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弄沫 作品
第三百三十一章 帶嫂子走吧(第2頁)
“你自己跟黃監獄長說一下唄”
趙雅芳看了一眼李學文,道“又不是沒長嘴,真叫學武去了,人家好心倒成了壞事了”。
“呵呵,不至於的”
李學武笑了笑,理解大嫂的意思,無非是覺得這些小恩小惠的都是監所裡跟大哥的關係。
當然了,這裡面也有黃幹故意照顧的意思,可要是拿到明面上來說,大家的臉上都不好看。
這些東西說金貴也難得,說真需要李家還不差這個,這就是個交情。
“用得著你就跟他要,真不需要你也直接跟他說”
李學武站起身,給大哥說道“平時跟他們相處也大方的,互相有個照顧,省的媽擔心”。
“就是,這麼大的人了,怎麼跟小孩子似的”
趙雅芳瞪了李學文一眼,嘴裡藉著婆婆的名義說了他幾句。
李學文是不敢頂嘴的,他也不在意這個,說就說唄。
母親和媳婦兒說兩句有啥的,弟弟說兩句也沒關係。
以前二弟倒是不說自己,可特麼真動手啊。
劉茵聽著老大挨說算是放下了心裡的擔憂,這會兒幫著李學武給李姝穿了衣服,全副武裝的保暖。
李姝不喜歡穿這麼多,這讓她施展不開拳腳,尤其是到了車上,更覺費事。
在家她喜歡趴在窗邊往外看,在車上,她又喜歡站在座椅上,由著叭叭扶著她往車窗外看。
見她不願再穿外套,劉茵嚇唬道“要感冒的,小心成了鼻涕官兒”
說著話還用手指颳了刮李姝的小鼻子,讓她乖乖地穿了衣服。
這世上有一種冷,叫奶奶覺得你冷。
“要我說,如果不是家裡還有小寧在,怎麼都要吃飯再走的”
劉茵將包裹好的、只露出一個團團小臉的李姝抱起來,遞給了二兒子,嘴裡還在嘮叨著“這嗆風冷氣的,到家千萬要喝了熱水再吃飯”。
“知道了,您放心吧”
李學武笑著應了母親的叮囑,其實他也知道,母親的嘮叨只是對他不在身邊的思念罷了。
他已經是二十歲的人了,這些常識母親從小叮囑的,又是個惜命的性格,怎麼會不知道。
可就算是知道,母親的話別也是他每天都要享受的愛。
“跟太太說再見”
李學武抱著李姝,讓她的小臉朝後,教她打招呼。
李姝倒是聽話,這個時候要去坐滴滴了,叭叭說啥是啥。
可真要是學著叭叭說這麼長一大段話,她又嫌累的慌,所以簡短潔說,使勁兒喊了一嗓子“太”
“哎”
老太太倒是有問有答,跟李姝都磨牙慣了的,只要她快點走,別跟這磨人才好。
李姝打完招呼便用小手拍叭叭的肩膀,示意他可以了,啟程出發
卻不想,叭叭又教她“跟奶奶說再見”。
“”
李姝使勁兒擰著因為衣服太多而被限制的腦袋,看了叭叭一眼,見他眼裡的認真,只好再喊了一聲“吶”
“哎”
劉茵知道兒子在故意逗孫女,所以這會兒見著李姝的意外表情也是不由的笑了。
還沒等李姝再次提醒,李學武又教她跟大伯、跟大娘、跟三嬸說再見。
“唔”
李姝知道自己不挨個招呼完叭叭是不會走的,所以由著叭叭教了,她也用自己的方式打了招呼。
到最後,可能是真的喊累了,或者是心累了,還學著大人嘆了一口氣。
這小模樣可是給屋裡逗壞了,大家都在笑她。
她小大人似的,也知道自己被笑話了,小腿使勁兒蹬著,不依地發出哼唧聲,催促叭叭快走,我尷尬的快死了
劉茵也是笑著拍了兒子的後背,叫他趕緊的,家裡小寧都要等急了。
李學武聽著閨女不依了,又被母親催促著,這才笑著出了門。
天氣涼了,院裡走動的人也少了,只有上廁所的,或者出門辦事的才從門口過。
見著李學武抱孩子往出走,院裡人都笑著打招呼。
“呦小肉球回家了”
“哈哈哈,不許叫我們小肉球”
老七慣會給院裡孩子起外號的,管後院劉家的兩個孩子,一個叫煙裡去,一個叫草上飛,都是腿腳功夫。
管中院的棒梗叫落不下,因為棒梗以前就願意爬牆頭,地上都擱不下他那種。
這會兒見李姝胖的跟肉球似的,又給起了個小肉球。
李姝目光掃過他的笑,小嘴一撅,心裡已經不願意了。
這人真討厭
老七倒是沒見著孩子的目光,只顧著跟李學武笑鬧了。
可就算是見著了又能怎麼著,討厭他的人多了
給誰家孩子起外號,人家家長心裡能願意啊,顧著顏面嘴上不說而已。
出了垂花門,傻柱正拎著大馬勺站在門口聽小子們吹牛皮。
見著李學武出來,趕緊招手讓他等一下。
這邊示意著,回頭就跟廚房裡面喊了一句。
李學武沒注意他喊什麼,卻是瞧見雨水拎著個網兜走了過來。
“北新橋老商搞了些鴿子,也不知道跟哪個缺德的手裡收的”
傻柱站在門口解釋道“怎麼滷的我不知道,還挺好吃的,清香味”。
“都給我了”
李學武瞧見那網兜裡有三個飯盒摞著,笑著問了一句。
雨水沒等她哥回答,搶先說道“多著呢,給他端了一盆來”。
嘴裡解釋了,伸手逗了逗李姝,率先往門外走去,是要送去車上的樣子。
傻柱瞅了瞅自家妹子,嘴角微扯,只覺得後槽牙疼。
什麼特麼一盆啊,洗衣盆也是盆,飯盒大小的盆也叫盆
商師傅就給端來一飯盆,好麼,叫他妹妹一股腦的裝走一大半。
本來他叮囑著給李學武裝走一飯盒嚐嚐就算了,除了給倒座房裡的人分,他自己也想多吃幾個的。
可你瞧,大傢伙吃的都不夠了,他還吃個屁啊
什麼叫女大不中留啊胳膊肘總想著往外拐
瞧見傻柱呲牙咧嘴的,李學武還以為他有話不方便說呢。
“得了,商師傅的事我知道了”
李學武顛了顛李姝,不叫她鬧,嘴裡給傻柱說道“你叫他只管安心等著,一兩個月的事,準安排”。
“得我這也算有個交代了”
傻柱其實還是心疼他那鴿子呢,嘴上卻只能說著漂亮話,總不能給李學武解釋這個吧。
瞧見父女兩個要走了,他擺了擺手道“不送了啊,明天晚上咱們一起喝酒”。
“我拿酒”
李學武頭也沒回地說了一句,抱著了李姝出了大門。
車跟前兒站著何雨水,正將手裡的網兜交給下車的韓建昆。
晚上這會兒先送了彭曉力回家,車上就只有韓建昆在。
反正韓建昆也是要跟自己回家吃飯的,否則他咋可能讓人家等著,他在屋裡說閒話。
“裡面還帶著點湯呢,還是掛起來吧”
何雨水示意了車尾箱的部分,示意韓建昆找個掛鉤啥的。
韓建昆卻示意她儘管把網兜交給他,接了網兜後,直接吊在了副駕駛的門框上。
“能行嗎”
何雨水有些擔心地說道“這準得撒了”。
“沒辦法不撒”
韓建昆話語不多,有啥說啥“我儘量開慢點,轉彎幅度注意著,撒車裡更難處理”。
他只跟何雨水說了一句,便幫著李學武開了車門子。
李學武這邊也是放好了李姝,跟雨水說道“沒事,就是口吃的,晚上冷了,快點回屋”。
“好好,快走吧,鴿子回家熱熱再吃啊”
她目光掃過李學武,並沒有多看,說了兩句話,見李學武上車了,她便回了院裡。
院外傳來的汽車聲音,人已經走了。
雨水緊著進院的腳步也隨之慢慢放緩,沒再著急。
門房的燈亮著,照得門洞裡也是亮著的,從窗子裡看,正是閆家老二和老三在屋裡燒炕呢。
瞧見雨水回來,閆解放兄弟兩個都沒有言聲,招呼都沒有打一個,就像對剛才過去的李學武一樣。
不是兩人杵倔橫喪,而是他們對李學武,對跟李學武站在一起的人有成見。
天氣涼,門房的炕雖然小,可也得早早的燒起來。
等從家裡吃了飯再過來,還不得凍好歹的。
再說了,真等那個時候燒,煙熏火燎的,大家玩牌也不痛快啊。
延續了夏天時候的熱鬧,這門房裡玩牌的習慣倒是一直存在著。
走了一批人,又新上來一批人,一大爺也沒法,院裡的小子們跟麥子似的,割一茬,長一茬。
後院的劉光福光榮勞動去了,劉光天支援鋼城了,打牌最猛的兩員干將沒了,隔壁院的孫家老二和老四填補了進來。
有的時候老七幾個結了婚的睡覺前也來這邊觀局兒。
熱鬧嘛,玩的又不大,上次叫一大爺和姬毓秀嚇過一次他們心裡都有個準兒的。
閆家比較特殊,閆家老二閆解放不玩牌,老三閆解曠倒是耍牛嗶的主兒。
他人不大,倒是鬼機靈,前幾個月跟著人家呼呼噠噠的沒白跑,手裡真正的攢了幾個染血的錢。
老話兒講嘛,貨悖而入,亦悖而出,他這錢不是好道來的,也不可能好道走。
他人小啊,這錢不敢亂花,唯獨喜歡裝大人,大人抽菸他抽菸,大人玩牌他玩牌,主打一個自我揠苗助長。
閆解放不管弟弟的,他們家各自有各自的算計。
院裡的小子們少了幾個,晚上值班的人就輪的快了,尤其是倒座房的小子也少了。
只要是他值班,準把糊火柴盒的工具搬過來,任憑小火炕上的人吆五喝六的打牌,也不影響了他賺錢。
閆解放心裡憋著火呢,入冬了,腿疼。
前些日子大哥沒了,父親張羅著讓他接班,他心裡擰巴著不願意佔了嫂子的便宜。
結果還真是照他的想法去了,真是嫂子接了班。
這班接的頗為曲折,父親生了一場病,母親厭惡了嫂子,伙食也差的要命。
怎麼辦
他牛皮吹出去了,要憑自己的能力進廠。
結果呢
學歷有了,可面試的時候腿腳漏了陷,真就沒收他。
誰能想到啊,這招錄進廠的指標下來這麼多,竟然還有面試。
後來他也聽說了,不僅僅有面試,還特麼有訓練和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