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蓬門今始為君開

安德瑞斯·楊站在了智庫的門口，這扇門正在緩緩向他敞開。

　　郵差來的時候，受盡折磨，整個人被搞得亂七八糟。他來的時候，意氣風發，勢在必得。　　他是不是單方面說可以說他比郵差強？　　中心匯聚節點靜悄悄的，無論是自動醫生，還是水池，抑或是電燈開關，全都沉默不語。它們的人格模塊全都被拆掉，扔得大山脈裡到處都是。　　不過他沒有時間去一一找回，至少現在沒有時間。安德裝模作樣地讓弗洛蕾給他整理了下沙漠迷彩服，然後昂首挺胸地走進了智庫上層。　　這裡的場景和禁區穹頂差不太多，只不過現在被氣氛燈照得通紅，就像是哪兒著火了一樣。看起來這些缸中之腦是想給他來一個下馬威，用紅色的光線震懾一下他。　　不服氣？這有用嗎？　　“所以，你就是那個外來者的首領，那個手上有5根xx的傢伙。”　　還是這麼粗俗啊，克萊因。安德昂起頭，“我在和誰說話？”　　“現在正在和你說話的是我，克萊因博士！大山脈的研究總監！你這個外來者，你——”　　安德也不想和他廢話，直接從腰後抽出脈衝槍指著克萊因，這個動作讓對面的五個大腦都瑟縮了一下。　　“我替我的武器介紹一下，它是一把脈衝槍，被擊中的機械體將會因為emp效應受到嚴重的損傷，有極大可能永久停機。如果你不能在言語中讓我感受到敗方的誠意，那麼我願意接受繼續敵對的關係，然後在智庫的頭頂扔下一枚功率遠超這把槍發射時的emp炸彈。　　除此之外，我有名字。我名叫安德瑞斯·楊。”　　“你——”　　“你要說我太殘暴了是嗎？”安德微微一笑，“事實是我現在還能站在這裡不是因為你們作為科學家有多厲害，也不是因為莫比烏斯求情，單純只是覺得長出這麼一顆腦子可不容易。　　但是你們對廢土也不是那麼有用，所以如果我想，我可以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因為你的質疑，現在我的政策變化了：每一次我沒法感受到你的誠意，我就會對著你的一位同事開槍。”　　“克萊因博士，”達拉博士那陰冷潮溼又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語氣中帶著些懇求，“我覺得我們最好還是稍微理智些。這樣對我們雙方都好。”　　“好吧，好吧，外來者，我同意你所說的。你想要在大山脈這裡得到什麼呢？”　　“一切，”安德張開雙臂，“大山脈的一切。研究成果，科研設施，武器，機械，這些都要在我的指令下行動。我覺得哪些是有價值的，哪些研究就要開展。”　　“我們之前研究過你的行動軌跡，”一旁的波洛斯仍然在開口時儘量維持著他的氣勢，“不過我們並沒有搞清楚，你和後來的這一批外來者是從什麼方位來的。”　　看起來莫比烏斯在他們身上設下的思維陷阱仍然有效，這些缸中之腦仍然無法意識到大山脈以外的世界。安德微微搖頭，“你不需要關心這些，波洛斯博士，大山脈對於你們的世界來說已經足夠大了。”　　“在你把這裡的研究設施毀掉之後嗎？”　　“我把哪座設施毀掉了，波洛斯博士？舉例一下。你負責的z-9和z-14兩座設施已經徹底失去控制，你應該沒發現吧，還是說仍然在驚訝，為什麼那些實驗體會自己從設施裡跑出來？”　　“那是因為我播放了次聲波的廣播，把整個大山脈的響尾蛇-郊狼雜交體都引向你的位置。”　　“但是遠遠不夠，”安德冷哼一聲，“事實上z-9和z-14這兩座設施裡的實驗體也自然地加入了同類的行列。這麼說，你是知道你的實驗體已經在大山脈各處亂跑的，對吧？　　作為這項研究的負責人，居然連自己的小白鼠都管不住，你難逃其咎。而且你居然對自己的寵物狗下手，我本來以為你已經喪盡天良了，結果發現這個詞都不足以形容你，真是愚蠢至極！”　　或許是被戳到了痛處，波洛斯的顯示屏一陣顫動之後，便不說話了。　　安德非常瞭解大山脈的這六個缸中之腦。在智庫這邊，克萊因是一個畏威而不畏德的傢伙，要想對付他，讓他屈服，最好的辦法就是要分化並團結他的同事。　　相對而言波洛斯是不太好搞定，因為自己並沒有必須要和他的寵物犬加布產生衝突的機會，顯然他保持中立也可以接受。剩下的三個人，以安德自己的瞭解，加上莫比烏斯支的招，已經足夠了。　　“你怎麼看呢，0（零）博士？你是一名機器專家，但是在大山脈的這兩百年間，似乎你的才華被浪費了啊，至少除了中心匯聚節點裡那個迷你的安保機器人，我沒看到你的什麼實力作品。”　　“哼，你也是個羅伯特·豪斯旗下產品的享受者，這方面我對你沒什麼多說的。不過至少你能叫對我的名字，我還是可以小小地感激你一下。”　　安德聳聳肩，“至少你還是應該思考一下為什麼沒法得到同事的尊重，是不是賽道選錯了。別的不說，你在大山脈做的一直都是你想做的事情嗎？”　　這句話就好像在0博士的腦子裡點了一個炮仗，這傢伙馬上就對著克萊因開始噴起來了，“你！克萊因，沒錯，就是你！我想起來了，你非要我撇下當時我在忙的那個無人機項目，去加入你的項目組。但是那玩意東大人早就做出來了，你就是在抄罷了！真夠不要臉的，還敢說是首創！”　　“沒有這樣的事！”克萊因大聲地辯駁道，“我從來就不知道東大做過這種裝備！而且注意你的形象！”　　“形象？我要是不注意形象，怎麼還會容忍你叫錯我名字這麼久？我的名字xx的是0，不是o！是z-e-r-o！”　　“該死的，o，看在大山脈的份上，這兩個字符根本就沒區別——”　　“加一條斜線就好了，”安德適時拋出助攻，“從左下到右上，在中心對稱的位置上對著0畫一條斜線。”　　“看見了嗎？這個外來者至少還能知道怎麼樣叫對別人的名字，你克萊因就從來沒有這個意識，就像我們這些人不是你的同事，只是你可以驅使的什麼奴隸！”　　這邊克萊因和0吵得不可開交，安德便往達拉博士那邊走了過去。他還沒開口，達拉便打斷了他，“嗯——嗯，別說話，親愛的，我需要仔細地感受一下你的身體。嗯……皮膚的材質，你說話的聲音，還有……嗯，喉結……”　　對什麼人就要怎麼下菜碟，安德自然知道該怎麼取悅這位科學狂人。“當然，達拉博士，只要你為我工作，我以後肯定會多多來看望你。”　　“哦，對，就是這樣，再多說點。”　　“那我說點什麼呢，嗯，對了……”安德清清嗓子，“我是個藝術家，一個表演藝術家，我被人們僱傭來滿足他們的幻想，那些黑暗又深邃的幻想。”　　在說這段話的時候，他故意壓低聲音，把一種奇怪的感情灌輸到每一個字音上。雖然他不知道機理是什麼，但是看起來達拉博士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潮。　　那麼接下來就是8博士了……其實這個人是他最不熟悉的人，畢竟雖然郵差能聽懂他說話，但是字幕卻不會顯示。　　“啊，讓我來看看你，外來者。嗯，你的聲音很正常。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8博士，一名音頻工程師，或許我們有什麼在音樂上的見解可以切磋一下？”　　以武論道嗎？那可有意思了，且不說自己是穿越者，帶著全套的近代音樂知識，他還沒忘記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的愛好，想要在廢土上搞一種很新的東西，也就是，效果器和電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