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戰無不勝(第3頁)
再有,如果付海波被抓了,這間房子怎麼辦,她跟孩子會不會淪落街頭。
而李學武回答的那句話也讓周亞梅安了心,意思就是李學武來這裡就是為了保她們母子平安來了。
小男孩兒跟李學武說完了話便繼續擺弄手裡的積木,就連李學武走到跟前兒都沒搭理。
抖了抖手裡的毛巾搭在了脖子上,脫了外面的皮夾克交給了一旁的周亞梅,好像在自己家似的直接坐在了壁爐前面的地毯上。
“你搭建的是什麼?”
“我家”
小男孩兒看著坐在自己身前的疤臉叔叔,強調道:“我們家的房子”。
“看著是很像”
周亞梅拎著手裡的皮夾克,看著坐在壁爐前對話的兩人,有股溫暖流進了乾涸的心田。
這不正是她夢寐以求的場景嘛。
丈夫勞累了一天,回到家打起精神跟孩子游戲。
將手裡的皮夾克抱著坐在了沙發上,周亞梅靠坐在沙發背上,嘴角微微上揚地看著李學武兩人的互動。
寒風吹的屋後的大樹呼呼作響,今晚的月亮也被烏雲遮蓋了起來。
付海波將車停在了自己家門前,左右看了看,見沒什麼情況便跳下了車。
抬步便往家裡走,剛要掏鑰匙開大門,便見大門是開著的。
付海波皺了皺眉頭推開門往裡走。
小梅怎麼這麼粗心,門都忘了關。
待走到院中的時候往屋裡看,見妻子坐在沙發上看著壁爐方向發呆。
付海波不由得氣急,都什麼時候了,還穿著家裡那套衣服。
可走近了便覺察出不對來了,壁爐前那個嘿嘿笑的小傢伙兒是自己的兒子,背對著自己的大傢伙是誰?
脖子上搭著毛巾,這是剛洗完澡?
這娘兒們另尋新歡了?
屋裡的李學武伸出兩隻手讓小男孩兒猜硬幣,可任憑小男孩兒怎麼猜都猜不中,急的小男孩兒坐到了李學武的懷裡從另一面看著李學武分硬幣。
看著兒子被李學武逗得張牙舞爪的,周亞梅也跟著樂了起來。
這溫馨的一幕全被站在寒風中的付海波看在了眼裡。
寒風算什麼?
付海波的心現在比外面這數九寒冬都冷。
杆塔孃的,這是誰給自己戴帽子?!
一股火兒的付海波用力拉開門走進了屋,連換鞋的玄關都沒停,直接進了大客廳。
突然的開門聲打斷了屋裡的歡聲笑語,臉上還殘留著笑意的周亞梅錯愕地看著進來的付海波。
李學武懷裡的小男孩扭過頭看向來人也是凝住了笑臉。
付海波是有多久沒從兒子的臉上看到過笑了?
從第一次打了他,還是從第一次打了他媽媽?。
看著愣神的母子兩個,付海波更覺得心涼了起來。
虧自己跑路時還想著他們孃兒倆。
“你特麼是誰?”
付海波拎著槍咬牙切齒地看著坐在壁爐前的背影。
“海波……”
“閉嘴!”
看著周亞梅抱著那件兒男人的皮夾克叫著自己的名字,付海波有種莫名的屈辱。
小男孩兒聽見付海波的大吼,嚇得從李學武的懷中爬了起來跑到了沙發邊上擋在了母親身前。
李學武將手裡的硬幣拋了起來,在起身的瞬間又接住了硬幣,轉回身看著付海波說道:“久違了”。
看著笑呵呵的李學武,付海波瞪大了眼睛喊道:“是你!你不是……”
“是”
李學武彈了彈手中的硬幣說道:“我是去了南關浴池,可那不是我的難關,是馬三兒的難關”。
看著滿臉笑意的李學武,付海波抬起手裡的槍對著李學武說道:“既然你送到我手裡了,那我就親自送你上路”。
周亞梅將兒子抱起來並且捂住了兒子的腦袋,驚恐地看著付海波。
付海波現在也知道了妻子沒有給自己戴帽子,因為李學武什麼時候來的鋼城他一清二楚。
李學武倒是無所謂地對周亞梅說道:“抱著孩子上樓”。
周亞梅看了看付海波,又看了看李學武,滿眼的悲傷。
不理會付海波陰沉著的表情,李學武笑著對周亞梅說道:“這是男人的戰爭,與女人和孩子無關,上樓去吧,這邊解決了再下來”。
周亞梅抱著孩子深深地看了李學武一眼,快步往樓上去了。
付海波見李學武支開了妻子,沙啞著聲音說道:“我不該讓馬三兒那個廢物去辦你的”。
李學武不接付海波的話茬兒,指了指沙發說道:“聊聊?”
“有什麼可聊的?”
李學武指了指窗外說道:“你現在沒什麼可忙的了,能做的事兒就是我讓你做的了”。
付海波倏地轉頭,驚恐地看見別墅的窗前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人,各個都端著步槍對著自己。
再往遠看,門口自己的車旁,正有人往下抬韓戰。
“你還真帶著人來的!那你還敢在這兒等著我?”
“哎,我不捨得直接抓你啊,咱們可聊的太多了,神交了這麼久,就見了那麼一次,連話都沒說的上”。
“說什麼?”
付海波嘲弄地說道:“說我怎麼戲弄你的?說我怎麼幹掉你給我墊背?”
“哈哈哈,你高興就好”
李學武將脖子上的毛巾拽下來扔到了茶几上,走到沙發邊上坐了下來。
就像是自己家一樣,李學武指了指對面的沙發說道:“請坐”。
付海波被李學武的不要臉氣笑了,搖了搖頭坐在了沙發上,將手裡的槍放在了大腿上,槍口卻是對著李學武的方向。
李學武掏出煙盒給自己點了一根菸,然後將煙盒和打火機從茶几上劃給了付海波。
付海波看了看李學武,接住了划過來的香菸,拿在手裡看了看,抽出一根給自己點上了。
點完的煙和打火機直接揣進了兜裡,挑釁地看著李學武還拍了拍。
意思很明顯,那就是李學武馬上就要上路了,也用不到煙和打火機了。
李學武灑然一笑,彎下腰從茶几下面摸了摸,抽出一個灰色的菸灰缸放在了茶几上。
在付海波驚訝的眼神中,李學武在菸灰缸裡彈了彈菸灰。
看著李學武嫻熟的樣子,居然知道自己都不知道的位置有菸灰缸,他真的今天才來?
“你是怎麼找到我家裡的?我不記得跟別人說過我家住在哪兒”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你猜猜看”。
付海波知道媳婦兒把自己賣了,但肯定的是自己媳婦兒不是主動出賣的自己。
夫妻這麼些年,這點兒感情和信任還是有的。
“算了,我不想知道了,你說說吧,想聊什麼?我時間不多,你的時間也不多了”
李學武抽了一口煙問道:“能知道為什麼你想回京城嗎?我看你在這兒過的還是很舒服的”。
說著話還抬抬手比劃了一下屋子,道:“大別墅,車子,女人,錢,我看你什麼都有了”。
“呵呵,告訴你也無妨”
付海波笑著說道:“就是因為這些我都有了,我才想要我沒有的”。
“哦哦哦”
李學武點點頭表示了理解,原來付海波是為了進步進步再進步才往京城折騰的。
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
付海波笑著說道:“我的原始積累已經足夠了,回了京城足夠我大展拳腳了,可不像你”。
說著話還鄙視地看了李學武一眼,道:“事兒沒少做,升個副處還特麼的這麼費勁”。
“呵呵呵”
李學武點點頭說道:“我是挺廢物的,我膽子太小了,第一步如果不踩穩了絕不邁第二步”。
在菸灰缸裡彈了彈菸灰,然後對著付海波問道:“你就準備這麼走了?你叔叔一家你不管了?”
付海波歪著頭說道:“我為什麼要管,他自作孽,起初我就不同意付長華辦這個事兒,可我老叔非要提拔鍛鍊他兒子啊,呵呵”。
看著付海波冷笑,李學武點點頭說道:“付長華可不是這麼說的,他說是受你連累呢,不然不會出事的”。
“呵呵”
付海波冷笑了一聲,道:“隨他怎麼說吧”。
有時候親戚就是這個樣子,不出事的時候都是親的,一出了事兒,親老子都不成,更何況是老叔。
李學武抽了一口煙看向了窗外,問道:“我能問問你為什麼會這樣嗎?”
“什麼?”
付海波皺眉不解地看著李學武。
“你媳婦兒說你以前也是個進步青年”
“呵呵呵,當飯吃啊?”
付海波明白了李學武問話的意思,撇著嘴說道:“進步青年能有自己的車啊?有自己的別墅啊?自己老婆能想幹啥幹啥啊?那些年……別跟我說你沒見過人吃……,也是”。
說著話,付海波昂了昂頭說道:“你應該是沒餓著的”。
“這就是造成你斂財的原因?”
看著李學武問,付海波躺在靠背上想了想,隨後搖了搖頭,說道:“忘了,忘了是誰死在我跟前了”。
抽了一口煙,付海波抬起頭看著李學武的眼睛說道:“你跟我還不是一樣?”
“嗯?”
看著李學武的裝模作樣,付海波嘲笑道:“別跟我說你的吉普車是你撿的,別跟我說你沒收別人的東西,別跟我說你沒養女人”。
說完最後一句話,付海波才想起來對面這小子還沒結婚,養幾個都成。
“你是故意的?”
“咋可能!”
李學武叫屈道:“看我的臉你就知道了,長得醜,沒人給,連女人都找不到,上哪兒找女人養去,你高看我了”。
“哈哈哈哈”
看著李學武的疤瘌臉,付海波開心地笑了笑,然後說道:“看來傳言終究是傳言,我就說什麼舉報信的信不住”。
說到了舉報信,付海波看著李學武問道:“那些舉報信是你搞出來的吧?你真損啊,又損又陰啊”。
“呵呵呵”
李學武才不承認自己陰損呢,笑著回道
:“不是我,可能是哪個正義的工人看不下去了吧,沒看見我都被舉報了嘛”。
“嗤!”
付海波搖著頭說道:“我看事情很直觀,對誰有利就是誰幹的”。
李學武笑問道:“那交道口和北新橋的事兒也是你做的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