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遇人不淑(第2頁)
“”
沈國棟當然看得出來是那姑娘在貼武哥,可也看得出武哥並沒有拒絕。
他太瞭解武哥對小姑娘的手段了,三不原則他也會,就是沒操作過。
今天也就是他在這了,不然非得發生點什麼不可。
“昨晚上家裡來人了”
沈國棟趕緊說正事,說完趕緊走,省的再看見啥不該看的。
“是彪哥丈人親自帶人來送的帖子,說要請您吃飯”。
“麥先生?請我吃飯?”
李學武抬了抬眉毛,右手輕彈菸灰,問道:“怎麼個意思?”
老彪子的丈人和丈母孃都在這邊住著,親自帶著人往四合院那邊送請帖,玩呢?
“是通過麥先生找來的”
沈國棟謹慎地說道:“隨著請帖送來的還有一件翡翠的擺件,二爺看了,是好東西”。
“東西留了?”
李學武瞅了一口煙,微微眯著眼睛,思考著這裡面的問題。
沈國棟微微搖頭,道:“東西沒留,只收了帖子,麥先生從中解釋,約好了今天上午在這邊等您”。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手邊的帖子送到了李學武的面前。
李學武接過來打開一看,卻是立即明白這帖子是誰的了。
沈國棟站在一旁有些遲疑地問道:“武哥,這馬先生是?”
“嗯”
李學武肯定了沈國棟心中的猜測,呼出一口煙,耷拉著眼皮道:“是來找我的”。
“人應該就在後院了”
沈國棟輕聲問道:“要不要我?”
“看看再說”
李學武並沒有一口回絕了對方的請託,倒也不是在意那什麼翡翠的擺件,而是暫居這裡的麥先生。
跟對方接觸過幾次,很清楚兩口子的脾氣,不是輕易能允了別人代請的,這裡面準有躲不開的人情。
再到他這裡,要看老彪子的面子,也要看那兩口子悉心教導佟慧美兩人的情分。
聽李學武允了見面,沈國棟輕聲解釋道:“彪哥特意打了電話回來,言語不用在乎他丈人的面子”
“讓他管好自己的事吧”
李學武知道一定是麥先生給彪子去了消息,兄弟之間事情是要辦的。
掐了手裡的菸頭,看了一眼窗外,道:“去請麥先生他們過來吧,飯就不吃了,沒必要”。
“不是真的飯菜”
沈國棟提醒了李學武一句,見武哥看過來,抿了抿嘴,道:“一會兒您就知道了”。
看著沈國棟出門,李學武微微仰頭,不知道這小子說的什麼話,驢唇不對馬嘴的。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覺得不對味兒,抬手再次擦了擦嘴。
手上落下幾點暗紅,李學武就知道出血了,要不怎麼疼了呢。
一想到剛才少女的主動,他暗自嘀咕:“啃就啃唄,使這麼大勁幹啥,還咬舌頭!”
這少女就是不如少婦有
說不是真的飯菜,還真就不是!
麥小田夫婦面色尷尬地坐在沙發上微微低頭,躲著李學武的目光。
而坐在他們身邊單人沙發上的姑娘正一件一件地從帶來的箱子裡往外端“菜”。
翡翠的白菜、瑪瑙的五花肉、象牙的蘿蔔、水晶的魚、珍珠的雞蛋
李學武就坐在辦公桌後面看著她往茶几上擺著盤子,最初的疑惑和驚訝這會兒都隱藏在了目光裡。
剛剛麥小田已經給他做了介紹,跟來的這個姑娘姓梅,叫梅小紅,是玉蘭芳的義妹。
這個關係在八十年代還算是個正常的稱呼,比朋友更近,再往後就不正經了。
乾哥哥,乾妹妹啥的,都跟小姐、公主、佳麗等等這些稱呼一樣,淪為了經濟的奴隸。
當然了,經濟這個複雜的東西對關係下手了,對工業領域也沒輕饒了,技師、砸樁這些個詞也壞掉了。
梅姑娘將義父給的一箱子珍寶菜擺好了,這才看向李學武。
“李處長,義父身體有恙,不能前來拜訪,特令我代為表達歉意”。
這麼說著,梅小紅微微躬了躬身子,復又抬起頭示意了桌上的擺件解釋道:“這些是義父託我帶過來請您幫忙的”
“你是?”
李學武聽了個大概,沒等對方講完,便示意了她問道:“你姓梅,那梅先生是你的?”
“李處長”
麥小田乾笑著接過了話茬兒,主動解釋道:“我跟梅先生學過戲,算是先生的學生,小紅是梅先生的長女,也算是我的師妹”。
“失禮了”
梅小紅極為有教養,等麥小田做了解釋,這才微微欠身給李學武示意。
隨後又給麥小田說道:“父親臨終前還惦念著師兄您,萬勿妄自菲薄,您是我師兄”。
麥小田守的是老禮兒,這會兒關係說的含糊不是怕擔了責任,而是怕自己冒犯了這種師徒關係。
師門傳承在戲曲界算是一種身份,也是一種能力的象徵,是吃飯的手藝,也是立身之本。
後世小黑胖子鬧出那麼多事來,根本原因多是這種關係在時代變化中的左右。
學過戲的學生不算是徒弟,更不能說自己是先生的弟子或者傳人。
可不像後世,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都要叫恩師,這個時候的人要臉。
麥小田主動釐清關係,是給李學武解釋,也是讓梅小紅方便。
梅小紅這會兒強調師門關係,一方面是感念這位大師兄仁義,出手相救,另一方面也是卻有其事。
父親一生教過的徒弟多,來請教的學生也多,唯獨對老實本分,一心求藝的麥小田印象深刻。
李學武算是清楚了屋裡幾人的關係,抬手點了點桌上的擺件,問道:“馬先生請我吃飯?”
“實在對不住,但凡能有個門路,萬萬不敢打擾您”
梅小紅說的十分客氣:“義父身體不好,聞聽我義兄玉蘭芳的事更是憂心”。
說到這,她看了一眼麥小田夫婦,解釋道:“知道您作為專家力量接手了這個案子,我也是多方打聽,這才求到了小田師兄門前”。
“李處長,這案子?”
麥小田很是為難,怕在李學武這邊碰壁,提前給女婿那邊聯繫了,這才登門。
按照女婿所說的,他也是盡人事聽天命,全了師門情誼。
“我跟玉蘭芳也算是舊相識,他那人我瞭解一些,萬萬沒有膽子騙錢殺人的”。
“不要這麼說”
胡蕙蘭碰了一下丈夫,給了他一個眼神,隨即拉了梅小紅的手,給李學武解釋道:“我們是相識,可也不知玉蘭芳夫妻之間的矛盾”。
“小紅今天來也不是為了證明什麼,更不是來為難您的”
她態度很是誠懇地說道:“就是聽說您參與了這個案子,想有個心理準備,在馬先生那邊也好有個防備”。
梅小紅年歲二十出頭,跟隨父親見識的幹部多了,更大的幹部都有。
今天來求到一個處長這裡,實屬無奈,以往的身份和榮譽在這一年轟然崩塌,成了包袱。
胡蕙蘭話說的委婉些,可也是她此來的目的,要真讓她說,不知道會不會得罪了人。
所以這會兒被嫂子提醒,趕緊點頭表示同意。
李學武看著三人緩緩地點了點頭,道:“是接了這個案子,不過我參與的不多”。
“玉蘭芳我有見過兩次,身體和精神狀態都很好,這一點你們放心”。
“萬幸”
梅小紅長舒一口氣,臉上緊繃的神情終於有所緩和,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麥小田聽得出李學武話裡有話,沒跟梅小紅一樣急著放鬆,而是輕聲問道:“那他的問題?”
被他這麼一問,剛剛放鬆的梅小紅再一次緊張了起來,緊抓著胡蕙蘭的手望著李學武。
“這個不太方便說的”
李學武手裡的打火機敲了敲桌子,解釋道:“案子都是有保密需要的,我不能在這裡說任何案情相關的話”。
說完他又擺了擺手,制止了要開口的梅小紅,道:“這個案子的複雜程度不是你能現象的,我現在只能給你問問他的情況”。
“謝謝,謝謝李處長!”
梅小紅沒聽到準話,可看著李學武去拿電話真幫忙,嘴裡一個勁兒道著謝。
“幫我要分局,東城”
“我是李學武,找一下刑事”
電話是直接找的刑事組負責人,並沒有打給賴山川。
案子並沒有完結,還在調查當中,所以李學武依舊是辦案人員。
所以聽李學武打電話過來問調查情況也沒有隱瞞,把當前的狀況彙報了一遍。
新的線索有,出事的這兩家都不是普通人,大富大貴的說不上,可日常生活都是很好的。
就調查所知,趙子良頗有幾分手段,為人很是豪爽大方,朋友不少,多有仰仗於他。
每有出差機會,都會給親戚朋友代購一些特產,漸漸的錢包也豐足了起來。
搜查趙子良和杜小燕家裡時沒有發現大量現金,但傢俱擺設,電器衣物卻很齊全奢華。
杜小燕並不清楚丈夫除工資以外的經濟來源幾何,夫妻兩個也都是大手大腳的人,沒具體計算過。
另一路調查員卻發現,趙子良常年在外出差,生活有諸多不檢點之處。
不算張淑琴,還在各地有其他情婦關係,多是金錢關係。
而在雙方家中發現的線索顯示,近兩年來,趙子良給張淑琴買了許多東西。
聯營廠的調查中也發現,趙子良多次違規核銷,有很多票據對不上。
這一發現沒找著趙子良夥同張淑琴詐騙殺人的證據,倒是把他貪墨的證據給翻了出來。
刑事組負責人在電話裡給李學武彙報,說這家人的生活奢靡到了一定的程度,他看著都驚訝。
這個年代的人怎麼穿衣服,一年四季大多穿兩種顏色,男的“黑藍”,女的“白灰”。
如果有姑娘小夥子能穿著豔麗且料子高檔的衣服,那身份一定不一般。
趙子良兩口子的衣服料子特別全,棉布、紗布、綢緞、毛呢等等,衣服多到衣櫃放不下。
就杜小燕鄰居所說,他們家兩口子都是講究人,衣服稍稍舊一些的都送了人。
趙子良經常出門出差,衣著時髦,搭配衣服的皮鞋各式各樣,調查員說看那大鞋架,跟進了百貨商店似的。
杜小燕更是一個月要做三次頭髮,她的穿著絲毫不比丈夫差,看著比女模特還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