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站臺概況(第2頁)
我們中國的物流從路徑來看大概分四種,海運、鐵路、公路、航空,這四個我是按成本排了先後的,海運或者河運最便宜,航空最貴,做煤炭生意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只要你能把物流成本打下來你的生意就永遠賺錢——在山西,最便宜的物流方式當然就是鐵路,但是國家發每趟列車不管是客運貨運都是需要批計劃的,當年高鐵剛發達起來出過一次事故,倆輛高鐵開著就撞到一起了,那就是計劃批得太混亂出的事情——什麼時候同一條鐵路上有幾輛火車在運行那都是經過精密的核算的,這玩意都有承載量,為了賺錢你在同時跑五條列車的路線上批了八條進去,可不就得撞到一起——所以我告訴你一個非常奇葩的事情就是,只要你活得夠長,就能看到中國這片熱土上發生各種各樣的神奇事情,這是一個混沌系統,大部分時候出的事你以為是天災其實都是人禍,什麼人都會有的,活得久了各種各樣的西洋景你都能看見。
總之,老侯和老金這個生意其實最大的難處就是批鐵路計劃,同樣的一噸煤,用汽車發過去你得要到420,用火車220就可以賣了,因此上整個2011、12年老侯幾乎都呆在北京跑鐵道部,絕大部分的業務都是老金在做,老侯專心批計劃就可以了。我前面大概說過一嘴,一車煤從煤礦或者洗煤廠出來要經過層層盤剝,公路養路要過一手,煤檢稅務要過一手,各種檢查站、收費站還要過一手,搞不好你出來或者到地方的時候當地村民還要過一手,因此上公路運輸是最貴最不合算的,老侯也想把大部分業務都做到鐵道上,但是很難,計劃沒有
那麼容易批下來的,那時候我初步估算他的業務一半在鐵路,但還有一半一定是在公路上——鐵路計劃是一種極度稀缺的資源,沒有過硬的關係和手段你根本拿不到一點的,很多煤老闆聽人忽悠說在北京有關係能批下來計劃,身上帶個幾百幾千萬就去跑去北京跑計劃去了,吃吃喝喝折騰一年花掉千八百萬,連鐵道部的門衝哪開都不知道,這類人大有人在——老侯屬於確實有硬關係的,他跟著他的大哥去北京跑計劃,十次總能批下來三四次,這就高興得手舞足蹈了——沒有那麼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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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我也是在慢慢地磨李超和王殿閣的中間把這些事大概都問清楚了,李超其實不太管那麼多,他沒啥文化業務能力也一般,老金帶著他另有用處,這個我們後面再說。王殿閣可是大學畢業非常有城府,他拋下東北的老婆孩子跑到山西就是要賺錢來的,這傢伙業務能力極強,在我和李凡沒有培養起來以前絕大部分進出煤的業務都是王殿閣做的——他每天都特別忙,滿世界跑那些煤礦洗煤廠找煤,然後再去跑電廠焦化廠賣煤,裡裡外外都是他一個人在跑,而且這人總是能談成業務敲定價錢,拿一個非常合理的合同回來——不過後面他和老金鬧得很不愉快,因為第二三年的時候老金和老侯都發了大財,但是沒給王殿閣留一份或者留的這一份王殿閣覺得不符合他的預期,所以經常找我在我面前抱怨什麼‘他們賺了錢就想扔下我不管’這類的話——大哥,起碼你還有上桌的資格,我呢?我不是跟你一起進來的站臺嗎?老金像打發要飯的一樣扔給我十萬就沒事了,我說啥了我?你真是天真,各想各的搞錢方法吧,你還指望他們賺了錢給你呢?所以我也就微微一笑一聲不吭——在站臺上工作一年以後我基本上屬於非必要不說話那種狀態,這裡面的水太深了,我太年輕根本壓不住場子,我還是少說話多琢磨想我的辦法搞我的錢好了——當然,我還是先想個辦法把給老金端屎端尿這個活撇掉,你以為我是什麼人呢讓我給你把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