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困境【感謝20171004001930023的打賞】

 略過手鐲的事情，殷蛟說道：“據我軍佈置在南北崤道的斥候消息，這幾日已經多次碰見殷軍斥候。他們，會不會出兵了？”
　　殷蛟所說的出兵不是說皇帝命殷軍主動出擊，而是派遣真正意義上的主力大軍，而非此前固守關隘的兵馬。　　“他們的確已經出兵，主將乃是鎮國大將軍，陽信侯慎樊頤。至於兵力……”說到此處，臨淄王看向兒子，“據情報所言，不下二十萬。”　　嘶~　　殷蛟倒吸一口涼氣，殷朝真牛叉啊。此前符亞戊率領十幾萬兵馬出征，跟著鄒柳又率領十萬兵馬出征，這都二十多萬大軍了。　　結果現在，居然又來一個不下二十萬殷軍。　　難不成，殷室的常備兵力竟有六十萬？　　也對，若是沒有這麼龐大的兵馬，天子又怎會穩坐那個位置呢。　　關中地盤雖然沒有中原那麼龐大，但要知道，在當下這個時代，不是地盤大人口就多。　　按照殷蛟此前在臨淄王那裡得到的消息，目前殷室民眾，主要聚集的地方就是關中及中原大河兩岸，其次齊魯、再次河北、再次三晉、最後才是南方尚未開發多少的各郡國所在。　　當然，巴蜀那邊或許人口也不少，但那邊到底遠離臨淄國，目前臨淄王也不知道那裡發展的如何。　　此前楚王能舉兵十餘萬，還得感謝當年項王立國靠近南方的緣故。　　畢竟，雖然地盤大，但很多地方其實都是‘生地’，並非中原等早已開發數百年的‘熟地’。　　高皇帝掃平群寇之前，天下無歲不戰，人口一直沒有多少增加。一直到當今皇帝登基，戰事方才漸漸消弭。由於二十餘年平穩發展，各地人口這才開始增長。　　如今，許多尚未開發的生地也有不少民眾在官府的安排下，開始向著各個地方分散。　　儘管如此，人口聚集最多的還得是關中和中原一帶。　　關中自不必多說，王霸之業所在，其地盤都是秦國經營幾百年的熟地，八百里秦川，地勢平坦，土質肥沃，水源豐富，糧食生產非常穩定，因此人口自然不少。　　中原也是一樣，早在戰國時期就被各國先後開發，又臨近大河，水源豐富，放眼望去大多為一馬平川的平原之地，都是上好的‘熟地’，如此一來，民眾自然願意留在地理條件更好的中原繁衍生息。　　齊魯之地亦如是，此外，齊地因鹽利等等原因，商貿繁盛，這才聚集不少人口。　　至於三晉，河北等地，或是因為多山少耕地，或是因為戰爭等等緣故，總得來說人口不如關中及中原一帶多。　　殷蛟皺眉凝思，“朝廷此番傾巢而動，在兵力上，我軍已沒有優勢了。”　　按照臨淄王所言，朝廷這次很明顯是賭上一切，爆兵二十多萬，打算打一場生死大戰。　　臨淄軍這邊連番鏖戰之下，兵力眼下已不足二十萬。　　可以說，臨淄軍已經失去兵力方面的優勢。　　“你怕了？”臨淄王問。　　怕？　　怕有用？　　殷蛟道：“我們毫無退路，此番別說是二十萬敵軍，便是三十萬四十萬，我們也得打到底。”　　臨淄王嘴角微微翹起，很滿意這小子沒有放棄的表現。　　緊跟著，殷蛟問道：“父王，現在敵蹤已現，我們該怎麼打？”　　截止到目前為止，臨淄王和騶因杞都沒有拿出一份進攻方案出來交給眾將。　　此前敵軍死守關隘，他們還能拖一拖。　　可現在敵軍主力已經出現，他們再拿不出來一份可行的戰略打法，只怕軍心會出現波動。　　臨淄王心生考較之意，“你覺得應該如何打？”　　想也沒想，殷蛟直接道：“我軍拖不起，必須速戰。”　　“為何？”　　稍稍整理措辭，殷蛟語氣凝重道：“現在戰場已經推進至函谷關一線，敵軍背靠關中，不僅糧草足備，兵員也可以隨時增補。反觀我軍，鏖戰日久，雖然接連取勝，但與臨淄國距離也越來越遠，後勤補給雖然通暢順利，但，臨淄、郯、魯三國之國力放在一起，那也未必耗的過朝廷。　　一旦敵軍死守函谷關以及我軍殺入關中各個要道，兩軍便會長久對峙，而我軍必然撐不過敵軍。　　到時，或許只是一個小小的破綻，都有可能成為我軍潰敗的原因。”　　殷蛟沒開玩笑，當年秦國是怎麼依靠山川形勝暴打山東六國的，今日朝廷也可以有樣學樣。　　關中是老秦人的家是沒錯，但是自項王攻破關中之後，老秦人那是被蹂躪一遍又一遍，直到高皇帝佔據關中，老秦人日子這才好起來。　　殷室在關中的數十年經營，足以讓殷室成為老秦人心目中第二個歸心之所。　　可以說，皇帝能將關中的戰爭潛力最大程度的發掘出來。　　如此，今日殷軍對臨淄軍，豈非昔日秦軍對六國之軍？　　誰的勝算更大，歷史早已告知答案。　　因此，不能拖。　　從另一個角度而言，大凡造反的勢力都不能拖。必須以最快速度幹掉朝廷，以此才能杜絕朝廷臨死反撲。　　尤其，當今還不是亂世，臨淄國純屬於是在一個‘小盛世’造反。　　在這種情況下，更拖不得。　　此前，朝廷兩敗於臨淄軍，未嘗沒有輕敵的緣故。　　現在朝廷已經被臨淄軍逼到退無可退，它將會在性命受到危險刺激的時候，爆發最恐怖的反撲之力。　　說起來，臨淄軍只有一開始打符亞戊的時候稍微輕鬆一點。一來戰場在彭城周圍，靠近齊魯之地，臨淄軍糧草補給等等都很充分，且無後顧之憂。　　二來，那時朝廷也有些輕敵，認為符亞戊就能夠解決臨淄軍。　　是以，這才讓臨淄軍趁機會拿下符亞戊。　　後來打鄒柳的時候考慮的東西就變得多了，之所以能戰勝鄒柳，還得靠著另外一個沒有硝煙的戰場發力，這才讓鄒柳無法堅守不出，以至於露出破綻，為臨淄軍所擊敗。　　但是現在不行了，函谷關的背後就是關中。皇帝再怎麼蠢，都不可能在無法保證函谷關安全的情況下，壓力殷軍主動出擊。　　更何況，此番殷軍可不是隻有十萬大軍，而是二十多萬，就算打正面兩軍白刃戰，臨淄軍在兵力方面也是劣勢的一方。　　可以說，現在臨淄軍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沒有絕對的優勢。　　因此，勝利的一線機會，或許只有臨淄王的那個算計了。　　想到這裡，殷蛟又問道：“那個陽信侯，未知其人如何？”　　臨淄王答道：“此人乃高皇帝的老臣，身經百戰，可將十萬軍。”　　納尼？　　你沒搞錯吧，你的計劃是不是沒成功啊。