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願煙火人間，安得太平美滿！

 第204章 願煙火人間，安得太平美滿！

 少室山下，熱鬧繁華的小鎮上。

 掃地僧難得走出了少林寺，和自己的徒弟玄真一起。

 今天是附近村民趕集的日子，因此小鎮比之往日，更加的繁華熱鬧。

 熙熙攘攘的人流，叫賣聲此起彼伏的小販。

 歡聲笑語的百姓，嬉鬧調皮的孩童。

 掃地僧看著這一幕，心中驟然獲得極大的寧靜和滿足，他主動提議道：“徒兒，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師父想吃什麼？”玄真問道。

 “我已經四十年不知肉味，是該吃點肉了。”掃地僧卻道，“那邊有賣驢肉的，我們吃點驢肉吧！驢肉滾一滾，神仙站不穩嘛！”

 “師父，你.”玄真大感意外。

 掃地僧雖然不反對他喝酒吃肉，但是自己卻從不吃肉喝酒，一向是以素食為主。

 今天怎的一反常態？

 “別驚訝，我本就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出家人。”掃地僧道，“過去不沾葷腥，是和少林和尚學的，也是自我約束的一種規矩。但規矩隨心而定，這就是孔子說的隨心而不逾矩。”

 “明白了，師父，難得你有如此雅興。”玄真高興道，“那徒弟我就請客吧！”

 說罷，玄真引掃地僧來到一處驢肉攤位前，點了幾樣驢肉菜。

 兩個和尚居然光明正大在少室山下吃肉，這讓周圍的百姓指指點點，風言風語。

 不過兩人都不是在意世俗的眼光之人，旁若無人。

 “比之牛肉，驢肉更加軟爛，更適合我這個老年人。”掃地僧夾了一塊驢肉，邊吃邊說，“果然好吃。”

 “師父你若是喜歡，就多吃點。”玄真得意的說，“我最近發了一筆小財，便是請師父你連續吃一個月，也不成問題。”

 “只吃這一次。”掃地僧笑了笑，“玄真，你看到了什麼？”

 “集市啊！”玄真道。

 “我看到了人間煙火。”掃地僧道，“我喜歡這人間煙火。”

 玄真不語。

 兩人雖然在聊天，可是外人卻只能聽到他們在說話，卻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這正是他們武功極高，把傳音入密用於無形之中的緣故。

 掃地僧自顧自說道：“我其實並不是大宋子民，對大宋朝廷並無效忠之意，但是我喜歡這和平的世道，百姓雖然負擔極重，雖然會遇到一些不公，但起碼是和平的。而以大宋如今的光景，這樣的和平，至少還能延續百年的歲月。”

 “古人云‘寧為太平犬，不作亂世人’，昔日五代十國，民不聊生，生靈塗炭，這樣的場面，是我不願意見到的。”

 玄真大概明白了掃地僧的意思，說道：“所以師父您要對付慕容復，是慕容復一心造反，會破壞這盛世繁華，毀滅這人間煙火？”

 “正是如此。”掃地僧道，“慕容復實力非同小可，他一旦造反，九州必然陷入戰火之中，天下板蕩，百姓將流離失所。別管他說什麼，他所做的事情，不過是為他慕容氏一家的野心，而罔顧天下蒼生的福祉。所以，我必須阻止慕容復！”

 “這世上需要太平！”

 掃地僧說著，看著繁華熱鬧的街頭，看著啼哭的孩童，說笑的婦女，角力的漢子，眼中閃過留戀之色。

 “師父啊師父，你心中明明有對浮世蒼生的大愛，何必對少林僧人那般嚴苛呢？”玄真不解道。

 他知道自己師父其實是一個大愛無疆之人，可是自己師父偏偏在篡改少林武學上，下手極狠，迷惑少林僧人和蕭遠山慕容博的心神，也是不懈餘力。

 這讓玄真一直想不明白。

 “人人皆有苦衷，我也有自己的苦衷。”掃地僧嘆息道，“我為了救一些人，就不得不害一些人，這是很無奈的選擇。不過這次若能降服慕容復，我便可以終止這些計劃了，你大可把少林秘籍改回去。”

 “為何？”玄真問道。

 “你覺得我武功如何？”掃地僧問。

 “師父的武功，已經達到了人之極限。”玄真道。

 “是啊，到了極限了！”掃地僧道，“這世上的武功，不可能永無止境的進步，到了極限，便難以寸進。我懷疑，那慕容復也快到極限了。”

 “這怎麼可能？”玄真愕然，“他才三十歲不到！”

 “這世上，總有那些出類拔萃令人羨慕的武學奇才。”掃地僧道，“慕容復便是那樣的奇才，可他的才華，卻不拿來造福蒼生，而是和他爹慕容博一樣，陷入虛妄的執著之中。我希望他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助我降妖除魔。”

 玄真面色變幻，他和師父相處這麼多年，也隱隱猜到，師父在少林武功所增添的一些東西，乃是道家武學最高奧義。

 正是因為佛道難以真正兼容，所以如今的少林武功一旦步入臻至化境的階段，便會有走火入魔之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