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漿油條熱乾麵 作品

第223章 天下大亂

 第222章天下大亂

 誅仙,除奸,起兵,舉義!

 聲如激雷,灌頂醒神。

 但一句句話,進入到潘落的耳中之後,統統變成兩個字——造反!

 “陳三石,爾敢?!”

 大戟營主將潘落厲聲呵斥道:“你不過二十幾歲,就已經是督師、國公,內閣大學士,朝廷對你恩重如山,你是有何等的狼子野心,竟然還不滿足……啊!”

 “轟——”

 話音未落。

 汪直已然出手,玄武真氣層層疊加,化作玄武鎮壓而去,直接將其連人帶馬劈成兩截,血濺當場!另有馮庸、徐斌等人出手,將方才鞭撻百姓,踐踏田地的大戟營將士全部斬殺,鮮血染紅田地。

 “住手!”

 “姓陳的!”

 “仙師爺爺讓你住手!”

 曲元象一直在大聲嚷嚷,只不過無人理睬,他便直接祭出飛劍,法力湧動之下,就想要先砍一劍再說,直到一直背對著他的白袍,忽然側臉看來,幽深的瞳孔中沒有任何情緒,平靜到難以言喻,就和……

 之前看靈禾的眼神,一模一樣。

 曲元象打了個激靈,猛然回想起白袍早就已經是真力境界,當初在塢城更是接連斬殺鄒虎、韓湘二人,自己哪裡還是對手?!他施法的動作硬生生停下,轉身就想御空逃離此地。

 可惜為時已晚。

 沒有人看到白袍何時出手,如何出手,只看到一條火龍騰空跳躍,而後腰間挎著酒葫蘆的仙師曲元象就連人帶飛劍筆直地從空中墜落,胸口留下焦黑的透明窟窿,一命嗚呼。

 仙人,也會死!

 這是涼州百姓,第一次看到,仙人之死!

 白袍殺仙人,如殺雞屠狗!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知州被扣押、鎮營主將被斬殺、就連仙師也當場暴死,大戟營的將士們全部都呆立當場,陷入陣陣慌亂當中,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大戟營的弟兄們聽著!”

 汪直高舉陌刀,站在白袍身前吶喊:“督師為江山社稷,立下汗馬功勞無數!尤其是你們更應該清楚,當初涼州血祭大陣,如果不是陳督師,率領洪澤營的弟兄們在極寒大雪當中萬里奔襲,用血肉拼死打到狼居胥山毀掉陣眼,你們恐怕是都已經化作一灘血水,你們,可還記得?!”

 “我、我等記得。”

 “記得。”

 “自然不敢忘。”

 “……”

 那一日。

 天降血霧。

 他們這些人只能聚集在羅天山脈外圍,等候著所謂的“一線生門”開啟,結果天塌地陷,血霧瀰漫,所有人被壓的抬不起頭來。

 是遠在萬里之外的白袍撥開雲霧,讓涼州重見光明,留他們一條性命。

 這份恩情。

 他們自然不敢忘記。

 “督師大人,為涼州,為江山社稷,可謂是置生死於度外,不久前西征官渡,更是屢次陷入絕境!只差一天,只差一天糧草就會耗盡!

 “即便如此,我們也在苦苦堅持,直到火燒塢城,大破敵軍!”

 汪直鏗鏘的聲音繼續響起:“但就在我們在前方為江山社稷,為大盛朝廷賣命的時候,廟堂之上,有奸佞作亂,斷了我們的後路,斷了我們的糧草,想要把我們十五萬弟兄,活活坑殺在官渡!“如今事情敗露!“朝中奸佞,想借機把督師大人騙入京城,再行栽贓謀殺之事,我們能答應嗎?!”

 數日之前。

 在鳳雛房青雲的安排下,有關於“雲州”和“官渡”的真相,就以“紙條”的形式傳播開來,雖然很快就被清理乾淨,但終究是紙裡包不住火。

 再加上“嚴黨”的傳聞本就不是一日兩日,更加容易讓人信服。

 百姓憤慨,軍士更是怒不可遏。

 尤其是將士們。

 同為邊關士卒,誰又願意自己在前方拼死殺敵的時候,有人在背後捅刀子呢?!簡直……

 思之令人脊背發涼!

 透心的寒冷到極致之後,就是無窮的怒火。

 “不答應!”

 大戟營的將士們異口同聲。

 “好!”

 汪直的陌刀在黎明下熠熠生輝,吶喊蕩氣迴腸:“既然如此,陳督師要為民除害,清君之側,爾等若是願意追隨,就還是自家兄弟!但如果要助紂為虐,負隅頑抗,就跟潘落、曲元象一個下場。

 “我只喊三聲!

 “三!

 “二……”

 “嘩啦啦——”

 不等倒數結束,大戟營的將士們就紛紛跪倒在地,齊聲吶喊。

 “我等!”

 “願誓死追隨陳督師!”

 “……”

 一營變兩營。

 陳三石本就名震天下,又有督師之職,是北涼名正言順的統帥。

 再加上雲州、官渡兩件事情,鬧得天怨人怒,只要能夠殺掉不服的武將,收攏兵馬易如反掌。

 很快。

 洪澤營、大戟營的將士一起動手,把涼州城外田地之上的靈禾全部連根拔起,然後全部當做烽火的薪柴,拿到長城之上焚燒。

 霎時間。

 黑煙滾滾。

 八百里烽火狼煙,席捲北境天穹。

 而後。

 以涼州知州吳有德的人頭祭旗。

 一場浩浩蕩蕩的起義,正式拉開帷幕。

 從白袍離開涼州城,來到東夷城內奪走洪澤營的兵權,再到火燒靈禾舉兵起義,看似流程繁多,其實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完成的,總共不過一個時辰。

 剛剛……

 卯時!

 東方的天空亮起魚肚白,星辰退散,皓月消失,山嶽之下,紅日蓄勢待出。

 監軍太監候保請來王竣仙師,領著一批人馬前往督師府,按照原本的約定,再過半個時辰,就是督師府舉家搬遷離開涼州的時辰。

 “咱家的任務總算是完成了。”

 候保心情不錯。

 他當初拿到聖旨以後,心裡頗忐忑了幾天。

 萬一陳督師不配合,死活就是不願意進京,他只怕是也要受到牽連。

 好在,一切順利。

 從接聖旨到主動脫離軍伍,白袍沒有表現出半點反抗的意思,最近幾日派來觀察的人也彙報說,督師府一直在搬東西,大大小小的馬車都有十幾輛。

 這不!

 走神間。

 候保就來到督師府前,親眼看見門前的街道上排列著一輛輛馬車,顯然是已經做好準備。

 “督師大人,你我相識一場,咱家特意前來相送。”

 他說著,朝大門敞開的督師府內望去,頓時如遭雷擊。

 只見偌大的府邸之內,庭院裡到處都堆積著日用物品,甚至還有金銀綢緞,唯獨看不到人影,一陣秋風拂過,更顯得荒涼寂靜。

 王竣踩著飛劍,在督師府上來回飛了兩圈,很快就得出結論:“一個人都沒有。”

 “提前走了?不對,東西怎麼沒拿?而且應該等待呂將軍過來護送才對啊!”

 監軍太監候保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他正要返回去找人詢問情況。

 “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就有一騎火急火燎地趕來,勒馬之後直接從馬背上摔了下來,結結巴巴語無倫次的說道:“陳、石、他造反了,造反了!”

 “造反?”

 聞言,候保只覺得眼前一黑,險些一個趔趄倒在地上,幸虧身邊的侍從及時扶住,他捏著顫抖的蘭花指,大聲道:“快,快去通知呂將軍!王仙師,你、你也快去看看,仙師?你這是要去哪?!”

 他這才看到。

 王竣早就已經御劍飛上天空:“那陳三石武道突破真力,連韓湘都殺得,我去有什麼用?你自己想辦法吧,我去幫你們傳遞消息。”

 語畢。

 他掐著劍訣,加快速度逃離涼州城。

 官渡之戰,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拿下祖脈,得到築基丹的名額,接下來只需要靜靜等候築基丹分配到手裡,就有極大概率築基成功,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留下來送死?

 我輩修士,在不得不搏命的時候不可退縮,但在平日裡,也斷然不能胡亂冒險。

 至於曲元象……

 聽說今日一早去摻和靈禾的事情,看著城外沖天而起的狼煙,想必是十有八九已經死了。

 這個蠢貨,早就提醒過他不要招惹白袍。

 自己找死,誰也攔不住。

 御劍飛行的速度陡然加快,王竣很快消失在天際盡頭。

 ……

 威武侯府。

 庭院之中。

 呂籍盤膝而坐。

 在他的面前,擺放著一鼎香爐。

 好似大霧般的香火紫氣,從中源源不斷地翻湧而出,將其整個人託在半空當中,玄氣繚繞,如同一條條紫色的藤蛇,從他的七竅鑽入到體內。

 “大師兄!”

 “出大事了!”

 三師兄聶遠慌張地跑進來:“師弟他瘋了!”

 “嗡!”

 香爐陡然平息,紫氣消散,一切戛然而止,呂籍緩緩落地後睜開雙眼:“老三,慢慢說。”

 “今日一早……”

 聶遠儘量平復情緒:“小師弟他提前把所有的家眷送出城,跑到東夷城殺了楚仕雄、夏琮他們,奪走洪澤營的兵權,然後又跑到城外斬了潘落,把田地裡所有的靈禾全部連根拔起,用靈禾點燃八百里烽火,宣告要起義!”

 “……”

 呂籍閉上眼睛,半晌後睜開,有條不紊地安排道:“通知朝廷,以及駐紮在城外的各營兵馬,務必把他們給我圍住。”

 然而。

 不久之後聶遠就再次趕回來:“許、許文才是師弟的人!他昨天連夜就調動兵馬,直奔著涼、幽交界的方向去了。”

 “……”

 ……

 鎮標營、北府營。

 是為臥龍先生許文才麾下二營,由他和武聖範海凌共同統領。

 前方兵馬正在奔赴前線。

 許文才則是和範海凌停留在大帳內。

 “範將軍。”

 許文才捋著下巴上的山羊鬍,悠悠道:“你可考慮清楚了?”

 “清楚!”

 範海凌重重點頭。

 “你可知道,我們接下來要幹什麼?”

 “知道。”

 “你真的願意?”

 “當然,從此以後,我範海凌這條命就是陳督師的,他讓我往東,絕對不往西!”

 “想不到,範將軍還是個痛快人啊,來,你我共飲一杯,從此以後,便是生死同袍!”

 “那是那是,幹!”

 範海凌將碗中酒水一飲而盡,重重放下之後,悄悄瞥了一眼站在身後虎視眈眈的鄧豐、葉鳳修二人,一柄青龍偃月刀,一柄鳳鳴無極劍。

 他不願意也不行啊……

 “老許。”

 範海凌一拍胸脯:“等會兒讓我來頭陣吧,天狼營主將管昕我熟,二十個回合之內,必定把他斬落於馬下,獻給陳督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