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阿寶到家後便直奔屋裡去乖乖洗手。

 知虞顧不上她,手裡正忙著將鄰居胖嬸託付看護的小黃狗給拴起來。

 慢了一步的沈欲步伐溫吞地走到籬笆院前時,便瞧見不知哪裡來的小狗一直撲著知虞,像是喜歡極了她,對她瘋狂搖著小尾巴不說,又是舔手舔臉。

 好幾次跳起來想撲她時,甚至還不小心鑽進她裙襬底下,惹得女子無奈發笑,將它抱出來後,還任由它舔著她白皙手指。

 知虞抱住小黃時,恰好抬頭就瞧見了沈欲回來。

 她下意識地收斂了面上的笑意,反倒叫男人瞧見了心頭更窒。

 沈欲掃了一眼她手裡的小狗,要笑不笑道:“阿虞看見這狗都肯賞個笑臉,倒顯得我連你養的一條狗都比不上了。”

 知虞聽他這般說辭,難免有些尷尬,“這不是我養的,是前面第五家的胖嬸家裡的。”

 沈欲“哦”了一聲,可眼神仍是陰翳地望著那條狗,“它怎麼就能舔你了呢?”

 知虞:“……”

 她發覺他那些下人都在,不由微微臉熱。

 他……他這是什麼意思?

 他莫不是將一條狗舔她和他舔她時的事情都聯想到了一塊?

 真不知是他太過於不知廉恥,還是……

 和一條狗計較,也不怕自降了身份。

 知虞被他這一句話說得滿腦子都是些羞恥的想法,卻又不好接他這話。

 那小黃狗原本就奶乎乎的不大,被一個陌生男人黑沉的眼神盯上後,就連歡快的小尾巴都垂了下來。

 她生怕他連一條狗都容不下,難免替狗擋了一些,壓低了聲音同他解釋:“嬸子下午就回來了,我下午就將狗還給對方。”

 只等入夜後,當天晚上知虞自是替沈欲鋪好了床。

 想到他前夜裡那樣的做派,她心頭不由有些發憷,只輕聲同他道:“晚上我想陪著孩子們睡……”

 阿玄離開她這個母親很久很久,她想帶他一回。

 可她心裡卻還怕他怨自己不負責任地丟下阿玄,不能答應,好一番躊躇後,與他小心翼翼提出,卻聽見男人淡聲道:“你去吧。”

 她霎時鬆了口氣,見他今夜竟如此大度,自也怕他突然反悔,連忙便鑽入了隔壁房間。

 沈欲便盯著她的背影,見她心裡還能有阿玄,面上的神情說不上高興,也說不上不高興。

 宗璟聽說能和母親一起睡,難免有些緊張。

 等知虞替兩個孩子輪流擦洗過,便將他們一個個抱上高高的床榻。

 她睡在中間,一左一右各抱著一個孩子。

 宗璟尚且還有一些拘謹,看見阿寶睡前抱住母親的面頰親了一口,他緊攥著母親的衣襬好幾次,也沒有勇氣嘗試。

 只等第二日早,知虞醒來時便發覺身體兩側都沉甸甸的。

 兩個孩子在她跟前都睡得面頰紅撲撲的,很是可愛。

 阿寶小手緊緊抱住她的腰,整個身子都要掛在她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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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虞打量著這些畫面,心裡好似被什麼東西裝得滿滿的,在兩個孩子額上都輕輕落了個吻。

 早上阿寶去了書塾,阿玄醒來後便瞧見知虞搬來了一隻木箱子。

 裡面裝著的都是從他一歲開始,她為他做的衣服和鞋襪。

 知虞挑了幾件符合他如今身體尺寸的衣裳輕聲道:“阿玄要不要試一試。”

 宗璟穿上後,發覺這衣裳明明沒有那些華貴的布料昂貴,可穿在身上卻貼合著身體,很是舒服。

 彷彿做衣裳的主人做這件衣裳時,也只是想著她的孩子若能穿上這件衣服後,如何才能更加舒服,更加妥帖般。

 宗璟頓時抱住母親的脖子,趁著沒人瞧見的時候便學著阿寶昨晚上的模樣,也在母親面頰上親了一口,稚嫩語氣頗為羞赧道:“謝謝母親……”

 知虞撫著他後背,心中不由更酸。

 她並不介意阿玄怨她的……哪怕多怨她一段時日也是應當的。

 偏偏,他懂事的太早,又同他那父親一般,似乎好哄得不行,讓知虞既是無奈,又忍不住生出一些心疼。

 ……

 今日在下學之前,阿寶便問了問文先生可願意做自己的繼父。

 怎料文先生聽了很是驚訝。

 對方盯著這不懂事的小姑娘看了會兒,隨即笑著撫了撫她腦袋,“這是你母親讓你問的嗎?”

 阿寶道:“是我想幫母親問問的。”

 文先生沒說願意也沒說不願意,只是說

 道:“今日我送你回家吧。”

 對方不由想到,上一次看到那位菀娘時,便撞見她耳根後白得晃眼,他只是提醒了一嘴,對方便霧眸慌得似小鹿般,讓他記了好幾日……

 他心下微哂,只怕這孩子帶自己上門去,她又不知要慌成什麼樣了。

 文先生顯然猜到了知虞面上做了些手腳,但他並不是多事之人,是以也沒有揭穿過。

 等他送阿寶出門時,本以為會等來知虞,卻不曾想,來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那男人穿著雖然並不花哨,可細觀之下,低調的配飾與穿戴似乎都並不比文先生先前見到過的一些貴人要差。

 且對方光是往那一站,周身的氣場便很是不同,與這荒村野地更是格格不入。

 那張俊逸的面龐,不知勾了多少來接孩子回家的男女老少頻頻回頭窺望。

 沈欲看見阿寶今日出來時,身後跟著書生模樣的男子,不由問道:“這是誰?”

 阿寶仰起腦袋道:“這是文先生,我要帶回去給母親看看,要不要選他做繼父。”

 男人臉色霎時陰沉下來。

 “你昨日說優秀的人……便是他?”

 阿寶乖巧點頭。

 文先生抬頭與那男

 子對視,正要打招呼,便瞧見對方原本在孩子面前尚且收斂的眸光霎時冷駭下來。

 文先生身骨微僵,周身不由陰寒了些,愈發感到此人非尋常之人。

 對方面上古井無波地答,“不必了……”

 文先生硬著頭皮問道:“為何?”

 沈欲原是面無表情,聽他問了這話後忽地輕笑了聲,“因為我就是她繼父。”

 男人一字一句地說完,便將阿寶牽住文先生的小手給奪了過來。

 沈欲低頭掃了一眼不足他巴掌一半大的稚嫩小手,軟得好似沒有骨頭般,稍稍用力便能捏碎。

 他索性鬆開她小手,直接將她抱了起來。

 文先生愈發驚詫,對方這般氣度不凡的人,怎麼會看得上那小小村婦……

 莫非,那菀娘果真來歷不凡?

 他再要上前伸手,險些被身後橫過來的一把長劍挑斷。

 一個冷臉的隨從沉聲道:“想死?”

 文人最重要的便是一雙手,若手沒了,明年拿什麼進京趕考?

 對方看見那劍刃冷光寒戾,立馬冷汗如雨,將雙手收到袖子底下連連後退。

 回去的路上,阿寶被漂亮叔叔一直抱在懷裡,便用黑葡萄似的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他。

 盯得沈欲都有些莫名。

 “你看什麼?”

 阿寶說:“叔叔以後別欺負文先生了行嗎?”

 “文先生是好人。”

 沈欲垂眸望著她道:“所以,我是壞人?”

 阿寶搖頭,她平日裡就數這張嘴最甜,最會夸人。

 偏偏面對這位漂亮叔叔,好似就是不能違心地朝他誇出“好人”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