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盤大佬粗 作品

第三百零三章 單于大都護

 秦國李斯做過看守糧倉的小吏,他發現糧倉內的倉鼠“食積粟,居大廡之下,不見人犬之憂”。

 而他上廁所的時候,發現廁鼠在吃屎,“食不絜,近人犬,數驚恐之”。

 於是李斯做了一個實驗,將倉鼠和廁鼠調換了一下位置,然後發現他們的行為也隨之發生了改變。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人這輩子有多大成就,往往取決於他身處什麼樣的平臺。

 元從,意指自始相隨之人,也就是說,我一開始就跟著你,而且會永遠跟著你。

 這樣的人隨著主子得勢,是可以一步登天的,主子的平臺越大,你登高的位置越重。

 那麼當下來說,什麼樣的平臺,可以稱的上最大呢?

 答案是東宮。

 李泌認為,在太子如此被動的情況下,他追隨太子,輔佐獻策,那麼將來太子給他的回報絕對不會低。

 他是一個非常矛盾的人,生性淡薄,卻又特別想要證明自己,他的追求不是高官厚爵,而是名揚天下。

 又或者說,他想得到世人的景仰。

 “嗣吳王連這樣的事情都辦不好,也難怪在左衛府被隋王壓的喘不過氣來,”

 少陽院,一身素雅長衫的李泌,頭戴星冠,就站在太子身後。

 這句話不是他說的,而是太子詹事崔珪。

 只聽崔珪繼續道:“今晨我去了一趟偃月堂,這件事李林甫已經知道了,但是他什麼都沒有說,這才是最危險的。”

 “沒錯,”賀知章嘆息道:

 “以老夫對哥奴的瞭解,他越是打算拿來做文章的事情,越是緘默,往往會在眾人都意想不到的時候,突然發難,嗣吳王遠不如其兄手段,等到隋王回京,他只會越來越被動。”

 “現在的情況比較複雜,”韋堅手裡抱著一個匣子,就坐在自己妹妹面前,給太子妃描述著匣子內的寶貝是如何如何的珍貴,此刻也開口道:

 “惡錢那幫人也要有所動作,他們害怕哥奴,當下想要緩解與右相府的矛盾,或許我們可以在這件事情上面做做文章。”

 他自從進來,焦點便一直放在自己的妹妹身上,就是做給太子看的。

 指望我效命,我妹妹的地位必須穩如泰山。

 這就是為什麼,前幾次少陽院的會議,太子妃韋氏沒有參加,韋堅從頭到尾愣是不開口。

 他知道,太子在埋怨自己妹妹曾經努力化解少陽院與隋王宅的矛盾,等到兩家徹底鬧掰之後,妹妹最近沒少被太子埋怨。

 我妹妹那也是一番好心,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

 韋堅現在勢力大了,必須擺出強硬姿態來確保妹妹在少陽院的地位,畢竟新來的那個杜良娣端莊淑雅,極得太子寵愛,太子也過於冷遇太子妃了。

 “我今天來之前,信安王派人找到我,請我轉告太子,嗣吳王的事情,他會設法解決,”右庶子高仲舒道:

 “今後,他也會約束嗣吳王,避免對方再出大錯,往後的事情,太子可託付李峘來做。”

 李峘就是信安王李禕的大兒子,是中書門下五房朝集使當中的工房朝集使,處在權力中心,也就是那位南宮郎了。

 李亨聞言,欣慰感嘆道:

 “幸有信安王匡助,否則孤定被宵小所辱。”

 他眼下的形勢倏為不利,外有李琩這個首席大對頭,內有十王宅四王黨。

 天寶元年過去還不到一半,蟄伏多年的皇子們,一個個都開始蠢蠢欲動了,因為所有人都認為,聖人的壽元頂多還有七八年,他們是從大唐歷代皇帝的歲數來判斷的。

 那麼在此期間,他們必須謀劃了,以前沒有那個膽子,但是現在有了。

 因為聖人老了,如今呈現出來的也是一副養老的姿態,父子關係從來都是這樣,只有在父親逐漸老去之後,兒子才會逐漸掌握家裡的話語權。

 父親也只有在意識到自己衰老的那一刻,才會改變以往對兒子的嚴厲態度,轉為逐漸妥協。

 也就是說,在基哥放權李林甫,少陽院與隋王宅明著撕破臉之後,所有人的膽子都大了。

 “我以為,今後我們可以從兩個方面著手佈置,”一直沒有開口的李泌,終於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