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即刻開戰(第2頁)
李學武擺擺手說道:“我有一個朋友,跟你的情況有些類似,我很理解你,我也經常開導她”。
周亞梅現在看著李學武已經沒有了剛見面時的警惕,再看那張恐怖的側臉也不會產生懼怕和厭惡的情緒了。
反而覺得李學武無論是說話還是舉止,都帶著一種瀟灑的氣度。
尤其是李學武在說到他的朋友,更加覺得李學武有一種感同身受的親近。
李學武稱自己社恐,社交恐怖分子,比社牛還恐怖。
“大概是婚後的兩三年吧,那個時候正趕上自然災害,其實我們並沒有餓到,可他……”
周亞梅想到了什麼似的,皺著眉頭說道:“就像是著了魔一樣”。
說著說著周亞梅搖了搖頭,揉了一下額頭繼續說道:“那一年他經常不回家,有時候回來也是帶著錢回來給我”。
“什麼錢?哪來的?”
李學武叼了一根菸點燃,遞到了周亞梅的手邊。
周亞梅看了看李學武遞過來的香菸嫻熟地用食指和中指夾了起來叼在嘴裡吸了一口。
李學武早看出周亞梅吸菸了,這菸灰缸就不是給男人用的,太精緻了,上面還放著一個帶玉的女式菸圈。
“不知道”
周亞梅吐了一口煙說道:“就突然回來,給我一些錢,告訴我放起來,我問他他也不說”。
李學武給自己也點了一根,並且跟周亞梅保持了一樣的坐姿。
“再後來我們就換了房子”
“現在這座?”
“不,不是,是……”
周亞梅看了李學武一眼說道:“你去過的,就是我母親現在住的那所房子”。
“哦哦”
李學武點點頭說道:“很不錯的居住環境,看來他是一個挺孝順的人”。
“是,他自己也這麼說,我父母也這麼說”
周亞梅嘲諷地說道:“他對誰都很好,就唯獨……”。
看著李學武不解的表情,周亞梅解釋道:“剛換了那所房子沒多久,有天夜裡家裡來了個人,拎著一袋子錢,隨後我們便換了現在的房子,原來的房子也給了我父母住”。
“誰?來的那個人是誰?”
周亞梅吸了一口煙對著李學武說道:“就是推他進深淵的馬三兒”。
這個名字李學武今天第二次聽到了,皺了皺眉頭沒有繼續問。
周亞梅彈了彈菸灰,然後繼續說道:“換了這邊以後他更是一個月一個月不回來,孩子都是我自己帶大的,他回來也就待一會兒,扔下錢又走了”。
“所以你是想……”
“是,就是你想的那樣,與其這樣活著倒不如換種活法,再這麼下去我就要得病了”
李學武抽了一口煙指了指隔壁說道:“放心吧,我這個人嘴很嚴的,不會說出去的”。
“呵呵”
周亞梅看著李學武的眼睛說道:“王若俠嗎?你還記得我跟你說的我是哪兒畢業的嗎?”
“醫科大學”
“嗯”
周亞梅點點頭說道:“他真是來看病的”。
說著話,周亞梅站起身走到一樓的書房門口打開門示意李學武自己看。
李學武看了看周亞梅,站起身跟著走進了書房。
這就是一個普通的書房佈局,牆面佈滿了書架,書架上又被塞滿了書籍。
不過特殊的是,在書房的靠窗位置有副躺椅,躺椅的旁邊是張圓桌,圓桌的上面亮著一盞檯燈,圓桌的邊上又是一張美式沙發。
靠裡的位置有一張書桌,上面擺著些書籍。
這場景有點兒熟悉啊,尤其是那張躺椅。
“你是心理醫生?”
周亞梅頗有些驚訝地看了看李學武,問道:“你知道這個學科?”
“不知道”
李學武搖了搖頭,走到躺椅旁邊按了按,還真舒服。
“就是聽別人介紹過幾句”
“那你還真是博聞強識”
周亞梅走到沙發邊上坐了下來,指了指躺椅說道:“試試?”
李學武看了看周亞梅,試探著問道:“這個學科咱們國內是什麼時候有的?”
看李學武的意思他還是懂這個學科,剛才說不懂就是在胡說八道。
但經過剛才的談話,周亞梅對李學武的態度有了些改變,笑著解釋道:“1900年,北大,蔡元培先生設立的學科”。
“這麼早?那時候就有精神病了嗎?”
“呵呵呵”
看著李學武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周業梅捂著嘴笑道:“誰告訴你心理醫生就得看心理疾病的?誰又告訴你心理疾病等於精神病的?”
“嗯嗯嗯”
李學武點點頭試探著坐在了躺椅上,然後示意了一下問道:“可以嗎?”
“當然,我可以為你做一次免費的治療”
李學武在躺下前對著站在門口張望的劉兆倫說道:“來來來,進來,一會兒這娘兒們要是把我催眠了,我如果開始說什麼秘密記得把我叫醒啊”。
“哈哈哈哈哈”
劉兆倫看了看一本正經的李學武,和正捂著嘴笑的那個長得很好看的娘們兒。
“是,保證完成任務!”
劉兆倫果決地答應了一聲,雖然不知道催眠是什麼,但不妨礙他理解秘密是什麼。
看著一臉嚴肅地端著槍盯著自己的青年,周亞梅捂著嘴笑個不停止,眼淚都笑出來了,感覺李學武這人說話又好聽又好玩兒。
就連李學武對著手下那麼粗俗地稱呼她都不在意。
李學武不管身邊還在笑著的周亞梅,脫了皮夾克和皮鞋仰躺在了這特別軟的躺椅上。
還別說,這屋裡真暖和,躺在躺椅上蓋著衣服,仰望著頭頂的美式風格的屋頂畫。
沒看懂畫的是什麼,就是一個光著半拉身子舉著一根蠟燭,身邊圍著一些人和動物。
周亞梅笑了一會兒這才穩定了情緒,問道:“你還知道催眠?你不是跟我說你不瞭解這門學科的嗎?”
李學武躺在這兒是看不見周亞梅的,感覺她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進了自己的耳朵。
“道聽途說罷了,我這麼說也是在你面前顯擺呢”
“真的嗎?我不信”
“嗯?”
李學武倏地一轉頭,這個“我不信”有點兒耳熟啊,仰著脖子看了看蹺腿坐在沙發裡的周亞梅。
“怎麼了?”
“沒什麼”
李學武看了周亞梅一眼又轉過頭躺了下來。
周亞梅看了看有些機警的李學武將桌上的檯燈關了。
這個時候的外面正是大中午,可是書房的窗子卻拉著厚厚的天鵝絨窗簾,將書房遮蓋得很暗。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周亞梅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又輕又溫柔,還帶著一點點兒尾音聲調,在這個位置聽進耳朵裡全身麻癢癢的,怪不得劉兆倫不停地看她。
“李學武,木子李,學無所成的學,止戈武”
“能說說你的經歷嘛?”
“嗯……”
李學武仰躺在躺椅上,閉著眼睛想了想,問道:“從哪裡說起呢?”
“就從你最得意的那件事開始吧”
“那年我才15歲,她17,不,也許更大一些……”
李學武跟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女人,更是自己要抓捕的目標的女人聊起了自己的經歷。
這一說就不知不覺睡著了。
冬日的午間最是困人的,難得的是今天又是個大晴天兒。
陽光曬在暗色的天鵝絨窗簾上,吸足了熱量的窗簾又將這溫度傳遞進了昏暗的書房。
本來昏暗就代表著陰冷,可在這油墨香味和香草味兒的黑暗裡李學武覺得很暖,很舒服。
長久以來高度緊張的神經突然得到了釋放,就像身上被卸下了幾千斤的重擔似的。
可能是在軋鋼廠午休時養成的生物鐘,李學武只睡了不到一個小時便醒了過來。
雖然已經醒了,但李學武仍然沒有睜開眼睛,而是閉著眼睛想著什麼。
感受到拖鞋摩擦地板的聲音慢慢靠近自己,隨後便是杯子磕在桌面上的聲音。
“你醒了?”
“嗯”
李學武從鼻子裡答應了一聲,隨後用慵懶的聲音問道:“我是不是說了很多幼稚的話?”
“呵呵呵”
周亞梅笑著說道:“很有趣的人生經歷,說的我都羨慕了”。
李學武坐起身子由著周亞梅幫著把鞋子放在了腳邊。
“我知道為什麼付海波不回家了,有點兒什麼秘密都被你挖出來了。”
對於李學武的調侃周亞梅想了想說道:“可能是吧”。
“我學的算是精神分析流,為了讓來患者退行到童年狀態,會讓他在躺椅上做諮詢”
其實周亞梅說的道理李學武懂,平時大家都有遇到,就是沒這麼正式罷了。
只要是住過大學學生宿舍的人,都可能有這樣的經歷,就是在強制性關燈之後,大家都可能還會談很長時間,而且這個時候談的話可能是跟理性關係不大,更多的是情感層面的一些東西。
見李學武穿鞋子,指了指桌子上的杯子說道:“記得睡醒後喝一大杯水”。
李學武看了看桌子上的杯子,然後看著周亞梅的眼睛說道:“我從來不亂喝別人給的水,也不亂吃別人給的食物”。
聽見李學武的話,周亞梅的臉色僵了一下,可隨即便驚訝地看著李學武端起桌上的水杯一飲而盡。
“你不是說不亂喝別人給的水嗎?”
李學武放下杯子說道:“你是我第一個敞開心扉袒露內心的人,心都給你看了,命還有什麼可珍惜的”。
周亞梅抿著嘴看著站起來穿衣服的男人,突然覺得他跟付海波不一樣了。
是的,越看越不一樣了。
李學武穿好了皮夾克被周亞梅引著坐在了書桌對面的椅子上。
“所以,我有問題?”
周亞梅雙手撫了一下大腿後面的褲子,然後坐在了椅子上。
“是,你知道自己有問題?”
李學武靠在椅背上點點頭說道:“我有一個朋友,她跟我說過,我應該是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但正在好轉”。
周亞梅看著李學武的眼睛笑著說道:“你的朋友還挺多”。
李學武認真地強調道:“這次是真有個朋友,她也是醫生,不過是外科醫生”。
周亞梅點點頭說道:“你的朋友說的對,但不算完全”。
看了看手裡寫的精神分析,周亞梅解釋道:“你先前受到的精神刺激正在消退,但是某種新的刺激正在慢慢影響你的精神”。
李學武點了點帽子上的紅色帽徽,笑著問道:“是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