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勝負早定

 稻妻三大奉行負責的業務並不相同，天領奉行和社奉行必須要稻妻的本土人員負責，不太可能交給外人，只有勘定奉行不用在意這一點，這也是神裡綾人判斷的理由。
　　他凝重的放下茶杯，“這是凝光小姐的意思，還是先生自己的意思？”　　“有區別嗎？”布繁回道，“而且珊瑚宮的那位巫女小姐可不是簡單人物，並沒有做人傀儡的意思。”　　他曾經接觸過珊瑚宮心海，並不認為珊瑚宮心海是那種能夠被控制的人。　　神裡綾人也明白這一點，不過正因為如此，他心中更加疑惑，“凝光大人讓珊瑚宮替代柊家，你們能夠獲得什麼？”　　“此事應該和神裡家主無關吧！”　　神裡綾人沉吟片刻，他目光落在布繁身上，企圖從他的神情中看出些什麼，看布繁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布繁只是聳聳肩，“神裡家主不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嗎？我並不要求你做什麼，你只需要在關鍵的地方幫上一把就可以了。　　“如今九條家和柊家形成聯盟關係，清除異己，神裡家首當其衝，一旦珊瑚宮替代柊家，無論天領奉行由誰負責，三大奉行必然形成三方鼎足之勢，要知道，三角可是最穩定的關係了，只要神明大人不出面，稻妻就會長久安穩下去，這不正是神裡家所願？”　　神裡綾人低頭沉思，對於他而言，布繁的提議並沒有問題，三大奉行相互掣肘，對於現今的社奉行來說是最好的情況，可他有些懷疑布繁的動機，從神裡綾華的遭遇來看，他非常擔心對方在某些飯菜埋下陷阱，就等著自己鑽進去。　　“布繁先生需要我做什麼？”　　布繁笑道，“我並不需要神裡家做什麼，你們按照自己的方式就可以了，不過，我希望你們打進反抗軍的人不要搗亂，在關鍵時候站在珊瑚宮這邊即可，另外……”他遲疑道，“如果有機會，還請神裡家主支持珊瑚宮。”　　“就這麼簡單？”　　“就是這麼簡單。”布繁無視神裡綾人的疑惑，“以神裡家目前的處境，就算我讓貴方與天領奉行和勘定奉行作對，想必神裡家主也不會同意吧，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提及此事。”　　“如果這樣……等等！”神裡綾人悚然一驚，他嚴肅的看著布繁，沉聲道，“關於這件事，珊瑚宮知道嗎？”　　布繁挑眉，“神裡家主為何這麼問？”　　神裡綾人有些後怕的瞥了布繁一眼，“先生果然擅長玩弄人心，你所說的一切，想必從來沒有經過凝光大人或者珊瑚宮的同意吧！換個說法，這一切都是先生自己的個人想法。”　　布繁沉默，他突然全身放鬆下來，“神裡家主怎麼發現的？”　　神裡綾人吐出一口濁氣，“因為先生一直是自稱，一切都是你的要求，你從來沒有表明珊瑚宮和凝光大人的立場。”他眼神凌厲，“那麼，你在珊瑚宮是否也同意承諾過類似的事情？一旦我同意先生的做法，先生再拿著我的承諾去獲得珊瑚宮的支持？　　“先生好手段吶！無中生有這一招你是融會貫通了，手上什麼籌碼也沒有，偏偏又拿著一些莫須有的條件來引導我做出決定，這就是璃月的風格嗎？”　　布繁頓時無話可說了，正如神裡綾人所言，他手上其實什麼籌碼也沒有，他承諾的一切都是在他知曉將來的結局，他的一切推測都來自於這個結局會發生。　　可神裡綾人他們並不知道這個結局，他們需要的是說服神明，但關鍵在於這個證據布繁還真沒有，他總不可能告訴神裡綾人，他是穿越而來，知道將來的結局，一旦這麼做，又會帶來更大的隱患，捲入禍亂之中。　　差之毫釐謬以千里，事態的變化從來沒有定數，一旦他暴露未來，那這個未來就必定會發生改變，這也是布繁從來不會主動參與的原因，他只是從已經發生的事情中為自己謀求利益，卻從來不會主動改變這個結果。　　蒙德事件中，他旁觀事態發生，只是在事情發生之後改變了優菈的結局；璃月事件中，他更是什麼也沒做，不僅是他自身在刻意避免引起變動，還有鍾離阻擋。　　如今，在稻妻事件中，他同樣不想參與其中，他只是想要等待時間塵埃落定之後，再通過各方勢力將珊瑚宮推出來而已。　　而他需要做的，只是在各大勢力中提及珊瑚宮，讓他們自己在心中形成一個觀點，那就是隻有珊瑚宮替代了柊家，稻妻才會穩定下來，到了那時候，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可這個計劃剛開始就吃癟了！　　“嘖！”布繁意外的看著神裡綾人，“神裡家主果然不好糊弄呀！”他意味深長的瞥了眼一邊恍然大悟的神裡綾華，感嘆道。　　神裡綾華聽了這話，頓時有些失態。　　兄長不好糊弄？我就好糊弄了是吧？　　可轉頭見神裡綾人平靜的神情，她終究還是沒有反應，只是撇過頭，不再看布繁那張欠揍的臉。　　“沒意思！”神裡兄妹如此反應，布繁站了起來，“既然神裡家主識破了這一點，想必這門生意也做不下去了，恕我告辭。”　　“先生且慢！”神裡綾人神情平靜的攔下布繁，“生意還是可以再談嘛。”　　布繁俯視神裡綾人，“神裡家主想要什麼？”　　他原本是打算做無本的生意，這種生意的關鍵就在於信息的不對稱，因此，在神裡綾人戳穿的那一刻，這本生意也就沒了，但對方既然還想做這門生意，那唯一的目的就是需要他提供全新的籌碼。　　“布繁先生請坐！”神裡綾人收拾心情，換上了一副和氣的神情，“先生雖然是使了一些計策，可也不算騙了，我……”　　“別！神裡家主還是有話直說吧，這種高帽子還是免了。”布繁趕緊打斷，他實在太清楚這種套路了，明明雙方發生了一些不愉快，可對方還是言語中不失奉承之意，這幾乎明擺著想從自己身上謀求更大的利益，“神裡家主想要什麼，如果我認為可行就交易，不行就算了。”　　神裡綾人神情一怔，啞然的看著布繁，“布繁先生這個轉變有些讓我措手不及。”　　“這有什麼驚訝的？”布繁重新盤坐起來，隨口道，“所謂言多必失，反正這門生意基本只是口中承諾而已，不可能有什麼正式文書，那不如簡單點，越簡單，其中的花招就越少。　　“說說吧！神裡家主想要什麼？又打算付出什麼？”　　神裡綾人怔怔的看著布繁，張了張嘴，可最終還是苦笑一聲，將原本想說的話嚥了回去，他正色道，“神裡家可以同意先生的要求，全力支持珊瑚宮替代柊家，不過我需要知道先生如何確保能夠做到這一點。”　　“我沒辦法確保這一點。”布繁無所謂回道，他看著驚訝的神裡兩兄妹，“兩位似乎忘記了，稻妻的一切都是雷神大人的意志，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神眷者而已，如何能夠改變神明的意志？”　　“那先生你為何？”　　“為何言之鑿鑿？”布繁回道，他笑了笑，“反正這件事我又沒損失，成了，珊瑚宮替代柊家，我收穫兩大奉行的友誼；不成，我回璃月，稻妻該怎麼怎麼，大家各玩各的，互不相干。”　　“……”　　“……”　　神裡兩兄妹面面相覷，對布繁的誠懇有些意外，神裡綾人抽抽嘴角，“這麼來說，先生是打定主意什麼也不出了。”　　“那當然了！”布繁攤攤手，“我什麼也沒有，依靠的僅僅是腦袋瓜裡面的一點東西，神裡家主不會真想我對這帝君起誓吧！我可不想這麼做，帝君是真會處罰我的。不過……”　　他看著神裡綾人，輕聲笑道，“即使我不同意這門生意，神裡家主大概率也會按照我的辦法做吧！”　　他站起身，對著兩兄妹擺擺手，“兩位，不送了！”　　布繁離開後，房間陷入長久的沉默，直到神裡綾華有些忍耐不住，好奇問道，“兄長，他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神裡綾人神情複雜，他搖搖頭，“綾華，你不覺得，按照神裡家目前的處境，力挺珊瑚宮替代柊家是最好的選擇嗎？”　　“為什麼？”神裡綾華頗為不解，“維持三大奉行目前的狀態，讓將軍大人收回眼狩令才是我們的計劃，兄長為何突然改變主意？”　　“因為布繁先生想要這麼做！”神裡綾人無奈嘆了口氣，“我也被他算計了。”　　“啊！什麼時候？”　　“從我見到他的那一刻，我就已經輸了。”神裡綾人站起身，“我們原本的目標是維持三奉行的格局不變，是因為沒有外來勢力參與其中，我們只能這麼做。可這位布繁先生代表璃月和珊瑚宮參與進來，還提出了一個對神裡家更有利的辦法，我們難道還能置身事外？”　　他搖搖頭，“無論交易是否達成，我們都必須這麼做，只不過沒有神裡家支持，珊瑚宮替代勘定奉行的難度大了一些而已。　　“綾華，這件事你不要管了，這些事交給我來處理，你去找托馬！”　　神裡綾華下意識的看了眼布繁離開的方向，“我明白了！”她起身而去，臨行前，她突然問道，“他等了兄長几天，其實並不在意結果如何，他只需要將他的打算告訴兄長就可以了，對嗎？”　　神裡綾人神情複雜，他輕輕點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