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神裡綾華

 屏風後一陣沉默，好一會，神裡綾華從屏風之後慢慢走了出來，跪坐在布繁對面，“很抱歉，這位先生，不知為何求見家兄？”
　　藍髮輕裾，身上還帶著一些屬於武士特有的衣甲，眼神明媚而動人，在她落座之後，宛如一隻白鷺收攏翅膀從天而落，靜靜立在身前。　　布繁輕嘆，“不愧是白鷺公主。”　　神裡綾華並沒有多餘的表情，她只是嚴肅的看著布繁，重複道，“這位先生，不知你有何事為何求見家兄？”　　布繁笑了笑，伸手拿出溫熱的櫻花茶喝了一口，“我來自璃月，嗯，目前算是凝光派來的代表，有些事需要和貴兄長詳談。”他左右看看，挑眉道，“神裡家主似乎不在？”　　凝光授權他全權處理這件事，自稱一聲凝光的代表也沒有問題，原本，他並不打算借用這個身份，而是想通過海祇島的名義過來，可在發現守門武士的舉動之後，他懷疑以海祇島的名義無法打動神裡家，這才臨時增加籌碼。　　神裡家因為自身原因拒絕稻妻的本土勢力，可他們無法會拒絕來自璃月的天權凝光。　　神裡綾華意外的看著布繁，驚訝道，“天權凝光？”她的神情驚訝，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不知使者何事？”　　“神裡小姐能夠代表令兄？”　　神裡綾華微微沉默，想了一會，她才重重的出了口氣，“家兄有事離開，並不在家中，如果使者有要事，我也可以做主。”　　布繁默默盯著神裡綾華，手指在茶几上扣動，在神裡綾華不安的神情中，他突然笑道，“其實也算不上什麼大事，只是有筆生意想和神裡家合作。”　　不是神裡綾人更好，從神裡綾華的神情來看，她要比神裡綾人好對付一些，布繁更喜歡這樣。　　“生意？”神裡綾華悚然一驚，驚詫的抬起頭，怔怔的看著布繁，“什麼生意？”　　布繁意外的看了眼神裡綾華，輕笑道，“難道你不應該這麼說：‘神裡家負責祭祀、慶典，生意上的事情不應該去找勘定奉行嗎？’”他看著有些發愣的神裡綾華，玩味道，“凝光身為璃月七星，代表的可是整個璃月，這可是國與國之間的交易，神裡家有權利做出應答？”　　神裡綾華的神情一下子凝重起來，她心頭有些發慌。　　作為神裡家的白鷺公主，她一直以純潔的形象示人，很少接觸家族生意和一些灰色產業，對商業和政治都不是十分了解。雖然家族曾經教導過一些這方面的知識，可她的兄長並沒有讓她接觸這些事。　　如今，神裡綾人不在，他突然聽到有人識破了兄長設下的陷阱，不由好奇接待，可誰想這人一來就給了她一下下馬威。　　正如布繁所說，她是神裡家家主的妹妹，事關兩國之間的貿易，她的身份天然就不和布繁對等，更別說這件事本應該通知勘定奉行，她沒有避嫌，反而主動詢問交易內容。　　從輕來說，她這是不知輕重，肆意妄為。　　嚴重來說，這是越權，一旦勘定奉行知道此事，以他們和神裡家的關係，難免被對方抓住把柄。　　一時間，她也有些發懵，不過看著布繁玩味的笑容，她還是反應過來，沉聲道，“這位先生說笑了，先生應該並沒有通過勘定奉行的認證吧？綾華可並不知道先生的身份。”　　“啪啪！”布繁拍著雙手，“不錯嘛，反應很快。”　　他想要通過身份來對神裡家施壓，可神裡綾華的反應也非常迅速，直接否認了布繁的身份，不得不說，這是一記絕殺。　　無論布繁的身份如何，稻妻鎖國，並不接受外國使者，他所謂的使者身份也就毫無意義。　　神裡綾華偷偷鬆了口氣，她偷偷瞄了布繁一眼，“先生偷偷拜訪家兄，想必並不想暴露身份，只是不知你似乎真的能夠代表凝光大人。”　　布繁輕笑出聲，“學會反擊了？”　　他以凝光使者的身份壓人，在被神裡綾華識破之後，又反手用身份試探布繁，不過他一點也不擔心，“神裡小姐如果懷疑我的身份，不如將我讓天領奉行來抓人，畢竟稻妻禁止外來人進入，算起來，我私自入境，也算違反稻妻律法，只是……”他撐著下巴，“神裡傢俬自接見來歷不明的人，也不知道天領奉行會怎麼做？”　　怎麼做？　　天領奉行會直接以協助調查的理由限制神裡家，九條家很早就想要尋找這樣的藉口，可因為神裡綾人的應對，一直沒有找到適合的理由。　　她要是將布繁的行蹤捅上去，神裡家也討不到好處。　　神裡綾華瞳孔緊縮，為難的看著布繁，右手下意識的摸向左腰，這是作為武士的習慣，神裡綾華雖然是一介女子，可她也是經過系統的訓練。　　她的動作自然瞞不過布繁，布繁手上水元素力化為涓涓細流，宛如海底的水草一樣在輕輕擺動，“神裡小姐打算動手？”　　神裡綾華一下子僵住了，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她深吸口氣，“我沒有信心拿下先生。”她雙手放在腿上，“先生想要什麼，不妨明言。”　　“認輸了？”布繁失望的看了眼神裡綾華。　　神裡綾華苦笑，“綾華不擅此道，甘願認輸。”　　布繁意外的看著神裡綾華，“神裡小姐到是拿得起放得下，你應該知道，我也不想將這件事捅到天領奉行那裡。”　　“可影響最大的還是神裡家，從先生進門開始，神裡家就已經落入下風，綾華沒有家兄的智慧，只能認輸。”　　布繁無所謂的笑笑，神裡綾華所說的的確是這樣，凝光將稻妻的事情交給他處理，可並沒有安置什麼指標，所以布繁毫無負擔。　　神裡家就不行了，他們原本就深陷泥潭之中，一旦出現失誤，難免牽扯家族，不可能如布繁這般灑脫。　　他以未知的身份走進了神裡家的大門，一旦布繁隨意吐露一點對神裡家不利的事情，不論是真是假，九條家都會迅速抓住這個機會，將神裡家控制起來，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布繁留在神裡家。　　可他們做不到，布繁有信心擺脫神裡家的控制，這是實力帶來的自信。　　搖搖頭，“我的確是凝光派來的使者，也的確是打算和神裡家做筆生意。”　　“那先生為何……”　　“為何為難你？打壓你？”布繁打斷道，“我只是想要確認神裡小姐能否接下這筆生意而已。”他笑容燦爛，“要是神裡小姐太弱，在生意上吃虧了，那令兄還不要提刀追我到天涯海角？”　　聽見布繁的話，神裡綾華眼神閃爍，避開布繁的目光，臉上飛起兩坨紅霞，“多謝先生仁慈，綾華這就通知家兄回來。”　　“不急！”逗弄神裡綾華，布繁心情舒暢，“凝光的生意暫且不談，我私人有筆生意，不知神裡小姐敢不敢接下？”　　神裡綾華一怔，有些為難的看著布繁，柔聲道，“先生不會坑我吧！”　　布繁神情一怔，完全無法想象大家閨秀的神裡綾華說出這麼接地氣的話來，他懶散道，“生意嘛！就是尋求交換，至於代價，那就要神裡小姐自己決定了。”　　神裡綾華一下沉默了，她已經見識到了布繁的手段，有些擔心自己會掉進對方設置的圈套，可內心中的驕傲也讓她不能認輸，她偷偷轉向布繁，正好對方一雙似笑非笑的雙眼，她心尖一顫，又別開眼去，良久，她還是咬牙道，“先生想要什麼？”　　“我想要稻妻地脈的情報。”見神裡綾華應下，布繁也嚴肅起來，他盤腿而坐，直視神裡綾華。　　“地脈？你想要幹什麼？”神裡綾華一驚，屁股上好似裝了彈簧一樣跳了起來，驚怒交加道。　　“坐坐！”布繁趕緊雙手下壓，示意神裡綾華冷靜，“稻妻地脈一直有鳴神大社的宮司大人看管，我能做什麼？”　　“宮司大人。”神裡綾華低聲唸叨一句，這才平靜下來，她一臉複雜的看著布繁，“地脈關係到整個稻妻，綾華不能做主。”　　“哦！看來神裡小姐接不下這個生意了。”　　神裡綾華對布繁的挑釁無動於衷，只是冷靜回道，“綾華不能出賣神明大人。”　　“即使神明不在意？”神裡綾華眉頭皺起，“先生是何意思？”　　布繁手上元素力湧動，在茶几上用元素力形成一副簡單的地圖，他指著鳴神島，“我只是對地脈有些好奇而已，想要了解地脈，箇中原因，神裡小姐作為神眷者，想必非常明白吧。”　　神裡綾華再一次陷入沉默，她的目光落在布繁的手指上，心緒不定。　　“這裡是鳴神島，神明的居住地，也是鳴神大社的所在地，在這種地方，我一介神眷者能做什麼？接觸地脈，這幾乎是每一位神眷者都會做的事情吧！神裡小姐何必如此反應。”　　布繁眼中閃過色彩，不斷感知神裡綾華的情緒波動，循循勸導，“神裡小姐也知道，稻妻的地脈特殊，是最好的接觸對象，也是最容易接觸的對象，更不會引起神明的注意，想必不少神眷者已經私下接觸過了，又何須多我一人。”　　他曾經試探過楓原萬葉是否接觸過地脈，當時，楓原萬葉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也沒有給出準確的結果，但從說話語氣中已經暴露了他經常接觸地脈的事實，這也是布繁有信心說服神裡綾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而且，神裡小姐不想聽聽我提供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