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盤大佬粗 作品

第一百三十章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第3頁)

 “畫一個沒見過人,需要大量時間,就算是張萱想要畫成,也絕非易事,但我們不能等了,否則嚴武這小子危矣。”

 武慶愣道:“還真是嚴武下的手?”

 “可不就是他嘛,”李琩笑道。

 武慶嘴角一抽:“那我們想要保住這小子,恐非易事。”

 “無妨,聖人是知道的,”李琩淡淡道。

 武慶目瞪口呆。

 李琩站起身,來房內來回踱步:

 “現在需要想個辦法,怎麼去侯莫陳超宅中拿人,畢竟我不敢確定張二孃的消息為真,否則直接便可奏請聖人了。”

 “我有一個辦法,”武慶道。

 李琩道:“說!”

 武慶道:

 “張萱雖不常入宮,但他畢竟是待詔之身,聖人隨時都有可能召他進宮作畫,所以他無論去哪,一定會告訴家裡,以便宮內有傳,家人可以及早通知他,我們只需大大方方的去張宅,說是要帶張萱入宮,他的夫人定然會第一時間聯繫張萱。”

 他這番話是有技巧的,只說是帶張萱入宮,而不是說聖人有詔,前者是文字遊戲,後者是假傳聖旨。

 訣竅在於,一般傳召畫師入宮的,都是宦官。

 別人或者缺這類人,但是李琩不缺。

 宮內出身的宦官都有著統一的服飾,一眼就知道你是個沒鳥的,再加上沒有鬍子,非常好認。

 李琩哈哈一笑:

 “三人行,我師猶在,將王卓叫來。”

 ......

 一般宮內往宮外傳旨,都是有說法的,如果手持聖旨,那必須有宣教官,也就是陪在一旁的中書省低階官,用以監督宦官的言行。

 如果是口諭,那就是不太重要的事情,宣教官就不必跟著,宦官自己就可以傳召。

 這裡面的規矩非常多,有人員限制,還有宦官的品級限制。

 王卓的級別,剛好與平日給張萱傳召的宦官級別相同,區別就在於,他是帶著右驍衛去的。

 宮內傳召,一般是羽林衛或者監門衛,或者直接就是三五個宦官。

 基本沒有帶南衙衛士的時候,但這次李琩讓表弟武聡跑一趟,是因為右驍衛的鎧甲和羽林軍非常相似,對這些形制不熟悉的人,根本認不出來。

 何況眼下是傍晚,紅日西沉,光線昏暗。

 “聖人召見?”

 張萱的夫人開門之後,一見外面陣勢,趕忙將王卓請入內府。

 王卓淡淡道:

 “不要多問,我們就不進去了,張萱人呢?”

 他幹這件事的時候也虛啊,本就久在宮內任職,自然知道這樣的問題說錯一個字都是要命的。

 張夫人趕忙道:

 “我們郎君不在家,請中官稍待,妾身這便派人去將他喊回來。”

 接著,她便讓家僕騎驢,火速去尋張萱。

 這個家僕剛一走,金吾衛就盯上了,一路綴著對方往北城而去。

 半個時辰過後,張萱沒等來,等來了侯莫陳超,對方雖然只帶著二十名羽林軍,卻足以唬住武聡他們。

 侯莫陳超一直派人盯著張宅的動靜,收到消息說一個宦官帶著右驍衛去了張萱府上,而他本身就在羽林軍擔任將軍,請走張萱之後,自然要留意宮內動靜,以防聖人召喚,所以他很清楚,宮裡根本就沒有派人來傳召張萱。

 “好啊,假傳聖旨是吧?你們右驍衛有幾個膽子?”侯莫陳超騎在馬背上,揚鞭怒斥道:

 “將他們給我圍了,擅動軍械者,視如造反。”

 武聡心叫完蛋,十八郎一開始讓我幹這事,我就知道這事是不能幹的,太特麼冒險了。

 “我們並非奉旨,只是要帶張萱入宮而已,”武聡也不怵對方,冷笑道:

 “你可別給我扣這麼大帽子,造反兩個字,你說了可不算。”

 終究是武惠妃的親侄兒,雖然與侯莫陳超差著級別,但老子是外戚。

 侯莫陳超冷笑道:

 “報上名來,我看你的腦袋,經的住我這一刀否?”

 武聡嘴角一勾:“家父國子監祭酒武忠,叔父秘書少監武信,姑母乃貞順皇后,來啊,我看看你這把刀,能不能砍的動我的脖子。”

 “武大郎?”侯莫陳超愣道:

 “身為外戚,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帶走!”

 侯莫陳超本以為對方會反抗,那麼這樣一來罪名更大,結果人家武聡呵呵一笑:

 “走就走。”

 與此同時,金吾衛已經查探到張府家僕的究竟去了哪裡。

 不是侯莫陳超的家,而是集賢殿大學士蔣將明的家。

 “侯莫陳超剛才就是從蔣宅離開,隨後去興慶宮調兵,去了南城,”武慶第一時間向李琩彙報道。

 眼下就在興慶門附近的李琩笑道:

 “剛才我看見他了,他估摸著也是不放心,還專門找監門府打聽了一下,確定沒有傳召,這才壯著膽子去了,咱們走!”

 說罷,李琩帶著一百名金吾衛,去往蔣宅。

 “金吾巡徼,捉拿要犯,閒者閃開!”武慶一把將開門的蔣家奴僕推開,便火速帶人進去,舉著火把,逐屋搜查。

 一時間,蔣宅雞飛狗跳。

 集賢殿,是由張說當年創辦,前身叫做集賢書院,所以現在很多人仍稱呼集賢院。

 它和秘書省的性質差不多,都是國家級藏書機構,區別在於一個不對外開放,一個適當開放。

 殿內大學士、學士大多為兼職,就比如這個蔣將明,本官叫做門下省給是中,正五品上。

 “隋王這是做什麼?無聖人敕令,你搜查本官宅邸,可是違律的,”蔣將明匆匆趕來,見到李琩之後,心知這件事包不住了。

 李琩皺眉道:“哪條律法是這麼寫的?”

 “永徽律疏有明文條例記載,”蔣將明道。

 李琩噢了一聲,恍然道:

 “真的有嗎?不好意思啊,本王對律法不甚熟悉,以至冒犯,不會有下次了。”

 蔣將明目瞪口呆,你什麼意思?感情律法不是為你寫的是吧?

 “眼下隋王既知,何不收斂?”蔣將明勸道。

 李琩笑呵呵道:

 “本王已經犯律了,收住了,也是個犯律,難道眼下將人撤走,我的罪名就小了?”

 “老夫可為隋王求情,”蔣將明其實已經不抱希望了,因為他看得出,這個小祖宗非常難纏。

 李琩笑道:

 “不必,本王自會去聖人那裡請罪,就不勞你了。”

 蔣將明無能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