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對錯在人
盧奐是個有感情的人嗎?夠嗆。
李琩甚至都覺得,盧奐對自己的妻子鄭甲第,都談不上有什麼感情。
人這輩子,終究是要有點追求的,但是盧奐追求的是什麼,李琩不知道,也看不出來。
但是對方還是答應了,會安頓好顏令賓。
可見盧奐還是非常愛惜自己名聲的,中樞頂級官員納一個妓女,會被恥笑,但是這個妓女如果經歷了一些故事,那麼再帶回家,可就不會有人恥笑了。
顏令賓的事情,民間不知道,但是朝堂知道的人可不少,很多人都認為,盧奐應該收了人家,成全這樁風流才子與美人兒的佳話。
妓女的身份無疑是下賤的,但是顏令賓曾經可是都知,人號顏樓主,長安名妓之一。
正所謂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
有一個不可忽略的事實就是,名妓的背後往往有非常多的愛慕者,也就是所謂的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很多人心裡愛慕的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那些通曉文史,工於詩畫,莊妍靚雅,風度超群,不輸大家閨秀,而且最懂男人的名妓。
不誇張的說,長安但凡有這個條件的,家裡都有出身風塵的小妾,或者乾脆在外包養著名妓。
眼下挹翠樓的都知,叫做沈眉痕,就是老六李瑀包養的。
別人睡過的女人就不能睡了嗎?自己睡過的女人別人就不能睡了嗎?不是的,貴族男人不講究這個,只要李琩願意,李瑀現在就能派人將沈眉痕給李琩送家裡。
當然了,除了正妻,你拐走別人小妾,沒事,你敢勾搭人家的正妻,那是要玩命的。
武落庭是李林甫的白月光,丈夫裴光庭死後,她一人獨居,日子過的倒也清閒。
李林甫時不時便會偷摸摸的到裴府找她說話,兩人之間,也僅限於說話。
在外面,李林甫是高高在上的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是在這裡,他就是個老朋友。
“你不能總是玩賴,都毀三棋了,”李林甫哭笑不得的放下棋子,道:
“不下了,照你這麼個玩法,我永遠下不過你。”
武落庭笑了笑,慵懶的挪動了下身子,淡淡道:
“裴敦復的事情,你不能再拖了,再這麼下去,小心人家轉投李適之。”
武明堂直到現在,依然住在隋王宅,她沒有離開長安,是因為名義上,她還需要幫助丈夫爭取一下戶部尚書。
洛陽在武周時期,是大唐的政治中心,全國各地的門閥世家,都是奔著洛陽去的,但是眼下,基哥不去洛陽了,那麼洛陽除了長安最大的糧食中轉站這一屬性之外,其它方面已經被長安遠遠甩在身後。
裴敦復做為洛陽最高長官,是不知足的,他想回長安,而眼下的尚書省,正好有戶部尚書這個空缺,機會難得,必然是要爭取一下。
一個蘿蔔一個坑,否則等到有人補上之後,以他的級別回長安,沒有位置了。
李林甫笑道:“戶部尚書,他幹不了,我不是不願意讓他回來,總是需要有合適的位置,讓他再耐心一些。”
眼下的六部,禮部尚書李林甫,吏部尚書嚴挺之,工部尚書韓擇木,兵部尚書裴耀卿,刑部尚書崔翹,就空著一個戶部。
但是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戶部沒有空,這個地方一直都是李林甫直接掌管,不允許任何人染指。
人家只不過是因為已經兼了禮部尚書,再兼戶部尚書,名義上權力有點太大了,就好像大唐沒有他不行一樣。
“我會轉告明堂的,但是你這邊一天沒有消息,恐怕她會賴著不走,”武落庭道。
李林甫點了點頭:“不走就對了,武家該出點力了,我現在的日子可不好過,偃月堂烏煙瘴氣,一幫跟我對著幹的,隋王的日子也不好過,你們那邊有沒有什麼值得一用的人?”
武落庭苦笑搖頭:“你掌管中書門下,不比我清楚嗎?朝廷一直在打壓武家,眼下能拿出手的,真沒有了。”
武則天那一支,被清算的太厲害,基本也就活下來兩三個,眼下都龜縮在洛陽,剩下的幾房,本來武惠妃這一支是要起勢的,結果中道崩殂。
李林甫也是無奈一笑,眼下武家在長安,確實沒什麼地位了,在洛陽雖然勢大,但是沒用。
國家大事,在長安,朝局大事,也在長安。
“你們是真心支持十八郎嗎?”李林甫問道。
武落庭慵懶的回答道:“我不知道。”
......
李琩回到家裡的時候,寧親已經走了。
被郭淑忽悠的將事情全盤脫出,最後又被郭淑連哄帶騙的勸走了。
其實寧親膽子很小,以前就怕李琩,今天來,也是好不容易壯著膽子來的,與郭淑友好親切的交流一番後,那股子硬氣已經沒有了,所以郭淑其實都沒怎麼勸,人家就主動回去了。
因為寧親已經害怕見到李琩了。
“我這個阿姐,我自小
對她便沒有任何成見,其實李紹本性也不壞,奈何造化弄人,”
李琩趴在廳內的軟塌上,由著婢女安青為他按摩背部,說道:
“駙馬當中,張垍是為數不多在家裡比較硬氣的,就是因為寧親太軟弱,你該留一留她的,我跟張垍的仇怨,跟寧親可沒關係。”
郭淑在一旁笑道:“她確實非常膽小,今日聊過之後,我也算看出來了,這在一眾公主當中確實不多見,當時我已經看出她自己想走,所以才順水推舟,給她個臺階下。”
郭淑在知曉事情的整個過程後,便一直在暗示寧親,他們倆這是打架,不是駙馬一個人捱打,意思就是,兩個人都吃虧了,誰也沒佔便宜。
既然駙馬回去腹痛難忍,那麼十八郎肯定也是受了傷的,這麼晚沒回來,說不定就是在皇城治療傷勢。
先動手的肯定是李琩,這點錯不了,但是李琩肯定也留手了啊,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揍一個快四十的中年人,沒將張垍揍的鼻青臉腫,這都是手下留情了。
寧親就這麼被郭淑一個勁的忽悠著,轉念一想也是啊,兩人打架肯定還是有分寸的,畢竟是一家人,不會下狠手,自己只是聽了丈夫的一面之言,還不知道李琩是否也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