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什麼是善
自己的偏頭痛越來越嚴重，她讓瘋醫給自己檢查過，瘋醫也沒檢查出什麼問題，單純是睡眠不足、焦慮、思考過度外加疲勞之類的，倒不是因為身體原因，是她自己透支罷了。
艾迪坐在十七的電腦椅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十七，他的身體透明度似乎淡化了一些，十七瞥了他一眼，艾迪的衣服紋理卻很清晰，越來越不像是自己幻想出來的傢伙了。
“你笑什麼？你現在就跟幾百年前的老遊戲一樣，裡面也有個混蛋，跟著主角屁股後面，只不過人家是芯片還是什麼鬼東西出的問題，你是我想象出來的，我他媽現在看到你的臉就煩。”
十七瞪著艾迪那張笑臉罵著，揉著腦袋靠在窗邊抽菸，艾迪慢慢站起，雙腿飄在空中又落下，反覆幾次，他攤開手，笑著說：
“你不想看見我？是你不放我走吧，你還是喜歡我當你老大，當你大哥，你就直說你不捨得我死不行嗎？”
十七嘖了聲扭開臉，她面對沒開燈只有電腦屏幕光亮的客廳，不願意去看艾迪那張死人臉。
“怎麼了？我說對了是吧，畢竟我就是你想象出來的，你這精神分裂的小瘋婊子。”
艾迪陰陽怪氣的飄到客廳的沙發上，連續在沙發上蹦跳，嘲諷著十七的同時還對她豎起中指，十七又挪開視線看向電腦，叼著煙的她含糊不清的說：
“我一邊感謝你幫我，一邊緬懷你死了，同時還恨著你，你趕快消失吧，死人就去死人該去的地方，我知道你是我想象出來的，我甩不掉你真他媽難受。”
“哈哈，恨我？因為我沒告訴你頸椎裡有情感抑制芯片？那你永遠也沒辦法知道了，我死了，你死了之後見到我才能知道，哈哈哈哈......”
艾迪的笑聲刺耳又帶著意味不明的哆嗦，十七厭惡坐在電腦椅上，她看著艾迪捧著肚子在沙發上蹬腿大笑，臉色冰冷的如同蒙了一層寒霜。
“我很想讓你消失，我已經不在乎你為什麼不告訴我芯片的事了，我有我的新人生了，艾迪。”
“新人生啊，你的新人生裡有善良嗎？有計劃嗎？有我嗎？”
艾迪坐了下來，很是耐人尋味的揉搓自己的義眼笑著，十七長呼一口氣，她抱著胳膊看向艾迪，平靜的說：
“你想說什麼？不要再說我聽不懂的話了，即使你是我想象出來的，你說出來的話我也聽不懂。”
艾迪哈哈哈的大笑，他翹起二郎腿靠在沙發裡，舒舒服服的窩在裡面，對十七笑道：
“你把你善良的存在與缺失怪在情感抑制芯片上，你拒絕善良擁抱你，你把你真實的自己藏起來，偽裝成瘋女人，精神病患者，以此來在表面上率領黑帆，不是嗎？”
“還有，你否認你心底還有善良，你否認你自己不是個善良的人，你憐憫迫害你的人，你又殘忍的虐殺他們，可你又把船員們當做可以憐憫，可以善良對待的人，你很虛假，小妹。”
十七冷哼一聲沒說話，艾迪手掌在虛空中甩出一根香菸，自己燃燒著漂浮到艾迪嘴裡，他以嘲諷的表情看著十七，戲謔道：
“你就承認你還心存善良吧，情感抑制芯片只是抑制住了你反抗的想法，讓你服從，讓你愧疚，這東西被摘除多久了？你還在扮演瘋女人的角色，你不累嗎？”
十七黑著臉對艾迪豎起中指，艾迪倒笑了，他不急不慢的聳肩不屑，十七則盯著艾迪的臉後仰在電腦椅裡。
“我對自己人好就行了，我對自己人善良就足夠了，其他人我為什麼要管他們的死活？我為什麼要可憐他們，我選擇了擁抱冷血，那我就貫徹到底。”
“那你的意思是，你對小孩子也能開槍咯？就像你要前往的目的地，長視星域裡的拉里瓦星球，那裡可是有數不清的外星人，他們都是小孩子的面貌，最多也只能活16年，這樣的種族，你也能開槍咯？”
十七沉默了，她閃爍著眼神，躲閃著艾迪發著紅光的義眼，艾迪看十七的樣子更是輕蔑的笑了起來。
“我就知道，你下不了手，你以為你會有性格上的成長？有所謂的，主角一般的心路歷程？醒醒吧，你心底裡還是柔軟的婊子，你以為你能鐵血的對待身邊的人？他們再有叛變的呢？你還能開槍？”
“海卡莎，萊恩，米洛，雪雀，大叔......他們如果有人再叛變，你還能開槍？他們如果有人重病，你還是會不惜一切代價救他們，就像你現在執著於為我復仇一樣。”
“你自己明白，憑藉你一個人沒法復仇，你需要人，你需要很多人才能復仇，所以你拉攏船員，哄騙他們，但你又感到愧疚，你不斷的推翻自己，推翻計劃，放棄計劃，重建計劃。”
“還不是軟弱？善良的定義是什麼？善良和冷血的關係又是什麼？你說對自己人好，你哄騙自己，任何再有叛變你的人，你會沒有任何情感波動的幹掉他，可你做不到，我太瞭解你了。”
一長串話攻擊十七的耳膜，她捂住耳朵縮在椅子上，扭過身子緊皺眉頭，可艾迪閃現一般出現在窗外，在太空中懸浮著向十七似笑非笑的豎中指。
“不想聽了？你做不到，你真的很可愛，但可愛又怎樣？你又很懦弱，你做不到海卡莎的果斷和心狠手辣，你做不到埃德加的冷靜和理智，你更做不到像大叔那樣平穩沉重。”
“你把自己偽裝成瘋女人的戲可以停了，這不是真正的你，只有你在虐殺敵對之人的時候，那時候才是真正的你，還不是完全的你，平日裡善意待人，警惕他人，這是以前的你，也是心底裡被埋葬的你。”
“你閉嘴......”十七虛弱的閉上眼，更加緊的捂住耳朵。
“你也知道我是幻象，你捂住耳朵你也聽得見我.....殺人令你愉悅，你變態的虐殺敵人以摒棄之前的你，你不再對船員們敞開心扉，靠著玩笑與平淡來維繫感情，你明明想與他們更進一步。”
“閉嘴......你媽的.....”
“我就像只蒼蠅活在你心裡，我死了沒錯，你為我復仇的心已經被磨去很多，從小在一起長大的哥哥？哈哈，你有了錢，有了勢力和未來，你面對鋼鐵管線幫，你現在不也動搖了？”
“我沒有......我還在為你復仇.....只是......”
“只是你還沒有完全籠絡人心，你還沒有足夠的實力，你需要為你擋子彈的，你又愧疚於他們，即使他們對你已經足夠忠誠，但你還是懷疑他們，又怪罪軟弱是因為情感抑制芯片，你在逃避，你這弱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