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我斯 作品

第 78 章 他迷戀你

 高泰卓的審查到了後期,沒有查出有合謀者,他堅持是個人行為,讓檢方該怎麼判就怎麼判。

 檢方覺得這行為像是認命了,鬱梨覺得是有恃無恐。

 等她身邊的“惡狼”成功就可以撈他出來,為此不惜將家族獻祭。

 炸.藥是高泰卓在國內的家人提供的,一併跟著高泰卓入獄,現在沒有人站出話,死刑一步之遙。

 但鬱梨暫時沒心情操心高泰卓,除了滿足自己的惡趣味外她不是拖沓的性格,考慮一天後,她回了天水臺。

 彼時崔澤也在,吃飯時告訴她過兩天要去國外出差:“最遲一星期我就會回來。”

 鬱梨問是工作上的事嗎:“你和曹裕京怎麼樣了?”

 “撕破臉了,雙方都盼著彼此明天橫死街頭。”崔澤開了個玩笑,儘管聽起來很冷,鬱梨還是給面子笑了笑。

 “這次出國就是去拉投資,我要找的那人最近在國外度假,歸期不定,所以沒法等。”

 這樣,鬱梨吃完飯了,崔澤自然遞過來一張紙巾,她接過:“什麼時候去?”

 崔澤:“後天下午走。”

 “哦?”鬱梨意味不明應了一聲,扔掉紙巾,本,但後天才走,時間算充分。

 那她不客氣了,“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崔澤起身收拾碗筷,家裡有洗碗機,阿姨不在的時候就是洗碗機運行的時候。

 背對著鬱梨,崔澤把碗一個個放進去,家裡不冷,他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衣,俯身的時候能看到肩胛骨肌肉的起伏。

 鬱梨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胸:“除了高泰卓,你有沒有揹著我教訓其他人?”

 崔澤動作一頓。

 這個問題鬱梨不是第一次問了。

 上次他回答的“沒有”。

 轉過身,鬱梨的臉上沒有笑容,以前稱得上柔和的目光現在只餘清冷,他放鬆身體靠在廚房操作檯前。

 “有。”他改了答案。

 鬱梨一掀眼皮:“怎麼撒謊了,你不是對我誠實嗎?”

 “沒有意義了。”崔澤輕聲道,鬱梨已經發現,他何必狡辯。

 還以為這樣幸福的日子會再持續一段時間。

 “既然這樣,”鬱梨起身踢開椅子,不難看出有些暴躁,很明顯崔澤的隱瞞對她造成了一些影響,“延彗俊的事,你怎麼知道的?”

 崔澤面不改色:“我讓人跟著你,想知道有關你的動向。”

 果然,鬱梨回憶起在崔家度假村的事,當時崔澤告訴她,聯姻不會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信任才會。

 “結果你派人監視我。”鬱梨都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一切都很荒誕,誰都可以做這事,崔澤不可以。

 “你想從我這裡得知什麼?還是懷疑我什麼?別告訴我讓人監視我只是為了確保我的安全。”

 崔澤動動嘴,想說不是監視,他只想知道鬱梨的動向,比如某時某刻在哪個位置,不要讓他找不到人,除此外他再沒有要求,鬱梨說什麼做什麼他都不關注。

 然而這些說出。

 鬱梨換了個問題:“什麼時候開始的?”

 崔澤啞聲道:“去年。”

 鬱梨恍然,已經一年多了。

 她和崔澤的感情在今年1月才有了進展,一起走過這麼多年,她真的很信任崔澤,崔澤不知道,在她心裡,已經逐漸把“崔澤”和“權在璟”兩個名字擺在一起了。

 權在璟是她最信任最重要的人,崔澤…也可以是。

 “崔澤,我不想這樣不明不白。”在理智回籠前,鬱梨願意給崔澤一次機會,只要崔澤拿出像樣的理由,“告訴我你這樣做的原因。”

 鬱梨等了很久,只等來了崔澤的一句抱歉:“對不起。”

 他道:“或許你會覺得很可笑,但我只能說出這個可笑的回答,我只為確保你的安全。”

 天平傾斜,理智佔據上風,鬱梨眼底的一切情緒全部消失。

 “崔澤,你把這個舉動叫做‘保護’嗎?”

 問出這句話時她把歪掉的椅子擺正,語氣輕描淡寫,和平時看起來沒什麼不同。

 崔澤知道,鬱梨已經調整好了。

 再大的事她都可以很快接受。

 喉嚨一緊,崔澤直起身,鬱梨看過來,對視的時間格外漫長,又轉瞬即逝,兩雙眼睛都含著彼此看不透的情緒。

 “我會把人撤掉。”崔澤道。

 鬱梨朝房間走去,進門前回過頭:“除了這個,還有什麼事瞞著我?”

 崔澤搖了搖頭,隨即意識到他在鬱梨這裡沒有信譽可言了:“你可以讓鄭瑞珍去查。”

 鬱梨沒接話,房門瞬間合上。

 夜色降臨,客廳沒開燈,崔澤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身體隱入黑暗,窗外借來的一絲光只夠看到緊抿的嘴唇和優越的鼻樑,往上,瀕臨爆發的感情在風暴中掙扎過後被死死封入眼底。

 沒人看得見,他也不需要有人看見。

 在窗邊坐了很久很久,好似只要月亮不落,太陽不升起,就可以到天荒地老。

 有什麼東西一下子就空了,可能是這個家。

 起身收拾行李,帶的東西不多,有什麼缺的可以在當地買,十幾分鍾整理好,他關上行李箱。

 還是覺得很難受。

 準時在六點睜開眼,鬱梨下床洗漱,鍛鍊完回來阿姨已經做好早飯,只有一個人的量。

 “崔澤呢?”鬱梨問,一如往常。

 阿姨撓著腦袋,不懂這兩個人又在鬧什麼:“他剛出門了,我有叫他吃早飯,他說讓你好好吃。”

 他在鬱梨怎麼就不能好好吃了?

 “哦。”鬱梨扯扯嘴角,看阿姨很困惑的樣子好心解答,“他的意思他挺倒人胃口的,所以不一起吃了,怕我看到他消化不良。”

 阿姨:……

 確定了,就是在吵架。

 主人家的感情沒她插嘴的餘地,她扭頭去打掃衛生。

 慢條斯理吃完早飯,鬱梨開車去了學校,一整天的課過去,下午她沒回天水臺,回了延花莊園。路上想起崔澤說沒再瞞著她其它事,憋火了半晌,還是聯繫了鄭瑞珍。

 才說了“我知道”,現在又要查“我知道”的事,鬱梨停車後在方向盤上敲了敲腦袋。

 三次過後車窗被人敲響,權在璟站在前方。

 鬱梨下車,權在璟摸了摸她的額頭:“這種孩子氣的表現我只在你小學時見過,每次考試輸給了崔澤你就會這樣。”

 年紀漸長,又或者考試再沒輸過,這種表現不復存在。權在璟偶爾會懷念鬱梨小時候,比現在好玩一些。

 這話在鬱梨耳朵裡不怎麼好聽,崔澤崔澤,又是崔澤,她偏過頭甩開權在璟的手。

 權在璟覺得稀奇:“怎麼,遇到問題了?”

 鬱梨讀大學後基本都在天水臺住,一個月就回幾次莊園,兩人碰到的機會大大減少。

 “先去吃飯吧。”

 權在璟走在前面,側過頭看跟在身後的鬱梨,似乎很久沒和鬱梨聊過了。在他心裡鬱梨已經可以獨立處理事務,現在想想,鬱梨還沒到二十歲。

 權柄赫跟李賢珠不在家,吃過晚飯兩人在陽臺賞夜景,天還沒完全黑透,鬱梨伸出手,有風拂過。

 權柄赫拿了毯子過來:“感冒了我還要去天水臺照顧你。”

 “才不會,宋敏晶上次找人幫我占卜,說我今年順順利利,無病無災。”鬱梨否認,不可避免想起之前很多年,她生病都是權在璟照顧。

 如果病得重了,權在璟比她本人都緊張。

 權在璟聽了似笑非笑:“無病無災?”

 上個月去虞臺差點被人炸了,現在說無病無災似乎有點打臉。

 而且,找人占卜的宋敏晶才在醫院躺過。

 咳,鬱梨不自在換個姿勢,面前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她可以放鬆做任何事。

 還沒來得及挽尊,權在璟又道:“不過確實不需要我照顧了,畢竟是有未婚夫的人,今年還要舉行訂婚宴。”

 嘖,哪壺不開提哪壺。

 鬱梨眯著臉看權在璟,肯定是故意的。

 權在璟確實是故意的,能讓他妹妹鬱悶的人不多,想來想去就那幾個,而且連天水臺都不想回,不就崔澤一個選項。

 現在看來沒猜錯。

 “崔澤做什麼了?”

 鬱梨沒隱瞞:“他安排人監視我。”

 權在璟抬眸。

 鬱梨:“我不想把這種行為稱作保護。”

 她知道的保護才叫保護,不知道的保護就是監視。

 權在璟輕笑一聲,沒想到信任問題會出現在鬱梨和崔澤之間。鬱梨會信任他,任何事都告訴他,就在於他和鬱梨兩個人永遠不會對彼此隱瞞。

 林貞妍的事他沒有告訴任何人,知道真相的只有鬱梨,且還是他主動帶鬱梨去看的現場;同樣,崔澤的事,鬱梨也會毫不猶豫告訴他。

 崔澤要是懂這個道理,就不會做出這種事。

 “你準備怎麼辦?”權在璟知道鬱梨不是。

 換個詞,“分享”要好一點。

 “阿西,有點煩躁。”鬱梨縮起腳盤著,難得做出這種不淑女的行為,轉頭對上權在璟的眼神,她不滿,“你是在批判我的動作嗎?不認同的話你也可以和我一樣。”

 權在璟選擇眼不見為淨。

 鬧夠了,鬱梨安靜下道:“過幾天再看吧,我找人查了,現在在等結果。”

 如果還瞞著她做了其它事,她會把解除婚約提上日程,如果只是這一件——

 阿西。

 就算只有這一件又怎樣,一件就夠了,它會像一根刺一樣一直卡在喉嚨裡。

 權在璟說風涼話:“你從沒有這麼糾結過,權鬱梨,你完了。”

 他探過身揉亂鬱梨的頭髮,在鬱梨抓狂前收回手:“你栽了。”

 鬱梨冷笑一聲,長痛不如短痛,她是會被愛情左右的人嗎?

 嗯,愛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人沒再說話,權在璟低頭處理了會兒郵件,等他放下平板,鬱梨已經蜷縮著睡了。

 應該是昨晚沒睡好。

 他抱起鬱梨,輕手輕腳去到鬱梨的臥室。

 記得有一次宴會,鬱梨忙isg的事幾天沒睡好,找了個位置靠著崔澤睡了,崔澤當時的身體就跟被封印了一般,鬱梨睡時是什麼姿勢,一個小時過去,還是那個姿勢。

 權在璟心血來潮找人看了崔澤一個小時,六十分鐘的時間,崔澤扭頭看了鬱梨二十三次,每次不低於一分鐘。

 眼神像要把人溺斃,似乎害怕一個不注意鬱梨就不見了。

 儘管覺得愛情很虛假,但以己度人,權在璟以為崔澤會好好照顧鬱梨。

 所以,究竟哪裡出了問題讓崔澤做出這種事。

 第二天起床收到消息,崔澤改了航班時間提前去了國外,鬱梨還有事要做,暫時不想管這些,吃完早飯去了公司。

 崔澤要去國外出差她也要去,只是目的地不同,崔澤去吉坦她去j國,那晚吵了架,這事就沒說出來。

 樸善雅推薦的設計師flora已經確定要離職,在此之前她就發了郵件向對方遞了橄欖枝,可惜沒得到理想的回覆,她準備去國外找flora詳談。

 預計的3-5天,學校請了假,去之前和樸善雅聊了聊,討論isg是否有希望。

 “flora的經歷和我一樣,人生的高.潮低谷都感受過,她現在最看重的不是公司規模。”樸善雅道,不是小年輕了,該得的獎都得了,珠寶設計對這類人來說已經不再是工作,能打動她的或許只有相同的理念,“她是個…充滿愛的設計師,希望你能成功。”

 充滿愛的設計師?一聽這話就有點沒底,鬱梨回家收拾行李,打開衣櫃發現全是崔澤送的衣服,“wow”,她感嘆一句,這衣櫃可不就充滿愛嗎。

 拖住行李箱去了機場,鄭芝荷一起,鄭瑞珍留守首都。

 當崔澤已經落地吉坦,鬱梨的飛機剛剛起飛。

 到j國已經是晚上,鬱梨精神看著還好,到酒店後還有心情處理工作。isg已經走上正軌,今年會擴招人員,她收到了很多封簡歷。

 到了凌晨,鄭芝荷實在忍不住:“先去睡吧,明早還要見flora。”

 鬱梨好像有點奇怪。

 被鄭芝荷提醒鬱梨才發現時間已晚,關上電腦去洗漱,中途沒看過一次手機。

 鄭芝荷在床上翻來覆去半天,還是給鄭瑞珍發了消息:“或許是我的錯覺,兩個人吵架了?”

 她今天幾乎一整天都和鬱梨待在一起,沒看到鬱梨和崔澤有聯繫,別說電話了,消息都沒有一個。

 首都還是白天,鄭瑞珍正在看監控,勢必要把那個“盯梢”的人揪出來,收到鄭芝荷的消息翻個白眼,就算真的吵架了也不是她們倆可以插嘴的,難道鄭芝荷還想當個知心姐姐勸解鬱梨嗎。

 “看在同事的份上,教給你一個道理。”

 “不該問的別問,不該管的別管。”

 她現在急得很,鬱梨被人盯梢這麼久她都沒發現,已經屬於嚴重失職了,再不把人找出來她就要引咎辭職了。

 看著回覆鄭芝荷一拳砸向枕頭,幾乎能透過手機感受到鄭瑞珍不屑的語氣,不該管的別管?哈,她還需要鄭瑞珍教?

 把被子蓋好,鄭芝荷撇撇嘴,行行行,她不管也不問。

 和flora約的時間是上午九點半,說是十一點有事要出門,實際可能比這還早,地點就在flora的家,鬱梨準時到了。

 雙層小洋樓加一個種滿花草的院子,遠看充滿詩意。

 開門的是flora的丈夫,臉上帶著真誠的笑,讓人如沐春風,把兩人請到了會客室,他去叫flora。

 鄭芝荷看著包裡的文件,有關isg的介紹都在裡面了,她甚至還準備了鬱梨的詳細介紹,如果isg打動不了flora,就用權鬱梨的個人魅力!

 還不知道鄭芝荷想法的鬱梨:fine。

 等了兩分鐘flora進了門,她這幾天已經接見了不少人,都是想拉她入夥的,鬱梨以為她多少會有些不耐,然而和她的丈夫一樣,她臉上帶著發自內心的笑。

 看出了鬱梨的疑惑,flora推給鬱梨一杯咖啡:“你不是第一個有這種疑惑的人,hon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