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三十娘 作品

第148章、把脈漕河,治病救國(第2頁)

這次李三才謝了恩,然後站了起來。

“照例賜座。”朱常洛招了招手,“漕河堪稱國之命脈,如今弊病叢生不必諱言。發現問題就解決問題,萬不必諱疾忌醫。卿等都是國之幹臣,談到治病醫國,那都是聖手了。一道為漕河把把脈,這漕河之病若能治好,朕至少可以多活十年。”

李三才感受著皇帝說話做事的風格。

這……和他之前想象的很不一樣。

從去年登基到現在,朱常洛也算調教這些重臣大半年了。

如今沈一貫他們很習慣,只有李三才一個人節奏亂了。

開口就是漕河弊病叢生嗎?那他總督漕運快兩年,今年比去年還差一些,也沒有什麼大方向上的“治病”措施,豈非庸醫?

現在成了讓皇帝多活十年的事。

心事重重地剛坐到軟凳上,李三才又聽到皇帝問他:“朕御極後,朝野多有稱頌漕臺賢能。李三才,你熟悉漕河,你先說說,漕河癥結在哪裡?”

於是他又站了起來。

“坐著說,慢慢說。”皇帝期待,並且鼓勵。

李三才正好再謝個恩,拖延一下時間。

又是上來就問癥結,相當於要先承認漕河就是有病。

總督漕運的人如果說不出個一二三四,那還“賢能”嗎?

可那些癥結說了又有何用?說得多深?

“臣竊以為,漕河癥結有五。”

御前奏對就是這樣,一問一答之間,節奏快,支支吾吾就是大問題。

李三才的大腦飛速運轉,語氣顯得凝重,這樣語速能夠慢一點,給自己爭取時間。

“其一,河工之難。”他決定首先把問題推一個到總理河道衙門,“水無常形,旱澇不一。漕河貫穿南北,地勢高低不平。此處淤積,彼處潰堤。河道衙門每年雖用了許多財力物力人力,漕河還是免不了要限於水情、天時,不能往來無阻。”

說著這些時,他或者看看皇帝,或者看看其他人,是一副正在剖析情況、交流想法的架勢。

實則是看大家的反應。

但大家都是合格的老演員了,並沒有明顯的反應讓他捕獲到什麼有用信息。

神情體態寫滿四個字:不置可否。

“……其二便是要衝之阻。過江、過淮、過山東,一是橫渡大江之險,一是大河入淮處之淤,一是山東地勢之高,這三處要衝,常常阻塞。長江天險無法可想;潘季馴治黃淮雖功德無量、淮安附近仍是水情莫測、久則淤積;至於山東,或者難於取水,或者患於黃河潰水。只說最近這些年,臣下們就想了不少法子。”

他如數家珍一般,先說起具體例子來:“萬曆二十一年,總河舒應龍在微山湖東開渠四十五里連通泇河,既可濟漕河,又可洩洪蓄水。然渠道窄淺,不能行船。萬曆二十五年,總河劉東星再疏泇河,去年又奏請加寬挖深,未能得旨。泇河若能通行,至少能有三四成船隻不必借黃行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