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河西駐長安話事人(第3頁)
這話一出,郭子琇和武慶他們的臉色瞬間變了,在隋王面前提貴妃,你是真不會說話還是故意的?
但李琩卻不這麼想,因為蓋嘉運臨走之前,曾派人給他傳信,請他幫忙照顧自己的兒子。
那麼蓋擎這邊,肯定也收到蓋嘉運的囑咐。
人家這是以給貴妃送禮的藉口,跟自己打交道啊,這樣一來,就沒人會說蓋擎交構隋王,人家這是巴結貴妃嘛。
“三娘在不在?請她來,”李琩朝管家張井道。
老大一會,楊玉瑤才來了,因為她聽說王府今天有客人,所以刻意打扮了一番。
她這個人已經習慣了在人前拋頭露面,什麼場合都參與過,所以並不介意與來自藩鎮的粗鄙武夫同席。
一進門,楊玉瑤的一雙眼睛就落在蓋擎身上,而且毫不避諱的上下打量。
這很正常,女人喜歡看帥哥,男人喜歡看美女,這是再正常不過的生理現象。
“哪家的兒郎?如此英武?”其實她知道客人是誰,只不過是故意這麼問李琩,為的就是捧一捧人家。
李琩笑著介紹道:
“蓋帥嫡長,河西第一虎將,蓋擎是也。”
楊玉瑤頓時美眸放光,朝著蓋擎點頭道:
“虎父無犬子,只見大郎,便可想蓋帥當是何等蓋世威風了。”
說罷,兩名女婢託著她的襦裙,伺候著在李琩的下手坐下,楊玉瑤率先舉杯:
“敬河西兒郎!”
蓋擎一愣,隨即與身後兩名幕僚同時起身,端酒道:
“敬夫人!”
朝廷之所以對藩鎮一向優待,就是要捧他們,給他們更高的社會地位,免得他們與朝廷離心離德。
其中又以來自西北的將領地位最高,因為他們每年都有戰事,每年都在玩命。
沒辦法,吐蕃王朝在歷史上曇花一現,偏偏就是與唐王朝一同崛起,又一同衰落,他們只給大唐找過麻煩。
幾番寒暄客套之後,李琩指著葡萄酒,向楊玉瑤闡明蓋擎來意。
楊玉瑤笑道:
“沒曾想貴妃貪嘴,竟已傳至河西,貴父子一番心意,妾身會轉達的。”
她其實是很高興的,因為蓋嘉運沒有巴結貴妃,但是人家兒子想巴結,而蓋擎基本可以代表蓋嘉運,是河西駐長安的話事人,那麼一鎮節度,已經開始在明面上敬重貴妃,對於她來說,這絕對是好事。
她希望像蓋擎這樣的人,越多越好。
幾杯酒下肚,楊玉瑤的豪放之風開始顯露出來,請李琩召進樂班之後,她竟然親自伴隨著節拍,在廳內高歌獻舞。
不管怎麼說,這是楊玉環的親姐姐,在樂舞方面雖然遠不如楊玉環,但貴在身份不同。
看一個舞伎跳舞,和看一個貴婦人跳舞,那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觀感。
前者會讓你覺得風塵味太重,有些世俗,後者會讓你覺得,真高級!
但蓋擎這個人,畢竟是正統漢人,雖然在涼州很豪邁,私生活玩的也挺浪,但這不是在長安嘛,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我得讓人覺得,我是個正人君子啊。
所以他和身後的兩名幕僚,眼下挺尷尬,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哪還有剛才的猛將氣度。
再陽剛的男人,也容易在女人面前窘迫。
像這樣的場合,不適合談論密事,本來李琩還打算酒過三巡之後,帶著蓋擎去後園逛逛,深談一番。
但楊玉瑤這麼一攪和,不行了。
蓋擎現在只想著趕緊離開,因為楊玉瑤不停的在灌他酒。
他和李琩一樣,喜歡喝,但是酒量不行,而且他不願意讓人知道他酒量不行,也是大男子主義作祟。
“末將還有些事情,今日便暫且道別,改日再登門拜訪,”蓋擎一張老臉紅撲撲的,頻頻朝李琩使眼色,意思是今天沒辦法談了。
實際上,李琩也喝了不少,隨時都有可能撐不住。
但他還是將蓋擎送到府門外,約好了下次見面的時間地點。
回到前堂,同樣醉酒的楊玉瑤雙手託在長几上,渾身香汗,累的直喘氣。
見到李琩一個人進來,她隨即令身後的女婢出去,將門關上。
“我明天就要搬出去了,今天這幾支舞,是舞給你看的,”
楊玉瑤抬起頭來,紅潤的臉龐直視李琩,道:
“比之玉環如何?”
李琩頓時皺眉,一屁股在楊玉瑤身旁坐下:
“你醉了,開始亂說話了。”
楊玉瑤笑了笑,苦澀道:
“我在你這宅子,也住了一年多了,都快當成自己家了,當然了,你一直都讓我覺得,這裡像是我自己的家,我命苦,丈夫死的早,在王府還有你可以依靠,出去了,萬事只能靠我自己......”
說著說著,她就哭了,臉上的妝容也都哭花了,一個勁的訴說著自己這麼多年以來的委屈。
她們家四姐妹,就她一個寡婦,看著別人夫唱婦隨,她心裡肯定很不舒服。
如果丈夫還在,她又何必整天拋頭露面,焦心勞思?在長安城名氣是夠大了,但又有幾個人背地裡說她的好?
楊玉瑤心裡脆弱的一面,今天徹底在李琩面前展露出來。
李琩也心疼啊,就目前為止,人家算是對自己最好的人之一了,而且不摻雜目的,就是真心實意對他好。
“庭院給你留著,想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李琩安慰道。
楊玉瑤擦了擦眼淚,側臉看向李琩:
“我留戀的不是這個家,而是這裡的人,你明白嗎?”
李琩頓時皺眉,正要開口,楊玉瑤整個人已經湊上來了,因為去勢太快,來不及反應,李琩整個人被撲倒在地。
嘴唇被重重咬了一口之後,楊玉瑤湊在李琩耳邊道:
“天未入夜,咱們小聲點,別讓四娘知曉,”說罷,她將自己的髮釵一支一支扯去,如瀑的濃密長髮隨著她俯低身子,輕拂在李琩的胸口。
李琩這一次沒有拒絕。
一時間,滿室生香,充斥著偷情的刺激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