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Monolith

 作為屍鬼，這六個人天生就有劣勢，那就是會被廢土所排斥。但相應地也有好處，好處就是因為變成了邊緣人，所以本身不是美國人的特性反倒會被忽視。
　　況且，這幾位前輩的學習能力都是很強的，在國內都培訓過英語，在戰俘營裡還要和獄卒打交道。一來二去，排除掉兩百年沒說的因素，用英語和本地人交流居然也不是什麼問題，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要不說人才就是人才，想當年自己考六級的時候也是考得一團漿糊，要不是這一世上身之後獲得了原主培養了19年的英語技能，那他在莫哈維廢土上簡直是廢了……　　“既然各位前輩已經要組成一個小隊了，那按照國內的規矩，各位對自己的這個特戰小隊的代號有什麼意見嗎？”　　這種起名字的事情最能激發起人與人之間的競爭欲，6個人爭論了半天，各種代號都想出來了，從動物的“野狼”“猛虎”，到自然概念的“雷霆”“颱風”，聽得安德的耳朵都起繭子了。　　鬧了半天，即使是另一個世界，特種部隊的代號還是這種格式啊！　　“‘黑石’怎麼樣？”肖正峰出了個主意，“之前在戰俘營裡的時候，我總能看見西南邊有一大堆黑灰色的石頭柱子，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但就是感覺很奇怪，有種想要過去看一看的慾望。”　　什麼許願石？安德嚇了一跳，“黑石”這個代號可不興取啊，那黑石那幫人都是被洗腦過的，幾位前輩被關了200年依然保持純潔，這怎麼能是“黑石”呢？　　王一辰也不同意，他覺得“黑石”太過陰沉，認為應該取一個光明磊落點的代號，比如“長江”。能預見到的是，這個代號因為過於老套而被噴爆了。　　“怎麼說，小楊？你來拿主意吧？”　　安德都愣了，不是，我？我來定代號？　　“情況就是這樣嘛，”卓爾凡把手一攤，“我們幾個吵得不可開交，原本那個有發言權的，發言也太爛，所以就看看你的想法。”　　這倒也是。安德思索了一會兒，“叫‘金沙’怎麼樣？”　　這個代號一出來，就吸引了小隊裡六個人的注意力。“金沙？為什麼會這麼叫？”　　“就是因為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大山脈，傾注了戰前美國的巨量資源。這些資源如果換成錢，能把這裡的每一粒沙子都換成黃金還有剩餘。再者，國內不是也有金沙江嘛，也是個熟悉的名字。”　　“你別說，這個真可以。”一直沒說話的劉參商突然開口了，“老大，你覺得怎麼樣？”　　“好像也和之前其他的沒什麼太大的區別，但是我覺得可以，就叫金沙好了。”　　在解決了小隊的代號之後，接下來要解決的，就是他們強烈的出戰慾望了。這個安德也好理解，但是這裡也確實沒有多餘的裝備給他們，更何況鎮暴甲的數量本來也有限。　　大山脈是個危險的地方，不像遊戲裡能扎治療針，要是這六位前輩剛“出來”就出了什麼事，那他會很愧疚的。所以，他也只能婉言勸阻六人，讓他們稍微忍耐一下。　　“那也沒辦法……哎，就只能在這裡躺著了。”　　卓爾凡這句話也是在發牢騷，不過也沒有針對安德個人。而趙仁杰似乎還沒放棄，“那麼讓我們當觀察員怎麼樣？可以在遠處給你提供情報，我們也不會親自衝到前線去，你覺得這樣行嗎？”　　既然人家都這樣說了，那安德也沒有拒絕的方法。正好，這次佩妮帶來了一挺反器材步槍，在隊伍裡既有力氣又有技術能操控好的人只有她一個。但是進入大山脈之後，他肯定需要佩妮來當尖兵，現在既然各位前輩待在後面，不如把反器材步槍交給他們使用如何？　　當然，在做這個決定之前，還是要徵求佩妮的意見。不過，她幾乎並沒有那種把槍械當作個人私產的想法。　　“我沒意見。”　　毫無疑問，之前這個短髮、面無表情的女孩似乎沒有給金沙特戰小隊的六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但現在總能注意到她了。卓爾凡悄悄把他拉到一邊，“小楊，你不是有老婆了嗎？這個女孩是咋回事？”　　安德聽得兩眼一黑，不是，你們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但不能侮辱我的人品！他也沒得選啊，這都是父母的安排……呃，父母的安排……？　　“她是我的助手，也是三藩市人，只不過她很內向的，平常話不多。但是她的專業技能真的很出色。”　　“真的嗎？看不出來啊，她也是戰鬥人員？”　　如果現在讓佩妮來一段報菜名貫口會把各位前輩嚇到的，想了想，還是算了吧。　　午飯過後，安德定好了下午的行動目標，那就是大山脈西南側的z-38“光波動態研究中心”和z-43“新型有毒物質生產線”兩座設施。由於從禁區穹頂到x-13這一路已經清理乾淨，不會再有任何的孢子攜帶者和機器人，隊伍的行動速度會很快。　　接下來佈置任務的時候，他也是把自己手下幾名小隊長都叫過來，和王一辰一起，自己則是用英語下命令。　　他覺得這樣可以最大程度地打消其他人對金沙特戰小隊身份的懷疑，畢竟他們的身份在這裡還是機密，只有這次來到大山脈的核心人員——也就是弗洛蕾、醫生和佩妮——可以知道。　　“今天下午我們要前往大山脈西南的z-38和z-43這兩座設施。阿諾德，你帶一組人跟我走；西爾維斯特，你帶隊駐守在信號山廣播塔，隨時待命。　　金沙1號……你帶著你的隊員在小揚子南面的丘陵上建立狙擊和觀察陣地，監視智庫方向，如果有異動，首先報告我。都沒有問題了吧？好，現在開始準備，14分鐘後也就是2點整動身。”　　佈置完成後，手下們開始忙碌起來，一旁的王一辰則是悄悄地給他豎了個大拇指。這讓他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因為他總是懷疑自己在軍事方面的稚嫩會在真正專業的人士面前暴露無遺。　　但顯然，王一辰什麼都沒說，這讓他感到莫大地寬慰。　　作為一個半吊子又半路出身的指揮官，他很清楚想要讓新維加斯在即將到來的戰爭陰雲下矗立不倒，必須要在軍事和外交上更加謹慎。他一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做得更好，所以他一直在努力。　　雖然在外人看來，他這個始族人去保護一座被獨裁者統治的美國城市會很奇怪，但他對這座城市的愛是真的。這是一種出自遊戲玩家內心的對新維加斯這座城市的關心，只是可惜在這個世界上，或許沒人能理解他。　　尤其是在王一辰等人到來之後，困擾在他內心的那個問題又爆發了，那就是他作為一個不同於其他人的面孔，這樣做的是非究竟該如何看待？　　無論是作為上輩子的大學生，還是這輩子的始族人，甚至是虛擬作品裡一個本不存在的角色，這種問題都過於複雜了。但是安德相信，他所要做的，只有儘自己所能，讓這片土地興興向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