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審問

 水元素力在手中躁動，化作一股水流，好似繩索一般纏住了邋遢男子伸出來的手臂。
　　在男子驚呼神話中，布繁蒙德用力，邋遢男子頓時劃過一道弧線，落在滿地的‘地雷’上面，一股更加濃烈的臭味瀰漫開來。　　申鶴秀眉微皺，施展仙術吹散氣味，“你不用剛才的辦法？”　　布繁笑了笑，“申鶴，我教你一招和他人相處的辦法。那就是對什麼人，用什麼招。　　“早先那位老人家，雖然家中清苦，可將家裡打理的很好，這說明對方是注重生活之人，這種人一般不會太差，至於這傢伙。”　　布繁指了似乎被摔暈的邋遢男子，又指了指屋內，“像這種人，就連身邊五米之內都被嚯嚯成這個樣子，再加上屋裡亂七八糟的東西，這傢伙很可能是盜寶團，而且還兼職強盜的那一種，對這種人，不用客氣。”　　“是嗎？”申鶴一怔，目光落在屋內，若有所思。　　布繁肯定的點點頭，“就算不是，也差不了多少，看我的。”　　他手中元素力奔湧而出，化作巨浪纏住邋遢男子，拖著他向著屋外走去，“這傢伙太髒了，我都不想碰他，先讓他洗洗再說。”　　“噗通！”　　布繁直接將邋遢男子丟進一處水坑之中。　　“為什麼不丟進河裡？”　　“髒！”　　布繁隨口回應，無視邋遢男子的慘叫，就像洗尿布一樣，指揮元素力使勁攪和，直到對方身上乾淨一些，這才丟河裡，大力攪拌。　　等到布繁將男子撈起來的時候，男子的衣服好似被揉碎一樣，變成碎片一樣的布條掛在身上，暴露出來的皮膚泛著怪異的紅，整個人已經暈厥過去。　　將男子放在地上，他看向申鶴，“看，這下乾淨多了！”　　申鶴看了看神清氣爽的布繁，又瞥了眼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子，走到布繁身邊，“我看你就是想要揍這傢伙一頓，不然幹嘛把他往那個方向扔？”　　布繁挑眉，“看出來了？看出來也無所謂，這傢伙打算對你動手動腳的，找個由頭收拾一頓，畢竟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人，不會刻意觸犯璃月律法。”　　申鶴聞言，無奈搖頭，施展仙術落在男子身上，不過男子並沒有反應，“仙術沒用了。”　　“那我來吧！”布繁蹲在男子身邊，“我的方式激烈了些，不過看這傢伙的樣子，說不定就好這一口。”　　六枚劍魄現身，布繁直接動用斬魄的能力，直接刺向昏睡過去的男子，一邊對著申鶴道，“這可是我最近才學會的新招，為了這招，我可是被胡桃狠狠的敲了一筆，正好拿他實驗。”　　“啊！”　　男子好似遭到無法言說的痛苦，發出一聲不似人間的慘叫，整個人好似離水之魚，痙攣掙扎，一道若影若現、和男子一模一樣的影子不斷在男子身體上掙扎，似乎想要脫離身體但又無法完全脫離。　　劍魄散業發出光芒，照在這道影子身上，頓時無數好似人臉的東西從影子中冒了出來，那些人臉神色木然、臉色通透，在見到男子的影子後，突然變得兇狠起來，狠狠咬在男子的影子上，頓時男子面容扭曲、發出無聲的慘叫。　　布繁冷笑一聲，“這傢伙身上的業力不少，看起來手上還沾著無辜之人的鮮血呢，那我也完全不用顧忌了。”　　劍魄臨凡開始閃爍，一道道的微光打進男子的影子之上，見時候到了，斬魄劃過，男子身上的影子重新回到男子身上。　　“好了，等一等就好了。”　　一邊的申鶴全程看著布繁動手，臉上毫無波動，“那是靈魂體？你對他做了什麼？”　　布繁笑了笑，“我家鄉有一個傳說，人的善惡是有重量的，良善之人重於泰山，惡毒之人輕於鴻毛。我雖然沒有這個本事，不過可以通過檢測業力的方式簡單的達到同樣的目的。至於最後嘛，只是將我想問的東西塞進對方的腦子裡。”　　申鶴眼中充滿好奇，這是仙術也無法達到的奇特效果，“那他之後會怎麼？”　　“不知道。”布繁搖搖頭，“我也是第一次嘗試這種做法，不過……”他看向手臂顫動，似乎就要醒來的男子，“不會有什麼好事，畢竟涉及靈魂，而且這種方式太粗暴了。”　　很快，男子醒了過來，雙眼無神、彷佛蒙上了一層陰影，看見申鶴之後，突然發出一聲驚叫，手腳並用的向後爬起。　　布繁趕緊控制住他，盯著他的眼睛，用一種極其怪異的語調輕聲說道，“別怕！我是你的朋友。”　　“朋友？”男子呆愣愣的不斷重複這個詞，良久之後，他神情冷漠，“對，你是我最好的兄弟。”　　聞言，布繁也果斷改口，“作為兄弟，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住在這裡？”　　“因為這裡有寶藏，所以帶兄弟們過來。”　　“寶藏？你們都是些什麼人？”　　“都是盜寶團的兄弟。”　　“什麼寶藏？”　　“我偶然得知這裡曾經祭祀邪神，肯定有不少好東西。”　　布繁眼睛一亮，“找到什麼了嗎？”　　“沒有，除了一些白骨，和一堆雜物，什麼也沒有發現。”　　布繁失望的搖搖頭，“關於這場邪神祭祀，你知道多少？”看著男子茫然的眼神，對方明顯無法理解這麼複雜的問題，他補充道，“知道明俊嗎？”　　“知道。”　　“從哪裡知道的？”　　“從村子的人口中知道的。”　　“那人呢？”　　“已經被我們殺了。”　　“……”布繁頓了頓，又問了幾個問題，見沒有答案之後，他站起身，“最後一個問題，你殺過多少人？”　　“不記得了。”　　布繁皺著眉，“你為什麼殺他們？”　　男子露出痴迷的笑容，“我喜歡他們的慘叫，特別是柔弱的女孩子。”說到這裡，他眼中突然有了一絲神采，“兄弟，我剛才遇到一個好似仙女一樣的女子，不如我們……”　　“噗！”　　好似西瓜爆開，白的紅的撒了一地。　　布繁站起身，對著申鶴道，“我覺得還是這樣清淨一點。”　　他做這種事的時候，沒有在申鶴面前藏著掖著，無論是申鶴還是優菈，她們都非常適應這種場面。　　申鶴皺了皺眉頭，冰元素開始凝聚包裹男子，形成一個碩大的冰塊，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法子，整個冰塊好似蒸發一般，連同包裹的男子肉身和靈魂一同蒸發，再也沒有一絲痕跡，“這樣才幹淨！”　　布繁啞然，“挺熟練的嘛！”　　“在胡堂主那裡學到的，有顧客有這種需求。”　　“……”布繁頓時無語，只能說璃月人的花樣也挺多。　　四周環視一圈，發現再也沒有其它線索之後，布繁開口道，“這群盜寶團肯定不是一個人，不過看他的樣子，這個村子的知情人都遭了毒手，也沒有必要再問了其他人了，直接去找盜寶團。”　　申鶴點點頭，指著閒雲離開的方向，“我剛才感到了仙力波動，應該是師傅出手了。”　　“是嗎？”布繁疑惑問道，仙力和元素力不在一個體系之中，距離太遠，也不是針對他而來，他對仙力的感知並不如申鶴敏感，“那好，我們也過去。”　　兩人行走間，申鶴突然問道，“村子裡有人被殺了，但為何其它人並不在意？”　　布繁腳下一頓，揮手看著破舊不堪的村子，搖搖頭，“我們遇到的都是什麼人？申鶴還記得嗎？”　　申鶴想了想，“都是老人，而且基本都是獨居。”　　“這就對了，有家人的早就搬走了，留在這裡的早就是孤身一人，他們家人沒有了，早沒有了牽掛。申鶴，你認為，他們還會在意生死這種事嗎？”　　沉默良久，申鶴突然說道，“父親會不會也是這種想法？但因為有我在……”　　“別想！”布繁輕輕按住申鶴的腦袋，輕聲道，“人心幾重，何人能稱？這種事越想越複雜，能明白自己想的什麼，已經非常厲害了。”　　輕輕拍著申鶴的後腦勺，布繁拉著她邊走邊道，“不要試圖去理解你的父親，你沒有他的經歷，是不會明白的，你要做的是給自己一個能夠說服自己的答案，而不是讓別人給你一個答案，懂嗎？”　　申鶴怔怔的點頭，突然有些明白了布繁的想法，知道了他為什麼從來不問自己想的什麼？也不問自己需要什麼？很早的時候，他也只是將自己丟在往生堂，然後什麼也沒有管、什麼也沒有問。　　默默跟上布繁的步伐，申鶴轉頭看了看身後漸行漸遠的村子，深吸口氣，說道，“布繁，我想幫幫他們！”　　布繁拉著申鶴，腳下不停，“可以，不過不能用你的方式。”　　“我的方式？”申鶴疑惑。　　“你以為送給他們一大堆東西就是幫他們了？”布繁搖搖頭，“不是這樣的，這樣只會害了他們。這個村子已經沒落了，你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一旦你離開，這殺之不絕的強盜匪徒怎麼對待他們？　　“搶了他們的東西，然後逼問是否還藏有更多的物資？最後問不出來之後被殺人滅口，這是我能想到的結局。　　“你真要想幫他們，可以出一筆摩拉，交給總務司，讓總務司出面解決這件事，他們有足夠的經驗處理好這種事。　　“如果這還不放心，那就告訴優菈，讓她關注這件事。至於你……”　　他轉頭看向申鶴，笑道，“還是不染凡塵的仙家弟子更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