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三男一狗已落幕，平平淡淡才是真

 鮑德溫幫並不在洛杉磯的鮑德溫山，但是的確是因那裡而聞名。在戰前大約21世紀初，鮑德溫幫是某個很大的黑人幫派“家族幫”的一部分，剩餘的幫派則散佈在鮑德溫山的周圍。
　　顯然美國的黑人幫派文化在戰後沒有消亡，反而以某種奇怪的方式被繼承下去。現在出現在佩妮眼前這個黑人幫會成員雖然主要在安納海姆活動，卻依然聲稱自己是鮑德溫幫的一分子。　　不過，這個幫派現在很少有人能說清楚幫派名字的來歷了。　　“我跟你說，特雷弗，富蘭克林他變了，他再也不是以前那個鮑德溫幫的小富了。他現在結婚了，娶了他的青梅竹馬塔妮莎，開了一家公司，我見到他的時候，滿嘴都是些屁話……”　　眼前這個幫派分子叫拉瑪·戴維斯，身高很高，智商正相反。他是鮑德溫幫的中層成員，雖然沒到管著一條街那種地步，但還是有一些處在自己勢力範圍內的產業。　　當然，他的產業是收保護費，明目張膽地來。安納海姆鎮沒有鎮長，沒有鎮政府，沒有議會，這個地方能被稱為“鎮”只是因為居民數量多而已。　　曾經的鮑德溫幫應該只是戰前一些倖存者重組的幫派，但卻在安納海姆的戰後重建工作裡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隨著埋骨場的輻射漸漸消散，洛杉磯開始復甦，鮑德溫幫就趴在安納海姆的鎮民身上吸血，這裡出現了一座城鎮，那它就變成了一隻環繞著鎮子、就像守護著財寶一樣的惡龍。　　然而幫派就只是幫派而已，在高層看來，當地治安亂不亂，全靠自己說了算，只要阻止外部勢力進入，自己的權威就不會受到挑戰。他們的確做出了正確的決定，ncr南下之後，決定把精力花在耕耘巴哈地區上，無意介入洛杉磯這自成體系的亂局。　　所以，鮑德溫幫現在就是安納海姆的主宰，和長灘的“長灘漫步者”、機場鎮的“廢鐵幫”一起並稱洛杉磯三霸。　　一句時興的話是，即使一個幫派成員身上的紋身再多，手指越少，混得越慘，只要想起來自己是鮑德溫幫的正式成員，就都會沾沾自喜地挺直腰桿。　　只不過，這幾個幫派並沒能在自己編織的幻夢裡沉迷太久。2242年，隨著海岸遠方一朵蘑菇雲升起，ncr的國運正式進入了最巔峰的上升期。這個新興國家的核心領土，無一不在經濟的騰飛中獲益。　　所以並不難理解，為什麼那些落魄的農場主搬到比弗利山上之後，都能抬頭挺胸，用自己的資產壓住洛杉磯三大幫。說實在的，近兩百年來，這三個幫派只是在埋骨場周圍玩著過家家而已。　　要改變現狀，怎麼辦？先不說辦法，幫派是不會把自己的利益分出去的，哪怕這些利益本來應該屬於那些農民、商人和手工業者，他們剝削“其他人”的本事非常老辣，並且不用操著繁雜的禮節。　　所以，就這樣了，除非世界毀滅，或者一個強有力的勢力出現，洛杉磯就不會改變。　　面對這種情況，幫派內部還是有一些有腦子的人的，比如富蘭克林·克林頓。　　8年前，他和拉瑪·戴維斯還只是剛成年的普通幫派成員，成天做著大金鍊子和迎娶青梅竹馬的白日夢。　　如果他沒有偷車偷到某個名叫邁克爾·湯利的前銀行劫匪頭上，那麼他的命運肯定不會發生任何變化。他也許會為幫派賣命，在前胸紋滿紋身，丟掉性命。　　這段故事讀者朋友們肯定熟悉，所以這裡就不再贅述了。總之，他、邁克爾和特雷弗一起，幹下了一起驚天動地的大劫案，幹掉了所有的仇敵，然後金盆洗手。　　這筆錢真的很多，多到足夠他直接用超能力把拉瑪砸到幫派中層的位置，購置了幾處產業，經營著三個商隊，最後迎娶了離婚的青梅竹馬。　　現在的富蘭克林·克林頓是天天被髮小拉瑪唸叨的存在，他雖然仍然是幫派的一員，但是已經不會再參與到那些殺人放火收保護費的低級行為中去。　　如今，他經營著“克林頓夥伴外貿公司”，負責維護和開拓安納海姆到ncr其他地區的商路，這個公司所帶來的貨物在安納海姆和周邊幾個自由社區的市場上銷路很好。　　對於開公司這種事情，拉瑪那大大的帶著綠色棒球帽的腦袋肯定是想不明白，他絕對會覺得和兄弟們一起混更有面子。倘若你問他他賺多少錢，他不一定會沉默，但一定會把話題引到榮譽感上。　　對於他的迂腐和固執，就是脾氣暴躁的特雷弗也無可奈何。賺錢的路擺在你面前了，當初富蘭克林問你是繼續當幫派還是在邁克爾的引薦下開公司賺錢，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xx的，拉瑪，我早就告訴過你了，你應該聽富蘭克林的話的。他現在是大老闆，而你，你只不過是個幫派成員。”　　“可是你現在看看我的位置！看見遠處那家藥店了嗎？”拉瑪不服氣地一縮脖子，“還有旁邊這家脫衣舞俱樂部，你看那個妞多正點——這都是我管著的地方。他們賺100元，就要給我25！”　　“然後呢？”特雷弗白了拉瑪一眼，“這25你要吃，你要喝，你要分給自己的小弟，還要給管你的大頭目上交一部分，你最後能剩下多少？10塊？”　　“無所謂。反正我什麼都不幹就能拿到10塊。”　　佩妮和索墨斯比對視一眼，她從自己隊長的眼神裡看到了無奈。他們已經見識過了豪斯，也見識過了安德，這兩個人在經營一座城市的理念上存在巨大的分歧，甚至如果給安德更多的權力，他能把豪斯的政策全部反過來。　　但他們的理念是在同一個維度上的，拉瑪顯然不是。他所在的這個維度可以叫“笨”，或者叫“蠢”。　　其實佩妮對於拉瑪這種對於幫派的忠誠完全不可理喻，之後回到新維加斯和安德提起，安德哈哈大笑，然後告訴她這就是黑社會組織架構裡精妙的一部分。　　“有些加入了黑社會的人並不是真想當古惑仔，只是想獲得庇護，發展他們自己的產業，但是在這些‘忠誠’的人看來，你的心思就沒有一門放在發展社團上。　　這種對於忠誠的辨別是社團高層必須強調的事情，他們已經脫離了社團的範疇，和中下層相比，是真正的獲利者。太蠢或者太聰明都不會當古惑仔，古惑仔不動腦，一輩子是古惑仔！”　　如果現在的佩妮能夠穿越到未來聽安德說這句話，她應當會對拉瑪的境遇有過多的認識。但是這些都不重要了，現在的拉瑪對他的境遇很滿意，不會聽進去其他人的勸諫，包括特雷弗。　　特雷弗雖然無可奈何，但還是旁敲側擊地拿自己私釀酒的經歷舉例，向拉瑪保證自己作為一個“個體戶”，會“付出絕對自覺的勞動，然後享受90%屬於自己的利益，剩下那點是經銷商和中間人的”。　　不過這人不聽，算了。說了也不聽，聽了也不去想，想了也不做，那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