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梳理騙局
神裡綾人微微頷首，“應該是這樣，他也許原本打算和我商談，可發現是你接待他之後，意識到我並不在家族，於是開始試探。
“他先是提出交易，但又暗中表示你的身份不夠，獲得了我不在家族的事實，然後主動提出天領奉行和勘定奉行，用他們暗示神裡家的處境不妙，給你造成心理壓力。 之後，等你識破這一點之後，又隱晦的稱讚你，擾亂你的心態。我猜那時候你心裡大概在想，‘這人有點本事，但還在你應付範圍之內吧！’” 神裡綾華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是刻意通過這件事來提醒我，我能夠應付他？” “應該是吧！”神裡綾人有些心疼的看著神裡綾華，不過他並沒有多說什麼，作為大家族的嫡系成員，這些陰謀詭計總有遇見的一天，好在並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影響。 他輕輕拍了拍神裡綾華，“這人還算不錯，在發現你不是他對手之後，雖然還在佈局，可暗中已經提醒你了。” 神裡綾華豁然抬頭，“我認輸了？” “對！”神裡綾人將神裡綾華強行按在桌墊上，“你明明認輸了，為什麼還要和他交易呢？甚至在交易之前，他已經明確的告訴你，他要坑你了，你為什麼還是上當了？” “因為…因為……”神裡綾華想要反駁，可她將布繁的話在腦中回想了一遍，最終還是沉默不語。 “因為他在鋪墊，他讓你產生一個錯覺，他並不會坑你。” “可他最終還是騙了我。”神裡綾華喃喃回道。 “也算不上騙吧！”神裡綾人挨著神裡綾華坐下，“他只是給你一個暗示，暗示你他並不是那種唯利是圖的商人，這是為了穩住你，也是為了給你增加自信。” “自信我能應對？” “嗯，給你信心之後，他提出獲得地脈的情報。地脈的情報何等重要，你身為社奉行的子弟，稻妻人眼中的白鷺公主，怎麼可能擅自告訴別人地脈的情報，嚴重算起來，這是背叛整個稻妻。”神裡綾人的語氣有些嚴肅。 神裡綾華臉色一下子白了下來，她哆嗦的看著神裡綾人，“可我並不覺得這件事有多重要。” “因為他一直在給你心理暗示。”神裡綾人伸出手指，“回想他之後說了什麼？先是擺出神明和宮司大人，暗示你這件事不會造成影響，因為上面有神明和宮司大人管理。 “之後又主動提出籌碼，那是風神大人和巖神大人的消息，為什麼？這同樣是給你暗示，讓你知道他認識神明，既然她認識神明，那麼地脈的消息也就無關緊要了，最後……” 神裡綾人看著神情低迷的神裡綾華，張了張嘴不想再打擊她的信心，可最終神裡綾人還是決定全盤托出，“你大抵是打算託時間的方法，等我回來，可他並沒有讓你等到那個時候，神明的消息是誰都能知道的嗎？他通過神明的身份來迫使你做出抉擇。 “綾華，作為神裡家的子弟，你將來終歸會遇到這些算計，我原本不忍心讓你接觸這些事，打算讓你慢慢理解，可現在……”他無奈的搖搖頭，“你只是提前遇見了一個這方面的高手。” 他拉過神裡綾華安慰道，“不要失去信心，他雖然在算計你，可最終還是沒有騙你，如果他別有用心，神裡家也不可能還有眼前的穩定。” 神裡失神落魄的靠在神裡綾人身上，聽了他的話，無神的眼中閃過光彩，她直起身，“對了，他沒有騙我，他告訴我許多關於神明和那位旅行者的事情，兄長，我告訴你，……” 她將布繁告訴她的事情慢慢說了出來，神情也越來越興奮，完全沒有注意到神裡綾人複雜的眼神。 傻妹妹呀！這些事，只要和那位熒接觸，不就知道了？ 不過，他看著神裡綾華的神情，決定還是不要戳穿這一層，打算讓她慢慢意識到這一點。 “風神大人和巖神大人都希望看到變革。”良久之後，神裡綾華做出一個總結。 神裡綾人眼中閃過驚訝，沉吟道，“這倒是個不錯的消息。”他心中對布繁另眼相看，對方能夠說出這種事，這證明他和神明的確有過接觸，也知道不少秘密。 好一會，他回過神看著神裡綾華，輕笑道，“我這次去了海祇島，順便也找回了早柚，我原本打算親自去接觸那位旅行者，現在我改變主意了，綾華，你去吧！” “我？” 神裡綾人點點頭，“從托馬回報的情況來看，那位熒心思相對單純，可她的本能非常敏感，我並不適合接觸，反而你更加適合。” 看著神裡綾人鼓勵和信任的眼神，神裡綾華重重點頭，“我知道了。” “那好！”神裡綾人站起身，“熒正在離島，你先去找托馬，至於具體怎麼做，你自己決定吧！至於我…我去會會這個布繁。” “我也去！”神裡綾華起身道，她眼神堅定，“我不想留在心理烙印。” 神裡綾人欣慰的看著她，“那行，我們兄妹一起。” …… 神裡家一間房間內，布繁愜意的斜躺在地上，手上的水元素力不斷變化成各式各樣的物件，有鮮花、有野獸，直到凝成一個栩栩如生小人，五官清晰可見。 推門進來的神裡綾人一怔，看向布繁手中的小人，又怪異的轉向神裡綾華。 “布繁先生好精妙的控制力！”神裡綾人感嘆，同為水系神眷者，他自然知道這麼做的難度，利用水元素凝成人型，可要凝成五官清晰的樣貌就完全不一樣了，“不過……閣下凝聚我小妹的形象，似乎並不禮貌。” 他的話非常客氣，神裡綾華就直接多了，她有些憤憤不平的盯著布繁，手中的冰元素蔓延而去，瞬間將小人凝固。 布繁直起身，隨手將手上的冰疙瘩扔給神裡綾華，“神裡小姐似乎對我有些不滿？” 神裡綾華看著飛來的冰疙瘩，有些意料不及，手忙腳亂的接了過來，準備就此捏碎，可看著栩栩如生的小人，她心中又有些不捨，聽見布繁的話後，順手放在一邊，質問道，“布繁先生，既然你答應過我不會騙我，又為何食言？” 布繁輕笑，看著兩人跪坐下來，這才不緊不慢道，“看來神裡小姐發現了，不過……我何時騙你了？” 神裡綾華咬著嘴唇，“地脈的情報就是你的目的，可你一直在引導我轉向別的方向。” 布繁無視神裡綾華的慍怒，攤手道，“這可是神裡小姐自己認為的，與我無關。交易嘛，雙方你情我願，何來欺騙一說？” “你……”神裡綾華還想要再說些什麼，但被神裡綾人攔了下來，“為布繁先生看茶！” 神裡綾華一愣，不情不願的起身出門而去。 看著神裡綾華離開，神裡綾人這才拱手道，“多謝布繁先生手下留情，不過先生如此作為，不擔心自己的名聲？” “我不是也不是商人，何必顧忌名聲？而且，我做生意一向公道，從不騙人，和令妹的交易，只是一些談判技巧而已。” 神裡綾人一下沉默了，他搖搖頭，“既然布繁先生不承認，那就算了。”他收起隨性的姿態，正色道，“既然先生已經達到目的，又為何還要留在神裡家？” 布繁擺動手指，“還有一筆生意沒談呢！” 神裡綾人稍作沉默，倏地輕聲問道。“先生莫非想要像對付小妹一樣對付我？” “不敢！”布繁搖頭，“神裡家主聲名在外，我這點小把戲難登大雅之堂，就不獻醜了，而且這件事是凝光的意思，我也用不著。” “哦！這就有意思了，先生不妨明言。” “不知……” “咯吱！” 門扉推開的聲音打斷了布繁的話，神裡綾華輕輕走了進來，為兩人落茶。 布繁瞥了眼神裡綾華，重新組織語言，“不知神裡家主願不願意讓天領奉行和勘定奉行換個主事人？” “哐當！” 神裡綾華手上的動作一僵，茶杯發出碰撞的聲音，她抬頭驚訝的看著布繁，“你……” “綾華！”神裡綾人打斷她的話，這才意味深長的轉向布繁，“我有些不明白先生的意思。” 神裡綾華快速斟好茶水，安靜的和神裡綾人並肩而坐，聽著兩人的詳談。她知道兩人的交鋒已經開始，她也不想插足其中，但她更不想就此離開，想要了解兩人的交談內容。 布繁看了眼神裡綾華，見神裡綾人沒有反對，也沒有意見，“我還有另一個身份，算是海祇島的半個代表，神裡家主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神裡綾人毫無反應，他雙眼輕眯，“數日前，愚人眾撤離海祇島，是先生的手筆？” “算不上，我和女士也算是熟人了，他們在海祇島沒有利益可圖，撤離海祇島並不奇怪。”布繁並不意外神裡綾人知道這件事，作為三大奉行之一，他們的情報網不會比海祇島差。 神裡綾人沒有說話，他默默拿過眼前的茶水呡了一口，不知道想些什麼，突然，他開口道，“你想要扶持珊瑚宮替代勘定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