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拉人陪葬(第3頁)
“陛下,此三人貪慾迷心,視國法如無物,罪不容恕!臣等以為當明正典刑,傳告天下,警誡百官無忘先賢教誨,無愧聖恩信重,今後當勤政愛民,公忠體國。”
禮部尚書朱國祚的壓力很大,因為現在好多這種“典型教育會”。閣臣九卿覺得皇帝對他另眼相看,這種時候總請託他出來說點什麼。
在場這些人什麼不懂?不必這樣教育的。
“罪員做下的事且不論。陛下說得沒錯,罪員就是委屈!罪員什麼都供述了,如今為何只拿問了罪員三人,只查問了無人出仕為官的那些鄉紳之家?”耿定力卻不體貼朱國祚等人的為難,倔強地說,“陛下和朝廷既明何者為重,我們又何德何能,區區三個人頭便足以警誡百官?罪員不服!”
沈一貫和申時行頭大如鬥。
在江南待久了就會這麼糊塗嗎?還是自覺家小已經不能倖免、連九族也懶得照顧,非要搞得株連起來?
“你們兩個也不服?”朱常洛問道。
郝傑只低著頭,張益欲言又止卻還是抿了嘴。
親自指使江右程家劫毀漕糧的只是耿定力,他也最早開始瘋狂供述的傢伙。
“這就是歷次銓選德行才幹俱為上選,然後一步步升到這高位的一方重臣。”朱常洛刺激著耿定力,“你敢直言不服,不如你再教教朕,到底何者為重?朕該如何治理大明?”
沈一貫有心出言阻止,因為他覺得耿定力已經瘋了,什麼話都敢說。
耿定力的落差確實太大了,先是被張益他們攛掇,又被他們賣掉,然後自己全抖露出來之後最終南京官場還是隻抓了他們三個。
他還在壯年,他本來還有大好前程,但是新皇登基,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所以沈一貫都沒來得及阻止,他已經開始輸出了:“是天下官民尊奉陛下為帝,什麼為重,何須罪員提醒?廣佈恩澤休養生息,大戰之後動不如靜,是陛下和朝廷不安天下民心,不是天下官民已經大逆不道!如今罪員三人受誅傳告天下,也只讓天下官民知道大變將至,陛下空談求治而激盪國本罷了!”
說罷轉頭看著沈一貫、申時行和王錫爵:“文彥博尚敢直言,三位愧列臺閣,坐看陛下操切、天下將傾爾!”
沈一貫心頭大罵:這廝是一心想拉更多人陪葬吧?
想不出別的可能!
無所謂了,皇帝說得更露骨,天下將傾這種認識皇帝本來就有。
朱國祚也坐好低下了頭:接受再教育吧,免不了。
“文彥博……”朱常洛呵呵笑了笑,“為與士大夫治天下嗎?文彥博說出這話之後,趙宋多久之後有了靖康恥?”
申時行嘆了一口氣,站起來說道:“陛下,此僚如今一心盼大明上下生亂,何必再多問?臣等皆明國之根本在民,士紳世受皇恩,更需佐助陛下愛民、安民。”
“不,壞就壞在這裡。”朱常洛眼神轉冷,“就是因為只有士紳能佐助天家治理天下,自覺無可替代,久而久之就自恃國本。越予優免,越增俸銀,越發自重。大明文教,誠然出了大問題!大宗伯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