流不止,可見大師兄又行兇殺人。他心下甚是恚怒——因為這朱懷中非是惡人,而且還是朱明後裔,濟世為懷的英雄,豈料今日一旦死於他手,能不讓人生悲。他出手點他創口周邊穴道,奈何時間長了,已是無救。
朱懷中見袁承天著急的樣子,不過慘然一笑,說道:“小兄弟你俠義為懷,總是為別人古道熱腸。你莫要傷心,世上之人誰人無死?有人死的大義凜然,為了民族大義,天下蒼生,這樣的死也值得了;有人卻卑劣無恥,殘民以逞,縱然生前光明顯赫,死後終究所唾棄!”他目光斜看一下那傅傳書,其意不言而喻。傅傳書已將長劍入鞘,並不作進一步行動,心中只是想:將死之人,我又何必與他斤斤計較?袁承天知將死其人其言也善,聽得心中萬千痛快,不由得淚如雨下。朱懷中忽然用盡餘力怒道:“大敵當前,你哭得什麼淚?如果袁督師知道有你這樣不堪的後人,死也不瞑目!”袁承天收住淚水,心想不錯:我袁門四大堂主還囚在王府,自己不思量應對之策,反而在自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攝政王殊不願在此多加理會,因為這傅傳書已替他殺了朱懷中,正合其心意,晚晴福晉便不會遷怒於己,只會恨這傅傳書心恨手辣。他解了其穴道,帶同多福安三人離開此處,讓傅傳書和袁承天他們同門師兄弟自行解決,不加理會。
傅傳書見攝政王他們離去,此處只剩下了他們二人。袁承天怒道:“大師兄你知道你所殺是何人麼?”傅傳書不冷不淡道:“我自然知道,他自詡為朱明後裔,出身尊崇,——但是他是朱明子孫,便可以目中無人,自視甚高麼?我從來最厭惡這些朱姓子弟,自以為是,拿著以前的事情說話,現在不是朱明天下,是愛新覺羅氏的天下,他還妄想做天下夢,真是可笑之極!可悲之極!”他話裡話外明說朱懷中的種種不是,實則更是說這袁承天——自以為袁門少主——和袁督師後人的身份為尊,瞧人不起,妄自尊大!——其實那有的事,袁承天從來沒有以為自己如何了不起,也沒有自喻袁氏而人而洋洋自得,他從來關心別人勝於自己,可是別人以為他另有想法,更有甚者以為他袁門志在天下,要與今上爭奪天下!這其實是無中生有,因為袁門自成立以來的宗旨便是“反清復明”以天下蒼生為己任為擔當,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坐擁天下,因為他們要選一位德才兼備的朱姓子孫為未來之君主,可是袁門並無私心。袁承天聽大師兄說話知道這朱懷中是朱明後裔,可是他依舊不為所動,還要殺之,心中不免更加氣惱,他這是故意為之,這和當年吳三桂兵臨緬甸,迫其緬王交出永曆帝親自勒殺有何區別,最終這吳三桂也未得到善終,子孫受累;而今這傅傳書的手法竟而這吳三桂如出一徹,豈不讓人氣憤。傅傳書見這位小師弟生氣的樣子,不以為是,說道:“天下成其大事者又何必拘於小節,殺人又算得什麼?”他說得風輕雲談,似乎無所謂的樣子。袁承天只覺得這位大師兄近來利慾薰心,幾乎不可理喻。他眼見朱懷中死中,難掩心中悲痛。
傅傳書道:“小師弟你卻不可以走,因為護衛王府的治安和緝拿天下忤逆亂黨是我職責所在,效勞王爺是我份內之事,這是其一;其二袁師弟是你乖乖就縛,還是要我動手,那時你只有死路一條,二者選一!”袁承天見他說話中不帶絲毫著絲毫的同門之誼,冷酷如斯,他不明白先前的大師兄不是這個樣子,現在為何變得如此不近人情,而且殺人不動惻隱之心,好像別人儘可以死,於他毫無干係,一至冷血如此?還是先前他隱藏的深,不被同門所發覺,而且自己做了掌門,無人約束,便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也許這才是他的本來面目。袁承天道:“一我不想重回牢房,我更不想死,所以最好的辦法便是讓我走路!”傅傳書聽了竟哈哈笑了起來,說道:“袁師弟你這話未免說的可笑,天下焉有是理!”袁承天道:“師兄奉勸一句回頭是岸,否則我便代替已去的師父清理門戶!”傅傳書道:“你以為你有這殺人的本事?”
袁承天目光炯炯,說道:“天佑善人,奸邪小輩難遁其身!”傅傳書道:“好,袁師弟你我今世註定不死不休!”他長劍在手,意示兩人必有一人死在此地。袁承天從地上撿了一枝樹枝,刷地一下亮了個門戶。傅傳書見袁承天無有兵器可用,只有以樹枝代替,險險笑出聲來,因為在他眼中這位小師弟身體之內內功雖恢復,然而未至巔峰,自己可是武功內功都處於最好的時候,更有長劍在手,而反觀小師弟只以一截枯樹枝應敵,未免太過兒戲,所以心中還有了不以為然的想法。其實有一節他全然忘卻了,天下萬物皆為我用,乃是世上武術最高的境界,所謂飛花摘葉皆可傷人,只是能練至此種武術境界的人非天賦異稟,心有大智慧不可,而放眼天下又有幾人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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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承天豈有看不出這位掌門大師兄心中所想,只是想:你以為我可殺,至於實在情形又是不一樣!石牢之中透著殺氣,朱懷中的屍體被移至一邊,因為這石牢夠大,所以兩個人打定注意在此一決生死,只是袁承天並無殺人之心,雖然口中說著殺人其實也未必;而這傅傳書又自不同,他是實實在在想著去掉這位小師弟,因為他處處與自己過不去,成了附骨之蛆,著實讓人無奈。
石牢窗外飛進落葉,卷著殘雪,外面的積雪已沒人脛,萬里陰雲,北風呼嘯,只有鄉人還在燒炭賣錢,人生總是充滿著艱苦而苦難!走不完的人生路,唱不完的悲歌,殺不完的惡人頭!
傅傳書率先發難,長劍分心便刺,當者披靡,劍氣籠罩室內,一片的殺氣。袁承天卻是氣定神閒,手中樹枝緩緩劃了半圈而出,不疾不徐,反卻後發先至,竟將傅傳書凌厲的殺人招式化於無形,這也是以柔克剛,以殺止殺的最高武功境界。
傅傳書豈肯就範,長劍再刺,刷刷刷一連三劍,幻影成形,分刺他前胸相連的三個穴道,讓人雙眼生花,幾乎分不出那一劍是實是虛。這下可謂是狠毒之極。袁承天想了不想,手中樹枝忽然出了三個招式,正是那崑崙派極尋常的招式,然而在袁承天手中便忽然變作萬千雪花般向傅傳書反刺。傅傳書只有撤劍回救,可是已被點中了穴道,不得動彈,手中長劍當地落地,竟將地上覓食的蟲蟻驚散。
他心中一個念頭:此次真的在劫難逃了。可是過了一會兒,不見師弟動手,只見他抗起地上的朱懷中要走。他心中張惶,因為如果小師弟走脫,自己可要擔下罪名,便張口要喊。袁承天忽然轉過身來,目中凌厲的眼光一射,隨之手中樹枝飛出,正擊打中他的穴道,不得言語。袁承天又轉回身來,口中說道:“大師兄,多有得罪。我只是點了你的穴道,五個時辰之後便會自行解開,你不必擔心……”他再無言語,負起朱懷中向茫茫大雪天中走去……遠處傳來伶人的悲歌聲:自古最是銷人愁,萬古如一知何用!生時有地死有命,執掌乾坤念古今。我是自古悲歌人,唱是情懷哭是淚!笑到天明人也愁,也夢關山雪擁地。踏遍天涯尋何人,伶人一曲唱古今……我生有淚我生苦,蒼茫大地任沉浮……外面大雪覆蓋山川大地,彷彿一時間天地都變了顏色……只見一個人在茫茫沒脛的雪地默默前行,雖心中有苦只不說,因為人生就是大夢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