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到達府城(第3頁)
等兩人熟起來後,秋華年才知道最初的擔心純屬多餘,杜雲瑟是一位標準的正人君子,標準到讓秋華年甚至懷疑他到底有沒有衝動的時候。
秋華年覺得,只要婚禮未成,哪怕他現在把杜雲瑟按倒在炕上,雙腿騎跨在他腰上,杜雲瑟也只會紅著耳朵把他推開塞進被子裡。
人身安全是不用擔心了,但安全過了頭也挺讓人無奈的。
秋華年磨了磨後槽牙,他這個腦子裡動不動浮現出黃色廢料的現代人,面對杜雲瑟這樣的小龍男,也只能屏息凝神,在心裡不停念大悲咒了。
誰叫他想保持個好形象,怕嚇到人家呢?
秋華年不看杜雲瑟,眼睛盯著一旁的燭火,咬了下嘴唇,聲音細得像蚊子,“一起睡吧,這炕這麼大,你睡這邊我睡那邊讓中間空著,不礙事的。”
杜雲瑟低頭看著秋華年被燭火映亮泛著水光的的姣好唇瓣,微不可查地吸了口氣,眸光暗沉,半晌後吐出一個字,“好。”
兩人這幾天坐車一直沒好好休息過,此時已經十分勞累,見天色已晚,便只收拾出床鋪,簡單洗漱了一下,其餘行李等明早再收拾。
秋華年熄了蠟燭把自己裹進被子裡,看著窗邊方向的一道人影有些氣悶,他說把中間空著,杜雲瑟還真就遠遠睡到了最邊上,都快貼著窗下的牆根了。
這簡直像他是欲|求不滿勾人的妖精,杜雲瑟是不為所動的唐僧!
秋華年不想就這麼睡覺,但也拉不下臉皮說你睡近一點,更做不到自己爬過去,只能找其他話題。
“晚上吃飯時鄭老闆說的新學政你認識?”
杜雲瑟的聲音從窗邊方向傳來,“馮大人是元化六年的探花郎,在翰林清修多年,後自請為御史大夫,為人剛正不阿,嫉惡如仇,性情火爆,在朝中得罪過許多人。”
“老師與他同朝為官時兩人有些交情,後來老師致仕雲遊,來往便少了。我在京中見過馮大人幾面,但沒有單獨交談過。”
秋華年聽完後感嘆道,“從翰林到御史大夫到遼州學政,馮大人的官途怪有創意的。”
類比現代,就是先在社科院搞尖端學術,後來去當紀檢委查違法亂紀,轉身一變又成了遼寧省教育廳廳長。
結合杜雲瑟對他性格的描述,怕是元化帝也為這位有才華的臣子頭疼,才把他挪來挪去。
“這樣也好,至少他肯定不會因為你老師被軟禁,就故意罷黜你的卷子。”
杜雲瑟嗯了一聲,心想或許這也在當今聖上的考量之中。
無論如何,對他來說,如今只有一步步努力向上考,讓華哥兒和九九、春生過上好日子,不辜負恩師的期待,實現自己治國平天下的抱負。
秋華年又說了幾句話,聲音漸漸模糊了起來,他實在是太累了,躺下來後身體拖著精神很快陷入了黑甜的夢鄉。
過了一會兒,杜雲瑟坐起來,藉著窗外的月光把自己的被褥往秋華年那邊挪了一段距離。
夢中的秋華年呢喃了幾聲,清淺的呼吸聲在杜雲瑟耳中不斷放大,最後一刻,杜雲瑟停了下來,就這麼低頭看了還在深眠中的小夫郎一會兒,起身把被褥又朝窗邊挪了一點,保持在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睡了。
華哥兒年紀小臉皮薄,他不能乘人之危,太著急會嚇到他的。
……
秋華年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太陽初升,舒五把早飯送了過來,杜雲瑟才叫醒秋華年。
打開食盒,裡面放著一湯盆紅豆薏米粥,一屜拳頭大的蓮菜豬肉餡的包子,四樣小菜,有炸花生米、醃蘿蔔丁、涼拌青菜和小蔥豆腐,量大又好吃。
秋華年滿足地吃完飯後說,“這恐怕是舒意樓最好的早飯套餐了,若是每頓都這樣,吃上半個月,那一兩半的租金也就剛夠抵伙食費的。”
杜雲瑟起身收拾碗筷,“舒家夫妻熱情好客,再補銀錢怕是過猶不及。”
“我知道,只能記成人情,等日後有機會時報答。”
舒華採和鄭意晚對他們好不是為了錢,而是講江湖義氣,秋華年一味算錢反而尷尬,不如記成人情,日後有來有往,關係也就深了。
把碗筷按舒五所說放到連通主院的門邊後,杜雲瑟回到屋中收拾自己的書籍紙筆,秋華年則整理其他東西。
來時帶的食物差不多吃完了,裝食物的布袋要洗乾淨回去時再用,除了必用品,秋華年還帶了半斤小罐裝的紅腐乳,如果黃大娘的新菜能在百味試上出名,秋華年的紅腐乳也可以藉機打開市場。
一共十二小罐紅腐乳,秋華年給孟圓菱、胡秋燕和族長家各送了一罐,餘下九罐這次都帶上了。
他刻了一個長方形的大印章,兩側是豆角、辣椒和幾種外形好看的香料,下方是疊起來冒著熱氣的腐乳塊,中間由杜雲瑟題字“秋記紅腐乳”。
印章刻好後用紅色顏料水印在大小差不多的草紙上,貼在罐口,就成了獨特的標誌。
接下來幾日,杜雲瑟一直在房中專心讀書做文章,秋華年自己出門逛了幾次,人生地不熟怕出事,沒有走太遠,只是在附近的鋪子裡買了些精緻新奇的藤釵、發繩和木劍,打算帶回去給九九和春生,好不容易來府城一趟,總得帶些伴手禮給孩子。
這天秋華年穿著簇新的昌榮色圓領箭袖袍,正在一個小攤子前看根雕的頗有創意的鎮紙,想挑一個回去給杜雲瑟的書桌上添些雅趣,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喧鬧聲。
他拿著挑好的鎮紙轉頭,看見七八個穿著白色儒袍,外搭湖綠色罩衣的青年書生正浩浩蕩蕩地走過這條街。
見他們穿的一模一樣,秋華年忍不住問攤主,“老闆,他們這是?”
攤主笑道,“哥兒是打外地來的吧,這是咱們遼州數一數二的書院清風書院的學子們,今天書院休沐,他們應當是下山來貢院附近熟悉道路的童生。”
“這麼些全是童生?”秋華年低聲問。
攤主道,“別的我不知道,那位十六七歲頭上簪花的書生肯定是,他叫鬱閩,是清風書院乙字班的頭名,大家都說,這次院試的院案首肯定是他!”
攤主解釋說,清風書院分為甲乙丙三班,甲字班為有希望考中進士的那批秀才,乙字班為普通秀才和成績最拔尖的童生,丙字班全都是還沒有考上秀才的學子。
鬱閩作為童生卻能在多是秀才的乙字班裡名列第一,實力確實不容小覷。
秋華年想到杜雲瑟也說要中一個小三元回來,忍不住笑了一下,打算拿這事回去激勵調侃他。
不笑不要緊,這一笑可惹了個小麻煩。
鬱閩耳朵尖,早已把秋華年和攤主的對話聽了個六七分,他本來還在因為自己出名而自得,聽到那個問話的哥兒居然笑了,瞬間被惹毛,當即轉頭怒目而視。
見簪花小書生怒氣衝衝地看向自己,秋華年不明所以,只能無辜地對他笑了笑。
鬱閩本來還在生氣,看清對方秀麗如畫的笑顏,怒氣突然像被水澆透了般消失不見,一時愣在原地。
直到身邊的人開始催促,他才清了清嗓子,手在袖子裡握成拳頭,昂首挺胸地走過去。
“這位公子,你剛才為何發笑,難道覺得我考不中院案首?”
秋華年聞言恍然,終於明白問題出在哪裡,他也沒想到,喧鬧市井中隔了幾米遠的低聲對話能被正主聽見。
秋華年不想因為這種原因在外面和人發生衝突,溫聲解釋道,“院試還沒開始,榜單出來前,誰都有可能是院案首,我怎會覺得鬱公子考不中?”
“只是我想襄平府人傑地靈,才子輩出,說不定還有和鬱公子一樣的天資卓絕之輩,難免心生期待,才笑了一聲。”
鬱閩對秋華年的回答並不滿意,整個清風書院的乙字班他一直遙遙領先,那些窮鄉僻壤的童生更不會是他的對手,若不是去年院試時得了急病,他早就是秀才了。
這屆院試的院案首,對他來說分明是探囊取物才對。
鬱閩想要發作,看著眼前的小哥兒漂亮無辜的臉,心火又壓了下去,最後,他指著秋華年手裡的根雕鎮紙開口。
“這鎮紙做工粗糙,材料也不值錢,白送給我當柴燒我都不要,你長著這樣一張臉,審美卻如此低端,該好好提高一下自己的眼光了!”
“十日後院試放榜,你就知道自己今天的話錯在何處了!”
說完這一大通莫名其妙的話後,鬱閩徑直離去,秋華年頗為無語地按原計劃買下選好的鎮紙,安撫了攤主幾句,讓原本欲哭無淚的攤主臉色好了不少。
秋華年決定,回去要立即激勵一下杜雲瑟,他絕不想在院試榜首看見剛才那個腦子有病般的無禮小書生的名字!
秋華年回到跨院,心中鬱氣還沒消,坐在中堂的黑漆圈椅上,拿起方桌上的花茶倒了一杯,一口氣咕嘟下去。
好好逛著街,莫名其妙被人說眼光不好,他這是招惹誰了!
杜雲瑟聞聲從西邊窗下的書桌回頭,起身過來看他。
“華哥兒怎麼了?可是出門遇上了不順心的事?”
秋華年心中的不悅被清潤的茶水壓下去一半,看見杜雲瑟關切的眼神,無暇的俊臉,另一半也煙消雲散了。
他搖了搖頭,把手裡的根雕鎮紙遞給他,“你瞧這個怎麼樣?”
鎮紙用的是不值錢的柏木根,只經過簡略的去皮和打磨拋光,下端底座磨成平面方便壓住紙張,上端還保留著樹根原始的形態。
它妙就妙在這截天然樹根的形狀很有趣,有粗有細的根系糾纏盤繞,經過修剪和打磨後,竟圍成了一個長方形,中間連著幾根斜直的細根,像一把琴瑟,底座上還雕刻著簡易的雲紋,正合了杜雲瑟的名字。
秋華年本來只是隨意看看,發現這個鎮紙後,立即心動,決定花120文巨資把它買下來。
杜雲瑟把鎮紙拿在手裡把玩了一下,很快看出了其中的巧思,他心頭一暖,輕笑道,“我很喜歡。”
秋華年終於徹底高興了,漂亮的眼睛彎了起來,“這下給你們三個都買了禮物,不算厚此薄彼了。”
杜雲瑟心念微動,他還沒有為華哥兒買過禮物,但家裡的錢都在華哥兒手裡,想要買到合心意的禮物,還得好好想個法子。
秋華年又喝了口茶,說起剛才街上的事,“那位叫鬱閩的童生你聽說過嗎?”
杜雲瑟搖頭,復又停頓,“他應當是遼州鬱氏的子弟。”
“遼州鬱氏?”
“遼州地處東北,不比江南世家繁多,但也有那麼幾個望族。鬱氏一族祖上曾出過一位閣老,家族枝葉繁茂、子孫後代中成才者頗多,在朝中和地方上都有人脈。”
秋華年聽完後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杜雲瑟,杜雲瑟被他看得無奈,開口問道,“華哥兒看我做什麼?”
秋華年笑眯眯地說,“什麼世家子弟,我看哪裡都比不上你。”
說他眼光差?他可記仇!
客觀來說,鬱閩長相不錯,才華出眾,家世優越,年紀輕輕便已名揚襄平府,各個方面都很優秀。
但他未經世事,行事荒誕不經,過於鋒芒外露,與已經能夠韜光養晦的杜雲瑟相較無疑是落了下乘。
“雲瑟,院試給我好好考,我可不想放榜的時候再被他指著鼻子說眼光不好。”秋華年哼哼道。
杜雲瑟見他罕見地露出孩子氣的一面,甚是可愛,不由得多瞧了幾眼,沉聲許諾道,“好。”
……
又過兩日,端午節近在眼前,鄭意晚讓婆子送來雄黃酒和填滿艾草的香包,家中的小女兒手腕上纏著五色彩線,在主院中踢沙包玩。
鄭意晚和舒華採只生了一個女兒,名叫如棠,今年十歲,正是調皮的年紀,秋華年有時能隔著跨院的牆聽見她玩鬧的聲音。
婆子怕如棠打擾到跨院裡的客人,想去勸兩句,秋華年示意不用,如棠踢沙包的動靜沒那麼大,不至於影響到杜雲瑟學習。
秋華年吹著傍晚的涼風,站在跨院連通主院的小門邊和婆子閒聊。
本朝規定只有勳爵和功名在舉人以上的讀書人可以使用奴婢,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有些不符合條件的富貴人家早就想出了辦法,或者用養乾兒子、乾女兒的名義買奴婢使用,或者不籤身契,直接用自家族裡知根知底的人。
舒家的婆子和舒華採同出一族,是他家一個守寡多年的遠房親戚,來襄平府做工後吃得飽睡得安,活計輕鬆,不捱打罵,每月還有300文的月錢,日子過得比在老家時舒心了不知多少倍。
舒婆子笑著對秋華年說,“明日是五月初五,端午的正日子,太太讓我告訴兩位貴客,如果想看賽龍舟的話,明日早上可以去緣正街頭,愛河裡有知府大人親辦的龍舟賽呢,除了賽龍舟,還有賽詩會,請了清風書院的山長和學政點評,今年端午正趕上院試前夕,不少書生都欲藉此機會在新學政面前露臉呢。”
秋華年聽得有些心動,他在現代時只在網絡視頻中看到過賽龍舟的盛況,來到古代後,失去了網絡,娛樂項目大幅度減少,聽到有熱鬧就想去湊一湊。
“華哥兒想去的話,我們明日早上一起去吧。”杜雲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秋華年回頭,看見他穿著月白色的儒衫打屋裡出來,穿過跨院中央的小花園,挺拔的身姿擦過綽約的細竹,甚是好看。
“不影響你準備考試嗎?”秋華年猶豫,還有三日就是第一場院試了。
“文義早已爛熟於心,每日溫習即可,來府城這麼久,也該去貢院附近看看了,此外明日的端午賽詩會有諸多襄平府學子參加,我也想去領會一下他們的風采。”
秋華年想了想點頭,“那我們明天從愛河回來後,再去貢院陪你看考場。”
看考場……杜雲瑟眼底浮現出笑意,這個說法倒是貼切。
第二日早上,秋華年給自己和杜雲瑟都找出繡花的新衣裳,掛上裝了艾草的香包,興沖沖去緣正街看龍舟。
襄平府裡遊人如織,寬闊的街道上行人摩肩擦踵,不時還能見到身邊跟著數位僕從,戴著幕籬與帷帽的大家小姐與哥兒,笑語陣陣,香風習習,澄澈的天空中不見一絲雲彩。
緣正街在襄平府府城偏南,沿著從襄平府穿過的愛河修建,有一條三里長的河堤,正適合遊人們觀賞龍舟賽。
秋華年和杜雲瑟到的較早,找到了一個好位置,不但離知府和學政、清風書院山長所在的綵樓近,還視野開闊,沒有遮擋。
杜雲瑟手中拎著一個籃子,裡面裝著水囊和一些小吃,是秋華年準備的觀賞比賽時吃的零食。就像在現代看球賽一定要擼串喝啤酒一樣,在古代看比賽嘴裡也不能少吃的!
太陽昇起來後,緣正街上響起喧天鑼鼓,舞獅和百戲的隊伍開始遊街,許多被家人架在肩頭的孩子們笑著拍手,氣氛漸漸熱鬧起來。
等到午時,知府站在綵樓上宣佈龍舟賽開始,愛河裡十幾條顏色鮮豔亮麗的龍舟瞬間齊頭並進,龍舟上划船的漢子們穿著統一的衣服,紮緊汗巾,在舟頭鼓點的指揮下拼命划動船槳。
愛河邊圍觀的遊人們紛紛大聲為自己看好的龍舟吶喊喝彩,秋華年站在其中只覺得震耳欲聾,也被熱鬧的氛圍感染,開始墊著腳仰著尖尖的下巴喝彩助威,杜雲瑟一隻手拎著籃子,一隻手摟著秋華年的肩膀,怕他被人撞到或者擠到河裡去,兩人的距離越貼越近,秋華年沒有察覺,杜雲瑟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手摟地更緊了一些。
龍舟賽的頭幾名獎勵十分豐厚,參加比賽的舟隊全都鉚足了勁力爭上游,一里長的賽道很快過半,一些龍舟已經被甩在了後面,還有一些龍舟發生側翻事故,惹得觀看比賽的遊人紛紛大笑。
待到龍舟劃遠看不太清了,秋華年從杜雲瑟手中的籃子裡取出點心和果子,分給他吃,這個舉動引起了周圍一些人的注意,有些嘴饞的人甚至想花錢和秋華年買吃的。
秋華年今天沒準備靠這個賺錢,帶的分量不多,只給他們每人分了一點零食,沒有收錢,大家一起邊看龍舟邊吃東西,關係瞬間拉近了不少。
知道杜雲瑟是,“賢弟怎麼還在此處,龍舟後便是賽詩會,有意於此的書生們早就去綵樓下等著一展身手了,我看杜賢弟是文采風流之人,怎麼不過去一試?”
杜雲瑟本不想出此風頭,又聽那男子說,“今年賽詩會請到了新任學政做點評,府城許多豪富人家賣學政的面子,給賽詩會添了彩頭,杜賢弟若是能獲得名次,那些寶物也不算蒙塵了。”
杜雲瑟想起要給秋華年買禮物的事,有些意動,秋華年則是想湊熱鬧,立即催促杜雲瑟過去試試。
來到古代,怎麼能錯過現場賽詩這麼充滿浪漫情懷和風流華韻的盛事!
“祝兄,你怎麼對賽詩會的事這麼清楚?”秋華年有些好奇。
錦衣青年搖扇一笑,“當然是因為,那些彩頭裡有我家出的東西啊。”
他把扇子收起來,點了一下彩樓方向,“龍舟已經快看不清了,咱們直接過去吧,我帶你們去。”
三人從人群中擠出去,到了綵樓外面,綵樓一層的門窗全部開著,讓裡面的佈置一覽無餘,寬敞的大廳裡設著上百張書案,案上供著筆墨紙硯,案下布了蒲團。
稍後的賽詩會就在這裡舉行。
姓祝的錦衣青年正想給他們介紹,動作突然有些僵硬,秋華年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見了一個面色微沉的三十多歲的男子。
“經緯,你不在家中耐心讀書,在此處做什麼?”
祝經緯脖子縮了縮,“兄長,今日有賽詩會,夫子放了我一天假,我來綵樓看才子們作詩。”
至於看龍舟的事,他絕口不提。
祝經緯的兄長知道自家弟弟的本性,本欲訓斥,看到他旁邊的杜雲瑟和秋華年,才壓下嘴邊的話。
“經緯,這二位是?”
“是來府城參加院試的杜童生和他的夫郎,杜童生可是位難得的才子,我陪他來參加賽詩會。”
祝經緯為了轉移兄長的注意力,對杜雲瑟大誇特誇。
祝家是襄平府數得上號的巨賈,祝經誠是長子長孫,自幼被嚴格要求跟隨祖父學習經商之事,祝經緯則是嫡幼孫,被嬌寵著長大。
雖然裕朝不許商賈之家科舉,但祝家還是讓子弟們都讀了書,好叫他們明事理,在外交際時不會因為粗俗被人看不起。
祝經緯一直沒個正經營生做,祝經誠怕他在外面學壞,只好拘著他讓他在府裡跟著先生讀書,可惜祝經緯實在不是讀書的料子,每日都過得極其難受。
祝經誠見杜雲瑟年紀輕輕,氣質不俗,當即拱了下手,“原來是杜童生,舍弟冒昧,還請不要見怪。”
在裕朝,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祝家這種子弟無法科舉的商賈之家一直很優待讀書人,期望能結個善緣,萬一對方日後發達了祝家就賺了。
祝經緯見過了關,已經笑嘻嘻湊了上去,“大哥,你對賽詩會的事熟,和我們說說唄。”
作者有話要說
秋華年:欲撩又止
杜雲瑟:欲親又止
兩人紅著臉異口同聲:不能嚇到他!
拉扯,繼續拉扯
上一章紅腐乳的價格計算出了一點小bug(數學真的全部還給體育老師了,安詳躺平),感謝評論區小天使提醒,目前已經修好啦!
修改省流版總結:紅腐乳原料花費1兩,50斤豆腐加黃酒和香料水做出80斤紅腐乳。自留10斤,以70文一斤的價格賣給黃大娘70斤,也就是4900文,黃大娘算了個整給了五兩銀子。
也就是說出發去府城前,華年手頭的總現金是5兩(宋太太謝禮)+5兩(賣紅腐乳的錢)+2兩(原本剩下的)+3兩多(每天賣高粱飴的零碎錢加起來)=15兩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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