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貓和老鼠(第3頁)
他們這些人也只允許在這口大鍋裡蹦躂,發洩他們所謂的狂歡和勝利,而這些人看他們就像跳樑小醜一般冷漠。
楊鳳山不是不服輸而是他在以身飼虎,是要將軋鋼廠這一階段產生的毒瘤都清除掉。
這個時間誰進來誰就遭殃了,名單恐怕早已經被登記在案了。
這口大鍋中的人還茫然不知,鍋蓋就是東風,一隻大手正推動著鍋蓋將鍋蓋住,隨後悶死他們。
太可怕了。
這個時候房立寧什麼功名利祿的心思都沒有了,他只想逃。
可身在局中,逃,管用嗎?
回家?
剛才車間裡鬨鬧的哪個沒回家去,可回了家就等於沒事了-->>
?
最後的結果會是什麼,楊廠長會放過這些侮辱他的人?
包括他在內,雖然今天他剛來,可退路已經被自己斬斷了。
師父……師弟……一科長……還有辦公室裡的同事。
最重要的是,他好像把黃詩雯給弄丟了。
茫然的邁著腳步回了小會議室,看著傅林芳悲哀的眼神,囁嚅道:“會有辦法的,我不是故意的,他騙我的……”
“你有辦法是吧!”
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房立寧瞪大了眼睛,看著傅林芳說道:“廠裡到底是誰在下這麼大的棋局!是誰想要把我們一網打盡!你知道的吧!”
傅林芳微微搖頭,滿臉的絕望,聲音低沉地說道:“這個時候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不!不!~~~”
房立寧似是瘋狂了一般,撲向他剛剛寫好的文字,面容扭曲地撕扯著,用牙齒咬,好像毀滅了這些白紙黑字就能還自己清白一般。
傅林芳就這麼默默地看著,她的心境早都過了這個時期,知道發瘋當不了死,所以顯得很平靜。
等房立寧無力地趴在會議桌上,放棄撕扯那些大報後,傅林芳這才開口說道:“沒用的,你還是得寫,不然他就會對付你的家人,包括黃詩雯”。
房立寧聽到了,可像是沒聽到一樣,死人一般地趴在桌子上手臂耷拉了下來,身底下全是墨汁,滑趟下來,順著手指滴落在地上,黑的像血。
“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在這裡了吧?”
傅林芳好似沒事人一般地拿起毛筆,在攤開的白紙上繼續書寫著絕望。
“你有辦法的,對嗎?”
房立寧的聲音好像是從深淵裡傳來,不甘心地渴望著,嘶啞的像是鬼一般。
傅林芳寫好一張大報,冷漠地放在一邊,這次開口說道:“我今天上午去找李處長了”。
“李學武?!”
房立寧扭動僵硬的脖子,努力抬起頭望向對面的傅林芳問道:“他?”
“是了,是了~”
房立寧好像有了力氣一般,撐著胳膊直起身子看向傅林芳說道:“你是他的人,他一定會救你的,對吧?!”
傅林芳抬起頭,看向房立寧的目光裡依舊沒有希望:“不,我沒有見到他,他也不會讓我見到,包括王敬章也不會”。
“……”
房立寧目瞪口呆地看著傅林芳,不相信地搖著頭說道:“不會的,不會的,你可是招待所的人啊!”
“我來這邊那天起,我就不是了”
傅林芳聲音冰冷地說道:“你覺得他還會讓我去招待所上班嗎?”
“不~不會的!”
房立寧發瘋了似的從桌上連滾帶爬地衝向傅林芳,滿臉墨汁似地域爬來的鬼。
傅林芳就站在那,被衝過來的房立寧撲倒在了身後的彩旗堆上,任由對方撕扯自己的襯衫,啃咬自己的身……
這個世界都瘋了……
——
“怎麼回來這麼晚?”
顧寧抬起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對著進屋的李學武輕聲問了一句。
李學武敲了敲手上的手錶輕聲解釋道:“西院的事,今天必須忙完”。
說著話俯身親了顧寧一口,脫了自己身上的髒衣服,解了手錶和手槍。
顧寧輕輕拍了拍翻身的李姝,對著李學武示意了門外道:“給你留了熱水,洗了再上炕”。
李學武不用開燈都知道自己身上有多髒,搬運那些老東西並不輕鬆,尤其是大夏天的,一身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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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低頭看了看熟睡的閨女,笑著往外屋走去。
前幾天才清空的庫房又被堆滿了,二爺已經麻木了,過手的東西有好有壞,好的嚇人,壞的也嚇人。
相比起以前整理規範的收藏品,這一次無論好賴,都是按材質分類堆放。
任憑你是唐伯虎,還是唐伯鼠的畫,只要都是紙的,那就在一個堆裡。
李學武收拾的時候並沒有要西院的人幫忙,自己一個人忙活了幾個小時,期間還開車跑出去了幾趟。
這會兒都過了凌晨了,他本想在外屋睡,可一進門就聽見了顧寧的聲音,這才進的裡屋。
洗漱後李學武已經有些精神了,撿了自己扔在屋裡的衣服送去了衛生間,再上炕的時候發現顧寧已經睡下了。
藉著白窗簾透進來的月光,李學武看了看閨女,沒有了白天的磨人勁兒,晚上睡覺的時候分外可人。
他是不敢稀罕李姝的,要是整醒了顧寧非要急眼不可,現在她對睡覺的需要更多些。
躺在炕上,李學武枕著胳膊想著白天的事,想著最近的事,想著要做的事,慢慢的也睡著了。
翌日清晨,李學武還沒睡醒呢,就被顧寧推醒了。
“怎麼了?”
“李姝醒了,帶她出去玩”
顧寧說了李學武一句轉過身繼續睡去了,她的困勁來了,早晨這會兒是起不來的。
李學武跟坐在自己身邊的閨女大眼瞪小眼,還是李姝乖,小手一指門外,嘴裡咿咿呀呀的跟叭叭說著要出去玩。
“你是我祖宗啊!”
李學武無奈地坐起身子,套了衣服便抱了閨女去洗臉。
好像知道洗了臉就能出去玩似的,李姝很配合,還等著叭叭洗完臉才張開手要抱抱的。
李學武打著哈欠抱著李姝從家裡出來,看了對門一眼,昨晚來鬧騰的二大媽沒有再出現,顯然是怕了李學武要抓她二兒子的話。
聾老太太一如既往的趕大早坐在門口發呆,見著李學武抱孩子出來的時候還點了點頭。
李姝不願意在院裡玩,李學武也就點了點頭,沒跟她說什麼。
這老太太身體就跟她的耳朵一樣,時好時壞的,一直都是一大媽伺候著。
好的時候能出屋,不好的時候床都下不來。
出門的時候李學武也沒看時間,進了前院只看見一大爺跟井邊洗臉呢。
昨晚鬧騰的那一陣一大爺也過去看了,今早見著李學武也不知道說什麼是好,點點頭繼續刮鬍子。
不知道是不是棒梗習慣了早起,賈家一家都已經起來了。
賈張氏跟門口糊火柴盒,看見李學武進來還逗了逗李姝。
小當和槐花擠在門口的水盆邊上洗臉刷牙,小姐妹兩個嬉鬧著,引得李姝看的好奇。
秦淮茹聽見婆婆的話從屋裡走了出來,跟李學武打了聲招呼便說起了單位的事。
兩人就站在賈張氏日常糊火柴盒的桌子旁,也不怕她聽見什麼,一個說,一個聽。
賈張氏是不知道軋鋼廠那些事的,對於兒媳婦兒話裡的傅林芳她也沒印象。
不過聽著話頭是不大對勁兒的,到了後來更是膽戰心驚的,拿著火柴盒的手都哆嗦了起來。
看見小當和槐花洗了身上沾了水,急忙站起身裝作是要去收拾的模樣,躲了這邊說話的兩人。
都說當了幹部心眼子就多,她可一直都沒覺得秦淮茹心眼子多多少。
可今兒算是嚇著她了,一想到兒媳婦兒跟李學武的關係,以及剛才說的那些話,趕緊躲遠遠的,省的被滅了口。
李-->>
學武看了一眼逃離似的賈張氏沒在意,秦淮茹瞥了一眼,嘴角微笑,然後繼續說了。
其實也沒賈張氏聽到的那麼邪乎,是秦淮茹說的邪乎了,故意嚇唬她婆婆呢。
上次回來就是,她跟李學武說話的時候婆婆老往跟前湊,這一次嚇唬她一下,省的她再耍小心眼。
尤其是上次李學武掏槍把她嚇夠嗆以後,這一招更顯得好用了。
秦淮茹跟李學武嘰咕嘰咕眼睛說起了正經的,有招待所的事,也有傅林芳的事。
最早發現傅林芳異常的還是她,勸了傅林芳一句見沒效果,直接告訴了李學武。
李學武不知道傅林芳經歷了什麼,為什麼還要跟王敬章糾纏不清,他沒有探究人家隱私的喜好,路是自己走的,都由她。
今天秦淮茹拉著他說這個也是照例把招待所的事跟他彙報一遍罷了,有秦淮茹和張松英在,她還能在招待所翻了天?
主要還是傅林芳並沒有在招待所裡做什麼,該上班上班,下了班做的事她也管不著。
兩人正說著呢,雨水掀開門簾子從正屋走了出來,看見兩人站在這邊說話便打了招呼。
秦淮茹笑著應了,問了她單位的事,雨水則是抱怨著機關裡的破事多。
她是不願意攙和什麼活動的,抱著的心態也是有一天算一天,混唄。
不過她在跟秦淮茹說的時候眼睛卻是看著李學武的,好像要說點什麼,卻不知道怎麼開牙。
李學武笑著問道:“昨晚吵到你了?”
雨水搖了搖頭,知道李學武問的是昨晚二大媽找去李學武家裡作妖的事,她就坐在屋裡,從後窗看的清清楚楚。
當時李學武煩的厲害,直接對著站在家裡看熱鬧的劉光天招手說了,明天去保衛處報到去。
劉光天嚇的要死,拉著他媽就回了家,隨後二大爺家裡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原因也很簡單,先前二爺回來時還說呢,劉光福沒事了,李學武給安排工作了。
大院裡的人都不信有這麼好的事,惹了禍還能找著工作,這不是逼著他們惹禍呢嘛。
正等著院裡人打聽詳細呢,卻是又傳出劉光福蹲笆籬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