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巨大的坑 作品

86.第 86 章 晉江獨家......

    第86章

    楚平的聲音不大,但在座的都是修士,自然能聽得一清二楚。

    落星衛把人見黎城在此,把薛野和徐白放在了大殿內,稟報了一聲:“可疑之人業已帶到。”便匆匆離開了。

    目睹全程的夜暝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有站在一旁的黎城,全身已經抖得如同篩糠了,甚至連站都站不住了。

    而雖然一頭霧水,但是早已嚴陣以待的薛野還未來得及站定,便聽見坐在高處的魔尊發出了極其富有興味的聲音。

    夜暝上下打量著著薛野,道:“哦?他就是月曜的兒子?”

    沒有人敢應答,但電光火石之間,夜暝便站了起來。只見他輕輕地邁出了一步,下一瞬間,空氣中便浮現出了一條裂縫,夜暝一腳便踏入了那道裂縫之中,下一刻,夜暝便直接出現在了薛野的身側。

    夜暝竟然直接破碎虛空,站到了薛野的面前!

    薛野便是之前不知道夜暝是誰,從他坐著的位子和他破碎虛空的手法,也自然能窺見一二。

    魔尊突然近身,可不是一個好的信號。對於突然出現在身邊的高大身影,薛野想也不想便當場祭出了自己本命劍。

    從魔尊剛剛的話來判斷,黎陽應該是已經按照薛野的囑託實施了計劃。只是薛野想出來的這個計劃原也不是萬無一失的,北境之主兒子的身份並不能保證薛野能處於完全安全的位置。薛野只是在賭,賭這個身份可以為自己創造機會——一個能夠接觸到魔尊弱點的機會。

    只是夜暝乍一見面就用破碎虛空之法來到自己身邊,明顯是不正常的。

    要知道,破碎虛空之法因為是挑戰世間規則的存在,極度消耗施術者的精力,精神正常的人是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用來趕路的。絕大部分時候,都是用來逃跑,或者——

    出其不意地偷襲對手。

    薛野哪裡能不防?

    也正如薛野所料想的那樣,夜暝在薛野的面前站定了之後,想也沒想便當場擺開架勢,五指成爪朝著薛野襲擊了過去。薛野提起的劍恰好擋住了夜暝的手,劍刃正擋在夜暝手掌的皮肉之上。

    可不得不說,大乘期的這幫老怪物,連皮都厚上不少,哪怕是神劍寒江雪,也並不能割開夜暝的血肉。但劍鋒雖然無用,但寒江雪劍身上的寒霜還是慢慢蔓延上了夜暝的手掌,讓他的整個手掌結起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饒是如此,夜暝依然不為所動。

    在對峙的過程中,薛野細心地發現夜暝的小指上有一塊泛著青色,微微發黑的痕跡,很小的一片,已經在漸漸消退,很明顯是舊傷。這說明,魔尊並非不可戰勝。

    薛野皺了皺眉,還未來得及細想,便感覺身後隱在帷帽下的徐白已經往前走了一步,這是徐白打算出手的徵兆。

    可已經與夜暝交過了手的薛野心知,在硬碰硬的情況下,就算再加上一個徐白,也無濟於事。他們兩個對上夜暝,只能算做是蚍蜉撼樹。

    為今之計,只有智取。

    硬的肯定不行,薛野只能來軟的,哪怕他的劍還在侵蝕著對方的手掌呢,薛野依然像沒事人一樣,清了清嗓子,對著夜暝說道:“世伯怎麼一見面就喊打喊殺的,好生嚇人。”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乍然在安靜的大殿中響起,讓見多識廣的夜暝也不由自主地眯了眼睛,他用戲謔的表情看著薛野,道:“世伯?”

    在自己手下變成軟腳蝦的修士夜暝見多了,變臉如此之快的他倒是第一次見。夜暝顯然沒想到,在如此劍拔弩張的情況下,薛野竟還能厚著臉皮與他攀親戚,倒顯得十分別開生面,甚是有趣。

    薛野完全沒有一點不好意思,他看上去自然得如同來故交家裡拜會的小輩一樣渾然天成。哪怕手裡還舉著劍,也能從容不迫地假笑著說道:“自然,您與我爹是故交,還常年奔波於他的復活大業,我叫您一聲世伯,並不為過。”

    這話雖然說得多少有些攀親戚的嫌疑,但卻很成功。

    只見夜暝嘴上略帶不屑地“呵”了一聲,但抵在薛野劍上的手掌卻還是將信將疑地放了下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薛野,而後居高臨下地詢問道:“你說你是月曜的兒子,可有實證?”

    魔尊既然肯停下詢問,便說明薛野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

    本來就是胡謅的,哪裡會有實證,但薛野此人,心理素質極佳,特別是在他準備幹壞事的時候。

    薛野的謊話張口就來,他滿臉懇切地向魔尊說道:“我是聽我娘說的,我娘前些年故去了,這是她留給我的遺言。”

    夜暝聞言,冷哼一聲,道:“那便是空口白牙,死無對證咯?”

    “這世上哪有平白無故給自己找個野爹的人?再說,我娘何以要用這等事情騙我?”薛野完全沒有被夜暝的氣勢嚇到,反而再接再厲地說道,“世伯,我假冒北境之主的兒子,難得能得到什麼好處嗎?”

    確實沒什麼好處,這也是這麼多年來,夜暝從來沒見過有人宣稱自己是月曜的兒子的原因。

    一般人,若是冒充北境之主的遺腹子,無外乎兩個原因:不是為名,就是為利。

    若是為名,這北境遺孤的名聲或許是散出去了,但有個因為單相思而自散修為的爹,聽起來怎麼都不是件光彩的事情。再者,月曜也不是沒有仇家,他早些年來往於中州和北境的時候,身上不知道背了多少仇怨。旁人若真是月曜的後代,為了防止仇家找上門來,隱姓埋名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就此把自己的身份展露於人前呢?

    若是為利,便更沒有可能了。

    北境如今的掌權人是雪山神女,月曜死後,雪山神女便將北境對外之路冰封,不再與中州相通。誰也不知道如今北境是個什麼狀況。只是自古權利更迭之後,新生的王權總是熱衷於撲滅任何舊王權死灰復燃的跡象。

    而雪山神女對北境之主的態度,從她斷了月曜一手建立起來的連通之路便可見一斑。

    夜暝上下打量著薛野,心道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便宜世侄修為平平,勢單力薄,莫說是收復北境,便是想要活著抵達北境的王城,只怕都是一件難事。

    但,就算沒什麼明面上的好處,也不能說明沒人會冒充月曜的兒子。

    薛野的表現令夜暝不禁皺起了眉頭,他心道:“油嘴滑舌,怎麼看也不像是月曜的種。”

    但其實,他是不是月曜的種,也並沒有太大的所謂——

    夜暝突然看著薛野發出了一聲笑,轉而竟然真的像一名故交長輩一般,向薛野詢問道:“既然是月曜的兒子,那便也算得上我的半個兒子,世侄原來到此,倒是舟車勞頓了,我過去不知道你的存在,不曾對你有過關心,倒是我的不是了,今日世侄來了我這從淵城,我定是要好好招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