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弄沫 作品

第二百八十四章 綁沙袋上和木樁上揍(第3頁)


李學武點點頭道:“衚衕裡玩兒的孩子叫板的時候都說的“撂一跤啊?”這個我們小時候經常說的”。

“哈哈哈”

丁師傅緊了緊腰帶,圍著氈子墊走了走,跳了跳。

以前都是兩個人互相對視著,圍著轉。

那不是沒事兒轉著玩兒,而是在活動身體的同時找對手的破綻。

“咱摔跤這手藝可不簡單,早先也是搏殺用的”

李學武點頭道:“這我知道一些,康熙弄的善撲營嘛,擒拿鰲拜就是用的這夥兒人”。

“幼?!您還知道這個啊”

丁師傅倒是很驚訝李學武瞭解這個歷史段子,覺得這李學武可不僅僅是“學了武”啊。

其實這個段子也不是李學武從哪本書看來的,是後世看鹿鼎記知道的。

丁師傅伸手跟李學武互相搭了肩膀,都慢慢使上了力氣。

兩人都是下盤極穩的,上身的力量也都是各有千秋。

所以這會兒周常利和棒梗看著李學武兩人較勁兒,都有些驚訝。

周常利是驚訝於李學武的力量,他師叔的力氣他是知道的,那可是單身了十幾年的漢子啊。

棒梗驚訝的是,摔跤不是武叔說的綁沙袋上揍啊。

“嘿!”

丁師傅勐地一卸力,然後擰著身子用腰上的力氣拉著李學武肩膀上的褡褳往後一甩。

“砰”

李學武躺在氈子墊兒上看了看丁師傅。

墊子厚實,倒是沒覺得疼,而是沒想到歲數不小的丁師傅也有這麼大的力氣。

更厲害的是丁師傅能活用這個股子力氣。

“來”

丁師傅伸出手準備拉李學武起來。

李學武笑著伸出手由著丁師傅把自己拽起來。

“哈哈哈哈,這還真跟我們玩的不一樣”

丁師傅摔李學武那一下都沒用腿,就是用了李學武的力氣和巧勁兒。

“沒什麼玄乎的,就是熟能生巧”

丁師傅笑著說道:“辛亥革命以後,北平天橋玩兒這個的最多了,但都是為了口飯吃”。

“天橋耍把式賣藝的我知道,這能摔跤的,在哪兒不吃飯啊?”

丁師傅再次跟李學武搭上了手,道:“您真當我們這些武人都是出門兒就撿錢啊?”

問著話的功夫就又把李學武甩了一個個子。

“嘿,你這身體還真是牛掰啊”

丁師傅見李學武被甩出去還能站住,不由得感嘆了一句。

李學武抻了抻手道:“在部隊也練來著,教官有練八極拳和形意拳的”。

這話丁師傅信,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自古以來就是這個道理。

在二十幾年前,有武藝的熱血漢子也是不老少,為了國家也是敢拋頭顱灑熱血的。

不說別人,就是那位“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的偉人身上也是帶著功夫的。

師從清末民初七大武林高手之一的韓慕俠,而韓慕俠共拜了形意大師車毅齋、宋約齋、劍仙李景林、八卦南派嫡系應文天以及張佔魁、李存義等九位老師。

從這兒就能看出民國前後有多少文武俱佳的青年為國奉獻了。

“你練的兩個都是強身的功夫,本身底子也硬,所以練摔跤還真是把好手,哈哈”

丁師傅誇了李學武一句,隨後解釋道:“摔跤的都是什麼出身?早先跤手名為“撲戶”,並且根據“撲戶”的技藝高低分為頭、二、三等”。



“每逢遇有重大活動和慶典的時候,“善撲營”的撲戶們都要出來表演技藝”

“特別是皇帝延宴蒙古王公的時候,更要同蒙古來的跤手進行較量,大獲全勝者往往會被皇帝授予“巴圖魯“”的稱號”

“到了民國,“善撲營”伴隨著清朝的覆滅而消亡了,而這些完全依靠吃“鐵桿兒莊稼”的撲戶們也都沒了飯”

“為了擺脫生活上的困境,不得不開始了撂地賣藝的生涯……”

像是感慨似的,丁師傅補充道:“宛八爺就是其中之一”

“他可是過去“善撲營”的三等“撲戶”

李學武點點頭道:“我倒是在天橋見過”。

“呵呵呵”

丁師傅有些感慨地說道:“真正開始在天橋摜跤撂地賣藝的是從沉三爺開始的,當然了,這都是四幾年的事兒了”

許是想到了自己,丁師傅看著周常利說道:“現在我們這些人更是沒用了,連天橋都去不得了,呵呵呵”

李學武主動與丁師傅搭了手,道:“姜子牙八十歲才遇到周文王,百里奚七十三歲才被秦穆公啟用,晉文公六十一歲才被迎立回國,武則天六十歲才當上女皇,張三丰一百二十歲才創立太極拳……”

“哈哈哈哈哈”

李學武見丁師傅開懷大笑,趁機使勁兒要摔了丁師傅,可這丁師傅的步子卻是挪的快,沒有被李學武抓住。

“嘿嘿,您這歲數還能熬呢”

丁師傅點點頭道:“借您吉言”。

說著話又給李學武來個抱摔。

拉起李學武的時候解釋道:“我說你身體好是有講究的,練武的也是講究體型的,必須得身體健康、勻稱,練家子都佔著:同、天、貫、日;切忌:氣、甲、由、申”。

“同字體就是此人上下一般粗,身體棒、根基穩。”

“天字體就是此人肩寬、腿長、個子高,從氣勢上就壓著對方,且不易被對方拿住“大領兒”。”

“貫字體就是此人身高馬大,體格健壯,且腿腳靈活,此種體型最適合於摔跤。”

“日字體就是此人身體瘦長,且上下勻稱。”

丁師傅指著李學武的身體說道:“你這樣的身材最適合練武的”

說著話又解釋道:“而氣字體就不行了,因為他體型不正、體偏,恐怕是一側有殘疾,這種體型是不便摔跤的,在場上很容易吃虧。”

“甲字體也不適合,因為他上身長且肥大,下身則腿短,這種體型在場上也容易吃虧,主要是根基難穩。”

“由字體同樣不適合,因為他上身短,下身長且粗,活動不容易靈便。”

“申字體就更不適合了,因其頭小、腿細、肚子大,體型上吃虧這跤上同樣也佔不了便宜。”

丁師傅拉過周常利給李學武做著講解道:“在“摜跤“的技法上講究二十個字:踢、抽、盤、肘、臥、抻、撤、閃、擰、空、蹦、拱、排、滑、套、扒、拿、裡、倒、勾”。

說著話便帶著周常利給李學武演示了一遍,便演示便解釋著這裡面的門道。

“技法又細分為:手別子、拱別子、揣別子、溫別子、反別子、撩勾子、抹脖切手、跨奔兒、扒拿兒、穿腿、穿襠靠、大得合勒、小得合勒,還有什麼裡手花、大背胯、抱腰、搓窩兒、砸等等太多了。”

李學武在一旁學的也是認真,見周常利摔在了自己身前,伸手把周常利拉起來說道:“這裡面的說道還真多”。

“呵呵呵呵”

丁師傅也是有些累了,笑著說道:“大拌子三千六,小拌子賽牛毛,雖然招數有別但各有巧妙不同”。

說著話便站在了一邊,讓周常利繼續陪著李學武練習。

這個練習可不是兩人對練,而是李學武不斷地用丁師傅教的方法摔周常利。

雖然不是真摔,就是在學習和練習,可這也把周常利累了個夠嗆。

但任憑汗水流下來了,也沒喊累。

因為師叔今天找自己來為的就是現在這個活兒,讓李學武摔。

丁萬秋跟周常利說明白了,就是讓李學武摔,摔得心裡沒氣了就算是得了。

周常利也不知道李學武什麼時候沒氣,但知道這麼摔下去,自己得先沒氣。

棒梗在邊上倒是躍躍欲試。

嘿,不是一進來學習就被摔被打啊,感情是摔別人啊!

那這個我可以啊!

棒梗這會兒也不想著家裡的三隻雞了,站在李學武邊兒上目不轉睛地看著,手上還學著。

這會兒見幾人練得了,不由地問道:“學摔跤不用綁沙袋上和木樁上揍嗎?”

“哦?哈哈哈,誰告訴你這麼練的?”

丁師傅見這小孩兒一直在邊兒上學著也沒在意,這會兒倒是被這孩子的話給逗笑了。

“我武叔就是這麼告訴我的,說是想學摔別人,就得先學挨摔”

“哈哈哈哈”

周常利抻了抻胳膊,感覺身子都要垮了,可這會兒又被這小孩兒的話給擊傷了一次。

丁師傅知道這是李學武逗孩子玩兒呢。

“是你說的這樣,剛開始學是得當沙袋,可不是綁在沙袋上揍,也不用綁在木樁上揍”

“那……”

棒梗指著喝茶的李學武問道:“我武叔怎麼不先捱揍?”

“嘿!你這倒黴孩子,想看我捱揍是嗎?”

“哈哈哈哈”

丁師傅倒是沒有給棒梗解釋,因為師侄就在邊兒上呢,解釋了就不厚道了。

周常利都想掐死這熊孩子了,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吧?

你武叔是特麼新人嗎?是一般人嗎?

沒見著我師叔都傾囊相授啊,我這老手兒都得給喂招兒當沙袋,為的是啥?

扎心了!

丁師傅坐在了跟李學武隔了一個茶几的官帽椅子上,喝了一口茶,然後說道:“摔跤也是要練功的,就是你說的沙袋、石鎖、磨盤、木樁、滾軸、滑車兒、地撐兒、鎖鏈子等等”。

李學武倒是沒有在意丁萬秋說的,而是打量起來屋裡的擺設。

雖然是花廳,雖然是為了閃開地方練功夫,屋裡擺設簡單,可這傢俱和用具都帶著“古董”的意思啊。

棒梗羨慕地看著周常利說道:“他是您徒弟嗎?他能練這些東西嗎?我能學嗎?”

周常利跟李學武當了這麼一會兒沙袋,知道李學武是個豁達的人,便也開起來玩笑。

“那你進門就得給我當沙袋了”

“嗯?不是......”

棒梗還覺�
�自己一進門就跟武叔似的,老師在門口迎著,悉心教導,陪玩陪練。

這倒黴孩子也是想瞎了心了,當這是後世幼兒園了呢。

“不是進來就摔你嗎?”

看著這個大肥臉,周常利算是有了報復的對象了,拉著棒梗開始對練。

玩兒了一會兒,見天色暗下來了,丁師傅帶著三人往後院兒廂房裡洗了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