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弄沫 作品

第270章 學武!你別走!

 “我命苦啊~” 

 “解成不孝啊~” 

 “讓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嗚嗚嗚~” 

 閆富貴是真的哭了出來,他身上沒有戴著孝,可這種悲傷不是黑夜白孝就能渲染出來的。 

 李學武被他緊緊地握著手,聽著他罵閆解成的話,只覺得手上一陣冰涼。 

 他當然能罵閆解成,這個時候也應該罵,越罵越代表他心疼兒子,可惜兒子。 

 李學武拍了拍他的手背,寬慰道:“節哀順變,多想想未亡人”。 

 易忠海從垂花門裡出來,攙了閆富貴胳膊,提醒道:“讓學武進院坐,在這站著幹啥”。 

 閆富貴點點頭,請了李學武往院裡去。 

 這會兒前院靠閆家這一邊已經坐了好些人了。 

 跟夏天那會兒聚在一起納涼不是一回事,現在得烤火了。 

 九月末晚上的天氣已經很涼了,如果不是因為要來這邊,他是不會開威利斯的。 

 就這,還是套了一件軍大衣才開的車,不然能把鼻涕凍下來。 

 院中間是用磚頭圍成的直筒灶,裡面扔的木頭和煤球,這會兒燒的正旺。 

 圍著火灶坐的都是四鄰的老少爺們,見著他進院,無論老的少的紛紛站起來跟他客氣打招呼。 

 李學武不好喧賓奪主,主動掏出香菸,客氣著叫著叔叔大爺,分給了長輩的爺們兒。 

 大家點了煙,又聽著一大爺的招呼紛紛坐下了。 

 院裡的凳子倒是寬裕,看得出來,席面剛散不久,這一晚上有人來,有人走。 

 今天晚上閆家這邊是要擺席面的,得請街坊四鄰吃席,接禮錢。 

 傻柱應該是幫忙了,不然不能這個時候了,還扎著圍裙。 

 閆富貴挨著李學武坐了,鼻涕一把淚一把地給他介紹著閆解成的情況。 

 這是主家兒跟重要來客談話的正常程序,他不說,李學武也得象徵著打聽打聽,表示關心和慰問。 

 院裡的幾個娘們陪著三大媽在堂屋裡坐著說話,有客人來了,便端了一杯茶水出來,算是主家客套。 

 秦淮茹見是李學武過來了,主動送了茶水出來,借這個機會同三大爺輕聲說了安慰的話。 

 易忠海看出她是啥意思了,主動幫忙跟閆富貴解釋了,人家妹子明天出閣,她不能繼續在這待著了。 

 閆富貴倒是很領情,兩家前段時間鬧的那場不愉快在這個時候也沒人會再去計較。 

 秦淮茹主動來幫忙,就已經讓他無話可說了。 

 他這會兒哭著聲音跟秦淮茹道了謝,由著一大爺把秦淮茹送走了。 

 雖然是前後院,可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 

 大傢伙坐在院裡聊閒篇兒,也沒見著有啥悲傷的情緒。 

 白事兒就這樣,大家都是奔著幫忙和坐夜來的,又不是幫他們家哭喪呢,哪裡來的悲傷。 

 再說了,閆解成都化了,還悲傷個屁。 

 這邊坐著的老少爺們說著無聊的話題說著都能說笑了,絲毫沒有顧忌閆家的情緒。 

 李學武一直沒怎麼說話,僅僅是有人主動跟他搭茬這才回上一兩句。 

 三大爺送走了秦淮茹,轉回身繼續跟他念叨著閆解成的事。 

 李學武知道他是啥想法,也知道他是啥目的。 

 可在這個時候說這個有點不合時宜,所以就沒接這個下茬兒。 

 等一大爺回來後,李學武主動問道:“聯防發現的,叫所裡的人過去看了嗎?” 

 “看了的,邢所帶著人做的勘察” 

 易忠海坐在了他側面,講道:“當時聯防著急救人,也沒注意那些”。 

 李學武抽了一口煙,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一大爺話裡的意思。 

 這個年代,死個把人,還是這種明顯意外的,咋可能給你仔細調查了。 

 尤其是大半夜的,他還抽過血,誰敢提不是意外的事啊。 

 再有,這個年代也沒有監控,晚上家家關門閉戶,齁冷的,誰上大馬路當目擊證人去啊! 

 初步勘察是意外,那就是意外了,誰說不是,誰自己找證據去。 

 “廠工會來人了嗎?” 

 “來了” 

 易忠海又解釋道:“工會劉幹事來的,徵求了你三大爺的意見,遵照家屬意願,給了一些喪葬費用,就不通過他們了”。 

 “嗯,也好,省的麻煩” 

 李學武點了點頭,吐了一口煙,又問道:“明天早上出?” 

 “嗯,跟公墓那邊提前打過招呼了” 

 易忠海的聲音也有些疲憊,他是上了班回來後幫著繼續忙活的。 

 昨天晚上閆富貴不在家,他又是指揮小子們搭靈棚,又是安排閆家人哭喪燒紙準備後事的,一直沒歇著。 

 今天晚上閆家擺席面,他給做的代東,這會兒街坊們剛走,也是才得空坐下。 

 “您辛苦了” 

 李學武點頭讚了他一句,又提醒道:“注意身體,今兒還得早點休息,守靈的事讓小子們去做就是了”。 

 說著話還示意了倒座房,道:“有用得著的,找他們支使”。 

 “行啊,有事大家都幫忙維護維護” 

 易忠海嘆著氣,說道:“這都不是外人,一個院裡的,大家伸把手”。 

 他也知道李學武工作忙,能在這個時間抽空過來就是好大的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