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哲學問題都很無解

 至冬的發展路徑才是布繁心中最貼合的方式。
　　文明的發展必須依託現實環境。　　魔法世界會誕生魔法，出現魔法藥劑、出現女巫，乃至魔力裝置，甚至利用魔力摧毀世界。　　科技文明發展科技，遵循能量守恆原則，利用物質的變化產生能量。　　還有更多奇奇怪怪的幻想世界，布繁能理解這一切，因為所謂的文明就是利用自然、改造自然的一個過程，自然是怎麼樣的形式存在，文明就會走向與之對應的方向。　　可提瓦特的發展很奇怪，特別是阿貝多的鍊金術，這和文明發展完全相悖。　　就像科技文明去研究魔法、發展魔法，這看上去就是天方夜譚，只存在幻想中一樣。　　阿貝多的許多鍊金技巧並不採用元素力，反而要將元素力剝離出去，這違反了他的認知。　　出現這種情況，唯一的解釋就是他的鍊金術並非來自提瓦特。　　這並不是布繁的妄想。　　阿貝多的鍊金術來自坎瑞亞，而坎瑞亞同樣是一個奇怪的國度。　　他們沒有神明，發展機械，只是利用元素力作為一種特殊的能源使用，這和利用火焰、熱能、風能等等是一樣的道理，就和科技文明一樣。　　可這是沒有道理的！　　科技文明發展熱能、風能這些能源，是因為人類無法直接利用，如果人類能夠直接利用這些能源，那麼只會發展會噴火的超人、會換氣颶風的超能力者，發展方向一定是為了強化自身的方向。　　這是生靈的本能，能直接變強，為何還要藉助外力？　　需要藉助外力，只說明不得不這樣做。　　提瓦特的元素力是能夠被生靈直接利用的，布繁就是明證，即使沒有神之眼，也有邪眼、深淵之類的力量，不應該向著坎瑞亞這種發展方向。　　坎瑞亞也有許多強大的個體，如丑角、戴因，他們都是利用元素力變強的典型，既然有這些實實在在的例子在，坎瑞亞為何還要捨棄強大自身的方式，將元素力當做能源使用。　　布繁只想到一個可能，那就是坎瑞亞是先有了這些技術，基於這些成熟的技術之上，才開始發展元素力，而這種情況的出現，只能解釋坎瑞亞其實是外來者建立，坎瑞亞的技術來源於降臨者。　　提瓦特有多個降臨者，其中某位來自其它世界的降臨者帶來了這種成熟的技術，落在坎瑞亞手上，因此他們的發展方向才會變得這麼奇怪。　　阿貝多並不知道心中所想，他沉吟片刻道，“你知道坎瑞亞王國嗎？”　　布繁點點頭，“五百年前已經消失的王國，只有一些遺民存在，而且傳聞中丘丘人就是坎瑞亞的遺民。”　　“看來你知道的東西不少！”阿貝多驚詫的看著布繁，提瓦特大陸有許多秘密，這些秘密通常並不會留下文字資料，只能依靠口口相傳，但就算只是這種方式，提及這些禁忌的生靈也會受到反噬。　　他知道坎瑞亞的事情，是他的師傅曾經提及這些事，可布繁從哪裡得到的這些消息？　　布繁看著阿貝多的神情，也猜到他的想法，主動回道，“關於坎瑞亞，大多是帝君告訴我的。”　　鍾離的確告訴他一些關於坎瑞亞的事情，可更多的還是他自身的認知，，不過這個就不用到處宣揚了，“你也知道，我有些特殊的能力，因為這種能力，我接觸這些禁忌並不會受到太多的影響。”　　他想了想，“就和熒類似。”　　“熒。”阿貝多低聲唸叨一聲，神色複雜的看著布繁，“看來你也有很多秘密，莉莉婭修女的判斷沒有錯。”　　“我也一直並沒有隱瞞，不是嗎？”布繁反問道。　　阿貝多輕輕點頭，“可你也什麼也沒說。”　　布繁笑了笑，“為什麼要說？就像阿貝多，你會到處宣揚你的身世、你的過去嗎？”　　“不會。”阿貝多點點頭，默契的轉移了這個話題，“你知道坎瑞亞就好，我的師傅曾經從坎瑞亞得到一些與鍊金有關的資料，於是傳給了我。”　　“鍊金？”　　布繁追問，阿貝多一直擅長創生鍊金，這並非秘密，這也是他和砂糖雖然同為蒙德的頂尖鍊金大師，但兩人並不在一起的原因。　　砂糖熱衷於改造非智慧生物，阿貝多則善於智慧生命的鍊金，對於他們這些頂尖的大師來說，理念不合幾乎是無法調和的問題，所以雙方默契的隔開一段距離，以免經常為了各自的理念爭論不休。　　“你似乎對創生鍊金並沒有太大的反感？”阿貝多看著布繁平靜的神情，奇怪問道，“蒙德有不少人反對我進行這方面的研究，就連麗莎也從不走進我的工房。”　　“我的確並不是特別反感這件事。”布繁隨意道，“提瓦特元素力能夠改造生靈，你的鍊金術也可以，在我看來，神明賜下神之眼，利用元素力改造凡人，和你利用鍊金術改造生靈並沒有本質的不同。　　他看著阿貝多驚訝的表情，“不過神明的方式不會帶來危險，而你的方式就不一定了，因此，大家反對這件事，因為他們擔心你的這種方式會帶來不可挽回的後果。　　“如果你的鍊金術一定成功，沒有副作用，我想幾乎不會有人反對這件事的。　　“讓人可惜的是，你做不到這一點，並不是每一次鍊金都會成功，每一次成功的鍊金都會帶來正向的收益，於是人們才會反對這件事。”　　“是呀！”阿貝多感嘆道，“我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我不同意你的看法！”　　正當兩人閒聊的時候，一位淡綠頭髮。耳朵和可莉一樣隱藏在頭髮中，戴著厚厚的眼鏡的少女走了進來，他目光炯炯有神的直視布繁，“創生鍊金，是一個禁忌。”　　阿貝多微微蹙眉，“砂糖，你怎麼來了？”　　“我聽門口的學徒說，你為了迎接一位助手，親自走出工房，我有些好奇，才過來看看，結果聽見你們的談話。”砂糖解釋道，涉及到專業的課題，她並沒有外人眼中的那麼羞澀，反而態度咄咄逼人。　　布繁並不反感這種態度，心中甚至有些輕鬆。　　他喜歡和技術人員打交道，也許在外人看來，這類人沉默寡言，說話不好聽，也不懂得委婉，不好溝通。可在他看來，和這種人打交道最簡單了，直接表明觀點即可。　　無論對方是否認可你的觀點，只要你的話行之有理，他們都是表示認可，就算你的觀點和他不同，他們大多也不會刻意糾正，只會在認可對方選擇的情況喜愛，堅持自我。　　只有自身有堅定信仰的人，才不會輕易改變別人的信仰，因為他們知道這並沒有意義，也尊重別人的選擇，只有意志不堅的人才會渴求扭轉他人的意志。　　“禁忌這個詞用得好！”布繁笑吟吟的回道，他彷佛回到和那幫程序員鬥智鬥勇的時刻，“是誰的禁忌？提瓦特大陸有魔神、有仙眾、有妖族…”他的目光落到砂糖的耳朵上，“也有你這樣的精靈，但最多的是人類，那麼，這個禁忌又是誰規定的？”　　砂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不服氣道，“禁忌就是禁忌，不用誰來規定這件事。”　　“那為何這件事就是禁忌？”見砂糖還要反駁，布繁打斷她，繼續道，“自提瓦特誕生魔神以來，人類作為數量最大的族群就在這裡生活，可據我所知，那個時候可沒有這個禁忌，那麼，我可以肯定，這個禁忌一定是鍊金術產生之後才被稱為禁忌。　　“但是，它肯定不是鍊金術正在萌發時候就已經出現，必定是創生鍊金出現之後，那麼因為什麼一定要等到這個時候，創生鍊金才被成為禁忌？　　“既然是禁忌，那就在創生鍊金出現的時候，直接禁止不就行了，為何要等到創生鍊金成型之後才將它定為禁忌。”　　這是一個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哲理性問題，但也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因為無論是雞或者雞蛋，他們都是生物，在不停的演化，沒人知道哪一方先出現，只是在這個過程中，人類將這種生物叫做雞，將它們的卵稱作雞蛋，賦予了它們名字，從這一刻起，這個問題才有了意義。　　其結論就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直接問給雞和雞蛋起名字的人就可以了，先定下名字的一方就是先出現的一方。　　不過這個問題用來無理取鬧是一種非常有效的方式。　　就像現在一樣！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砂糖被氣的臉色發紅，“創生鍊金沒出現的時候，怎麼知道它是禁忌。”　　“那不就對了！”布繁拍手道，“既然沒出現的時候不是禁忌，那又怎麼突然變成了禁忌？我猜，一定是有一方因為這件事受到損害了吧！　　“因為受到損害，不想讓這種損害繼續下去，於是他宣稱創生鍊金是一種禁忌，以此來制止這種損害。　　“其它同樣受到損害的人覺得這個辦法不錯，一起反對創生鍊金，呼聲越來越大，為了平息風波，所以創生鍊金就成了禁忌。　　“砂糖小姐，我知道你擅長生物鍊金，可在我看來，你的方向同樣是一個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