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撤軍(第2頁)
屬下道:“副使走了兩天了,積石城打的太慘烈了,他與李軍使帶了七千人全都頂上去了,眼下的營內守軍不足五百。”
“真特孃的亂,”王難道猛地一錘大腿:“積石城是不能出問題的,否則全完了。”
說罷,他看向拜把子大哥常季業道:“通知弟兄們,營內只留五十人,剩下的兩個時辰後跟我走,去支援積石。”
常季業皺眉道:“綏和城不管了?”
王難得點了點頭:“李光弼還是厲害的,將索達赤拖的死死的,賊軍現在除了一條路走到黑,拿下綏和,沒有別的路了,他就算想來我的駐地,李光弼也不會讓他過來,不愧是赤水軍,確實能打。”
火拔歸仁和王人傑輪番出城駐守,對吐蕃攻城部隊牽制的非常漂亮,麾下的將士又非常服從,真正做到了如臂使指。
王難得甚至認為,要是這支赤水軍不是在城裡,而是在城外擺開了打,只憑他們,就能收拾掉索達赤。
敵軍估摸著也看出來,所以不斷壓縮空間,就是擔心赤水軍全都出來,一旦完成列陣,那可真就啃不下了。
這時候,一名斥候突然闖了進來,氣喘如牛道:
“報......報.......報......”
“報尼瑪個頭,”王難得猛地起身:
“快說!”
斥候道:“大總管帶著安人軍、鎮西軍、白水軍,直奔石堡城去了。”
王難得目瞪口呆。
一旁的常季業趕忙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昨日清晨,白水軍的弟兄們越過防線,將消息傳過來了,綏和城沒有援軍了。”
王難得嘴角一抽,老子的白水軍,你特麼給我帶石堡城去了?
“二兄糊塗啊,”王難得氣的直跳腳:
“隋王不通兵事,難道鄯州就沒一個能勸住他的嗎?”
常季業皺眉道:“怎麼勸?誰能勸的住?不說節帥眼下正在拔延山,就算在鄯州,他都未必勸得住,此舉雖然冒險,但並非莽撞,只要隋王不過多幹預,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他們並不是認為這次的戰略出擊不合適,而是認為李琩坐鎮不合適。
這不是趙括代廉頗,紙上談兵嗎?
“臧希液急於戴罪立功,隋王又想在隴右攬權,這兩個可真是湊到一起了,”王難得咬牙切齒道:
“他要是敢葬送我的白水軍,老子要上奏疏,不!老子要親自去長安,去聖人那裡告他的狀。”
常季業也是嘆息一聲:
“這可真是遍地開花,打成一鍋粥了,臧希液是良將,就算是他挑唆隋王,但他心裡多少是有些把握,才會這麼做,當下確實是個良機,他們那邊如果真能有進展,整個隴右的形勢,便算是徹底打開了。”
“鬧吧鬧吧,就讓他們鬧吧,”王難得氣呼呼的一屁股坐下:
“我就知道他來沒什麼好事,沒上過戰場的人,卻要去啃最硬的骨頭,安思順都打不下來,他算什麼啊?我就看他若是敗了,怎麼跟朝廷交代?屆時大家都將罪名推他身上,看他今後還有何面目在長安狂妄。”
常季業嘆息一聲,看向傳信官道:
“將這個消息設法傳遞給綏和城,讓李光弼心裡有個數,別指望援軍了,援軍都被隋王帶走了。”
.......
安貞可不是廢物,他要是廢物,安思順不會將麾下主力都交給他。
臨洮軍是隴右王牌,原本的駐地在臨洮縣,後來移鎮至鄯州,什麼時候移的呢,就在舅甥之盟的前一年。
這一年,信安王攻下石堡城,設立振武軍,將吐蕃徹底打怕了,所以尺帶珠丹才於第二年上書求和。
那個時候的臨洮軍兵馬使
,是眼下河西的甘州刺史,不對,應該叫張掖郡太守,蓋庭倫。
沒錯,蓋嘉運的堂弟。
這個人就連蓋嘉運都不好駕馭,因為兄弟倆是一起從軍,一起升官,但是蓋嘉運人品貴重,受到朝廷賞識,所以權柄漸大,而蓋庭倫屢犯大錯,頂撞上司,以至於被削奪兵權,要不是因為他戰功過高,刺史都不給他。
這個人在歷史上安史之亂的第三年,出任河西兵馬使,勾結當地的安姓胡商殺死了節度使周泌,扯旗造反,結果僅僅十七天就被鎮壓了。
不是他不行,而是時勢不利,當時的河西與隴右,基本上已經落入吐蕃手裡了,他不想再遵朝廷調派,所以打算割據一方,但很顯然,那個地方不好割據。
也就是在那一年,盛極一時的臨洮軍番號徹底消失,埋藏於歷史當中。
當兩千人同時放箭的時候,你最好分散一點。
臨洮軍的羽箭可不是吃素的,何況他還有弩炮,也就是絞車,也叫車弩。
這玩意是攻城用的,本不該出現在這裡,但是呢,上一次攻打石堡城,不就是臨洮軍為主攻嗎?所以他們有二十架弩炮。
這玩意破陣威力巨大,是從當年王世充守洛陽時候使用的“急龍車”巨型連發弩改進而成,被稱為“連珠大箭,無遠不及。”
但是呢,上一次攻城效果不大,因為是以低打高,又處在山巒之中,沒有合適的發射點,所以被廢棄了。
有了這次經驗,皇甫才下令依照石堡城那邊的地理特點,特製一些輕便弩炮,一共做出來六架,被李琩帶走了。
二十架弩炮外加兩千弓箭手剛一列陣,就差點將索達赤的左翼打廢,好在吐蕃及時調整,將大軍分散開來,那麼這樣一來,安貞也就沒有必要浪費箭矢了。
賊軍分散,三十箭射不死一個,實無必要了。
於是他現在只能是派出步軍兵團徐徐向前推進,不過卻遭遇了極大的阻擊。
因為綏和城打的熱火朝天,賊軍左翼無論如何在這個關頭,都不會允許臨洮軍撕開防線,因為防線一旦被破,等於這場大戰立即便以失敗告終。
“將軍,斥候來報,索達赤的殿後軍好像在後撤,”一名將領向安貞彙報道。
安貞嘶了一聲,頓時皺眉道:
“這個關頭要撤嗎?索達赤廢物到這種地步?勝負未見真章,他已經怯了?是往石堡城撤嗎?”
將領道:“是的,走的來時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