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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回長沙(第3頁)

 當時的殷玉華正經歷著分娩前的陣痛,她躺在床上痛苦地叫喊著,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一旁經驗豐富的穩婆則不停地鼓勵道:“快了快了,再加把勁,孩子就快要出來啦!用力,用力……” 

 就在這時,屋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伴隨著蕭淮辭焦急萬分的呼喊聲:“玉華,玉華……”原來,守在門外的蕭淮辭聽到妻子如此撕心裂肺般的慘叫聲,心急如焚之下便想要衝進產房去陪伴她。然而,當穩婆聽到敲門聲時,連忙放下手中的水盆,快步走到門前打開房門,皺起眉頭大聲說道:“哎呀呀,你個大男人怎麼能隨便闖進來呢?這裡可是產房重地,快快出去等著吧!” 

 蕭淮辭滿臉焦急地大聲呼喊著:“玉華見不到我,她肯定會害怕的啊!”聲音裡充滿了擔憂和不安。 

 穩婆則耐心地開導他說:“公子莫急,女人生孩子可不都是這樣子嘛,您先稍安勿躁。” 

 然而,蕭淮辭根本聽不進去穩婆的話,嘴裡還唸叨著:“唉,早知道生孩子要受這般苦楚,當初就不該讓玉華生的。”他眉頭緊皺,雙手不停地搓來搓去,顯示出內心極度的焦慮。 

 穩婆見狀,不禁白了他一眼,數落道:“我可從未見過像您這樣的男子,連這點事情都忍耐不了,日後又如何能成就一番大事業呢?”說完,穩婆又扭頭瞅了一眼正在屋內痛苦分娩的殷玉華,接著說道:“真是可憐了這孩子,攤上您這麼個沒出息的爹,淨在這裡礙手礙腳的。” 

 話音剛落,穩婆便毫不留情地伸手擋住正欲進入產房內的蕭淮辭,然後“砰”的一聲關上房門,只留蕭淮辭一人在門外心急如焚地來回踱步,臉上滿是憂慮之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於,在漫長而緊張的等待之後,屋裡傳出一陣嬰兒清脆的啼哭聲。緊接著,穩婆打開門,面帶笑容地對蕭淮辭報喜道:“恭喜公子,夫人生下了一位千金小姐。” 

 聽到這個消息,蕭淮辭心中懸著的石頭總算落地,他迫不及待地衝進房間,來到殷玉華床邊。看著妻子疲憊但幸福的面容,以及襁褓中那粉雕玉琢的小嬰兒,蕭淮辭激動得熱淚盈眶。 

 經過一番商量,他們決定給這個可愛的女兒取名叫蕭念華,同時還給她起了一個親暱的小名——糯兒。從此,這個小小的生命成為了他們家庭中的新成員,也為他們帶來了無盡的歡樂與希望。 

 殷玉華的思緒隨著琴音飄遠,她又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了那個令她心碎欲絕的時刻。在那往昔的記憶裡,她以靈魂的形態存在著,如同一個孤獨的旁觀者,親眼目睹了蕭淮辭年老臨終的場景。 

 那時,房間裡瀰漫著一股沉重而悲傷的氛圍。大齊的公主秦妙儀陪伴在蕭淮辭的病榻旁,眼中滿是哀傷與無奈。蕭淮辭已經病入膏肓,但他的意識卻似乎陷入了混亂之中。 

 突然間,蕭淮辭用顫抖的聲音高喊:“糯兒,你孃親去買菜啦,很快就會回來的。快快扶我起來,咱們一起去給你孃親摘荷花呀。”他的臉上洋溢著期待和喜悅,彷彿忘記了自己已是風燭殘年、命不久矣。 

 秦妙儀聽到這番話,心如刀絞。她淚流滿面地看著眼前這個深愛的男人,如今卻因為病重而糊塗到認錯人。她悲慟欲絕地喊道:“蕭郎,你睜大眼睛看看清楚,我是妙儀啊!那個賤女人和她的小野種早就不在人世了,他們都死了啊,蕭郎” 

 然而,蕭淮辭像是完全沒有聽見秦妙儀的呼喊一般,他猛地從床上坐起身子,眼神迷離但語氣堅定地說:“休要胡言亂語!玉華最愛荷花了,糯兒,快來攙扶爹爹起來,咱們趕緊去摘荷花去摘那美麗的荷花” 

 他不停地念叨著“去摘荷花荷花”這幾個字,聲音越來越微弱。就在這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蕭淮辭突然噴出一大口鮮血,鮮紅的液體濺灑在潔白的床單上,形成了一幅觸目驚心的畫面。緊接著,他像失去了所有支撐似的,直直地向後傾倒,重重地摔落在床鋪上,再也沒有了呼吸,整個房間瞬間被死亡的陰影所籠罩。 

 秦妙儀目睹這一切,先是冷哼一聲,滿臉嫉妒與不甘地說道:“蕭郎啊蕭郎,你到死都念著她們,你將我置於何地?我對你的一片深情,難道你都看不到嗎?你怎麼能如此狠心,就這麼拋下我,只為了那些個荷花?” 

 可是,秦妙儀對蕭淮辭的愛深入骨髓,即便滿心的怨憤,卻也無法割捨這份深情。她的眼神瞬間變得溫柔而哀傷,又深情地呼喚著:“蕭郎,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 

 秦妙儀一邊哭一邊訴說著自己多年來的委屈:“蕭郎,你為何心裡只有她們?我陪伴在你身邊這麼多年,難道那些歲月就像流水一般,在你心中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嗎?我陪你走過的日日夜夜,經歷的風風雨雨,難道一點意義都沒有嗎?”她哭得肝腸寸斷,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滑落。 

 殷玉華的靈魂無聲無息地凝望著眼前這一幕,千般滋味在心底翻江倒海般湧動,複雜得難以名狀。她太清楚不過了,秦妙儀與蕭淮辭之間的緣分,猶如一張細密交織的網,錯綜複雜且綿延悠長。在悠悠歲月長河中,秦妙儀伴蕭淮辭走過的時光,遠比自己陪伴在他身邊的日子要久得多。那些漫長的歲月,見證了他們無數的過往,也鑄就了這份剪不斷理還亂的羈絆。想起往昔,殷玉華心中恨意難消。秦妙儀的所作所為,實在令人髮指。她不僅殘忍地奪走了自己的性命,更是心狠手辣地謀害了她與蕭淮辭愛情的結晶——愛女糯兒。曾經那個溫馨美滿、充滿歡聲笑語的三口之家,就這樣被無情地摧毀,化為泡影。這份仇恨,如同一道深深的刻痕,永遠留在了殷玉華的靈魂深處。然而,即便滿心仇恨,殷玉華也不得不正視一個殘酷的事實:秦妙儀對蕭淮辭的感情,的確是至真至純、毫無保留的。那份愛意,熾熱而深沉,貫穿了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讓人無法忽視。 

 遙想往昔宮廷歲月,那是一個危機四伏、暗流湧動的險惡之地,每一步都暗藏著未知的兇險。每一次當蕭淮辭身陷困境之時,總是秦妙儀挺身而出,憑藉著她的智慧和勇氣化解一次次的危難。 

 如今,命運發生了奇妙的轉折。原本已經死去的糯兒竟然復活了,這簡直如同奇蹟一般。而秦妙儀也一同穿越來到了現代。更加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古代的蕭淮辭在現代變成了黨志軍。現在自己與黨志軍、秦妙儀三人相處在現代,彼此相愛著。對於這種局面,殷玉華的內心深處竟也生出一絲欣慰之感。在這種複雜而奇妙的關係變化下,她覺得或許這樣的結局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一種別樣的圓滿吧。 

 隨著最後一個音符從琴絃上緩緩滑落,殷玉華的思緒終於被拉回了現實世界。一曲終了,她輕輕放下手指,任由那優美的琴音漸漸地消逝在空氣中。 

 黨志軍如痴如醉地沉浸在那悠揚婉轉的琴曲之中,他靜靜地聆聽著殷玉華指尖流淌出的每一個音符,那琴音彷彿帶著一種神秘的魔力,讓他覺得既熟悉又陌生。然而任憑他絞盡腦汁去回憶,卻始終無法想起與之相關的任何片段。 

 終於,當最後一個音符消散在空中,琴曲畫上了完美的句號。黨志軍緩緩睜開雙眼,滿臉迷茫地望著眼前的殷玉華,喃喃自語道:“玉華啊,你說說看,像我這麼個曾經犯下死罪的犯人,如今都已經年過半百、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頭子了,哪能想到竟然會和你——堂堂一名法官相識相知呢?更別提你還對我動了真情……還有那個秦妙儀,她的出現也是如此突兀而離奇。我從未敢奢望過自己這輩子會經歷這些匪夷所思之事。畢竟在現實生活當中,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嘛!哪有人能夠從遙遠的古代穿越而來?又怎會有法官愛上死刑犯這般荒誕不經的情節?更何況,我突然之間就多出來一個女兒……這一切實在是太令人難以置信了,我真是一頭霧水啊!玉華,你倒是跟我講講,這人世間當真存在所謂的前世今生嗎?難道這世上真有神靈主宰著我們的命運不成?你口口聲聲喚我‘蕭郎’,還說我的前世名叫蕭淮辭,可為何我對此毫無印象呢?” 

 面對黨志軍連珠炮般的疑問,殷玉華輕輕嘆了口氣,握住黨志軍的手柔聲回應道:“蕭郎,我知曉此刻的你滿心困惑,但有些事情或許早在冥冥之中便已註定好了。也許這其中的緣由並非我們所能輕易洞悉的,但既然緣分讓我們走到了一起,那就順其自然吧。” 

 “可我還是感覺像在做夢,這一切太過離奇。”黨志軍皺眉。 

 殷玉華安慰他說:“不管怎樣,我們現在在一起就好。” 

 蕭念華聽著孃親殷玉華彈奏的琴曲,思緒不禁飄回到當初自己在秦妙儀面前獻曲的場景。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與憤恨,對孃親說道:“阿孃,遙想當年身處古代之時,我曾在秦妙儀跟前彈奏過一曲。那時節,只因阿孃您慘遭秦妙儀毒手謀害而亡故,糯兒心中憤恨難平,一心只想替您報此血海深仇。故而,糯兒便用竹桃木和花香合成劇毒,本欲令其遭受惡果,豈料這惡毒女子竟如此狡黠,輕而易舉地就識破了我的計劃,不僅如此,她還將糯兒製成了人皮燈籠。阿孃啊,秦妙儀這般行徑,當真是太心狠手辣了!” 

 一旁的秦妙儀聽聞此言,微微皺起眉頭,輕聲說道:“往昔之事何必再屢屢提及呢?不管曾經發生過何種糾葛紛爭,而今本宮已然與你們一同身處在這光怪陸離的現代世界之中。於本宮而言,只要能夠常伴蕭郎身側,便別無所求。至於你們眾人,本宮大度些,也可勉強容下與你們一同圍繞在蕭郎身邊。” 

 殷玉華則溫柔地撫摸著蕭念華的頭髮,語重心長地勸慰道:“糯兒啊,過去的種種就讓它們隨風飄散吧。咱們一家三口能夠團聚於此,已是上蒼眷顧。至於那秦妙儀嘛,現今可是法治社會,阿孃又身為法官,諒她也絕不敢在此肆意妄為的。” 

 殷玉華接著把目光轉向秦妙儀,認真地說道:“妙儀啊,我也不想跟你拐彎抹角,我心裡很清楚你對蕭郎的感情是非常深厚的。過去咱們之間存在的那些仇怨,我也一直在努力說服自己去放下。現在咱們來到了現代社會,這就相當於一切都有了新的開始。以前你總是有著公主脾氣,在這個新的時代,這種脾氣怕是得改一改了,這樣對你自己也有好處呀。” 

 秦妙儀輕輕點頭,回應道:“你所言極是。在這現代社會,本宮自然知曉以往的行事作風需要收斂。往昔的那些愛恨情仇,皆如過眼雲煙,且任其隨風而逝好了。如今還能再次陪伴在蕭郎左右,這對本宮來說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事情了。” 

 蕭念華乖巧地說道:“阿孃,糯兒知道了。糯兒也希望咱們可以一直守在爹爹身邊。” 

 黨志軍站在那裡,滿臉困惑,完全摸不著頭腦,他看著眼前的幾個人,急切地問道:“玉華,妙儀,還有糯兒,你們究竟在談論些什麼啊?聽起來好像是發生在古代的事情呢!” 

 殷玉華看了看黨志軍,無奈地笑了笑,“有些往事太過複雜,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 

 秦妙儀哼了一聲,“總之,現在大家相安無事就好。” 

 蕭念華卻小聲嘟囔著,“但願如此。” 

 黨志軍皺起眉頭,一臉嚴肅地對眾人說道:“如今你們兩個既然已經決定與我相伴相守,那就不要再產生任何爭執和矛盾了。從今往後,咱們一定要和睦共處才行。至於那些過去的事情,說實話,我一丁點印象都沒有了,所以以後也別再提起啦。” 

 蕭念華乖巧地點點頭,輕聲回應道:“爹爹,糯兒明白了。以前的恩恩怨怨、愛恨情仇,既然您全都忘記了,那咱們就當作一切都是新的開始好了。” 

 殷玉華也附和著說道:“沒錯,過去的已然成為歷史,就讓它們隨風飄散吧。” 

 秦妙儀輕啟朱唇,柔聲說道:“既然蕭郎都如此說了,那本宮便暫且將那些過往之事放置一旁罷。”她的目光流轉間,似有一絲釋然之色閃過。 

 站在一旁的紫霜緊接著開口道:“姐姐,公主,你們二人既然皆鍾情於蕭公子,日後不妨彼此多一些包容與理解。畢竟如今咱們身處這現代社會之中,往昔種種已然成為過眼雲煙。” 

 殷玉華頷首表示贊同,應和著說道:“紫霜所言極是。妙儀啊,往後你可切莫再這般自稱本宮啦!此處乃是現代社會,倘若依舊這般自稱本宮、本公主之類的,恐怕會被他人視作精神失常之人呢。” 

 秦妙儀微微點頭,應道:“行吧,入鄉隨俗,這稱呼我會注意的。只是這現代社會諸多規矩,我還得慢慢學。” 

 紫霜笑著說:“公主冰雪聰明,一定學得很快的。” 

 從此,這五人便在別墅裡開始了新的生活。到了睡覺的時候,秦妙儀開口說道:“玉華,你這別墅寬敞得很。今晚我要和你一起陪著蕭郎入睡,至於那個小丫頭,要麼讓她和紫霜一起睡,要麼就讓她自己單獨睡吧。總之呢,我可不想讓你那女兒影響我和蕭郎的相處。其實呀,我本想今晚就和蕭郎單獨睡的,但轉念一想,現在我們兩個人對蕭郎可都是情深意重的,所以我就勉強同意你跟我一起陪著蕭郎了,不過其他人可沒這個資格。” 

 殷玉華神色平靜,輕輕點頭道:“既然你都這般安排了,我應下便是。只望你我往後都能真心待蕭郎,莫要再生無端嫌隙。” 

 蕭念華聽到這話,眼眶微微泛紅,小聲嘟囔:“我才不會影響爹爹呢,我很乖的……” 

 紫霜趕忙摟住蕭念華,輕聲安撫:“糯兒乖,姐姐陪你睡,咱們不理她們。” 

 黨志軍皺了皺眉,看向秦妙儀:“妙儀,糯兒還小,你莫要對她太過苛刻。” 

 秦妙儀哼了一聲:“知道啦知道啦,真是的,我又不是什麼惡婦,快休息吧。”說罷,她便轉身走到床邊坐下。 

 此時,一旁的殷玉華溫柔地對著蕭念華輕聲細語道:“糯兒乖,今晚就讓阿孃與你爹爹睡在一起,而紫霜姐姐會陪伴著你一同入睡哦。” 

 蕭念華乖巧地點點頭,甜甜地應聲道:“知道啦,阿孃!”接著,她蹦蹦跳跳地來到殷玉華身邊,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秦妙儀見狀,轉頭看向黨志軍,嬌嗔地問道:“蕭郎,如今有我和玉華一同陪你共眠,你心裡是不是特別高興呀?”說完,她臉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羞澀與期待。 

 黨志軍無奈地笑了笑,“開心自然是開心,只是希望你們二人真能如方才所說,和睦相處。這日子還長,咱們平平安安、和和睦睦才好。” 

 秦妙儀往黨志軍身邊湊了湊,嬌嗔道:“知道啦,你就把心放肚子裡吧。在這陌生的現代世界,有你和玉華在,我心裡踏實多了。” 

 殷玉華微微垂眸,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輕聲道:“是啊,既來之則安之,往後咱們相互扶持,好好過日子。” 

 此時,隔壁房間裡,紫霜已經帶著蕭念華洗漱完畢躺到床上。紫霜輕輕拍著蕭念華,溫柔地說:“糯兒,別想那麼多啦,睡一覺起來又是新的一天。” 

 蕭念華往紫霜懷裡鑽了鑽,“紫霜姐姐,我就是怕爹爹不喜歡我了……” 

 紫霜抱緊她,安慰道:“怎麼會呢,爹爹最疼你啦。你要快快長大,變得更優秀,爹爹只會更驕傲。” 

 蕭念華聽了,重重地點點頭,“嗯,我會努力的!” 說完,慢慢閉上雙眼,進入了夢鄉。 

 而這邊主臥裡,三人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思,在這安靜的夜裡,逐漸陷入沉睡,別墅也在夜色中歸於一片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